她目光往下一劃,落他下頜上,“表演得好的話,一會我用這把刀幫你把剩下的胡茬刮掉。”
也沒管他應還是不應,她說完便將刮胡刀從左手換到右手,闔起眼,手指輕輕一轉,鋒利的刀片跟長在她手上似的,在她指尖快速轉動,像流動的軟銀,從食指一路流到尾指,又從尾指流回食指。
她的動作很快也很利落,幾道冷光閃過,一個呼吸的功夫,那刀便又回到拇指與食指之間,捏得很穩,且毫發無傷。
那麽漂亮的一隻手,玩著這種能奪人命的東西時,不得不說是一種視覺上的衝擊。
陸懷硯目光從她的手挪開,定定望著江瑟的臉。
她閉著目,黑長的眼睫彎成一扇漂亮的蝶翼。
陸懷硯在等著她睜眼的那一瞬,他想看她瞳孔。
江瑟挑開眼皮時,他緊緊盯著她眸子,果然,她在玩著他的刮胡刀時興奮了。
“我玩兒得好嗎?”她迎著他的目光,笑著問。
有那麽一刻,陸懷硯想她身體裡應當帶了片磁場,那片磁場能將人骨子裡的瘋狂勾出來。
靠得越近,便勾得越厲害。
越是瘋狂的人,便被她吸得越緊。
他輕輕折下腰,雙手撐在她兩側,側過半張臉,露出線條凜冽的右頜骨,說:“刮吧,不需要剃須膏,直接貼著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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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第一次給人刮胡茬,還是直接貼著肉來,但江瑟的動作沒見半點猶疑,每一刀刮下來都帶走一些短而硬的胡茬。
幾刀過後,陸懷硯下頜那片殘余的青茬全都消失了個乾淨。
江瑟放下刮胡刀,撈過一旁的毛巾擦走粘在皮膚上的胡茬,而後便朝後一仰,像欣賞一件漂亮的藝術品一般,目光流連在他線條流暢而又充滿骨感的下頜。
她當真喜歡這種用刀的感覺。
尤其喜歡這種用過刀後,所有東西都恢復潔淨的感覺。
陸懷硯目光從眼皮漏下,斜睨著她,抬手,用手背探她的額頭。
確認她額溫正常,男人薄涼的唇翕動了下,“燒——”
話剛出口,忽然“叮咚”一聲,門鈴十分不合時宜地截斷了他的話。
陸懷硯聲音就此打住。
他看了江瑟一眼,直起身,目光朝門外輕點,說:“是送餐服務,餓了沒?餓了就準備用餐。”
江瑟點了點頭,將刮胡刀輕輕擲回玻璃罐:“我先去換衣服。”
依舊是昨晚吃麵的小餐桌。
江瑟換好衣服出去時,陸懷硯已經將食物擺好。
她往餐桌掃了一眼,海參小米粥、梅子排骨、糖醋魚、魚香肉絲、茄汁蝦球和一份百合山藥。
十分家常的菜,卻基本都是她愛吃的。
臨近下午四點,兩人均已饑腸轆轆。
江瑟比平常多喝了半碗粥。
一頓飯吃完,陸懷硯給她泡了杯紅茶,問她:“一會是要回去還是在這再歇一晚?”
江瑟捧著杯子說:“回去,但在這之前需要你幫個忙。”
陸懷硯:“什麽忙?”
“一份由你來簽署的協議,協議內容是舊區改造後的錦繡巷三十八號。”
陸懷硯挑眉,望著江瑟的目光裡帶了點深意:“你看過規劃文件,改造後的蓮安舊區不會再有錦繡巷。”
“我知道。”
“那你應當也清楚,以我個人的名義無法代表集團簽訂拆遷協議,由我署名的協議都將是無效協議。”
江瑟微笑道:“是,我很清楚,我要的就是這麽一份無效的拆遷協議。”
陸懷硯沒再說話,靜看她幾秒,接著才問:“什麽時候要?”
“越快越好。”
“等著,”男人將手裡的茶杯往桌面一擺,說,“給我一杯紅茶的時間。”
陸懷硯做事從來雷厲風行,他說一杯紅茶的時間,還真在江瑟手裡的紅茶即將見底時,拿了份拆遷協議出來。
內容就是她說的,舊區改造後子虛烏有的錦繡巷三十八號。
兩人依次在合同上簽名。
陸懷硯沒有問她要這樣一份協議做什麽,隻淡淡道了句:“我之前讓人查過張玥,她的過去並不幸運,你這協議是要用在她身上?”
江瑟將最後一口紅茶喝完,頷一頷首,坦蕩道:“是。”
她望著陸懷硯,直白地問:“覺得我壞嗎?張玥的過去不僅是不幸運,甚至可以說是悲慘,我卻要拿一份假協議騙她。”
陸懷硯淡笑一聲,目光往她手裡的協議一點:“那上面也有我的簽名,要壞我們一起壞。”
他的聲音裡帶著漫不經意的冷漠,看她半晌,又繼續說:“你不要我插手你的事,可以。但你要記著,我的電話你永遠打得通。”
她沒接他這話,安靜片刻,便淡淡瞥了眼窗外的天色,說:“我回去了,你不用送我。”
陸懷硯看她一眼,頷首說:“我送你到電梯口。”
到了電梯口,江瑟一走進電梯便按住開門鍵,說:“你回去吧,我自己下去停車場。”
頓了頓,她又笑言了一句:“我發燒不是因為流感,所以你不會有事。”
陸懷硯也跟著笑了聲。
他壓根兒不在乎她得的是什麽病毒,他甚至願意陪她高燒一場,昨晚她喝剩的小半杯水最後都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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