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廷認真道:“可能我沒法兒隔幾個小時就聯系你,但任何時候你想知道我在那兒,都能知道。”
紀星看著屏幕上的小手機圖標和藍圓點,不知為何,竟有種溢滿心懷的安心與安全。
韓廷脫下風衣,坐在她床上,她還站在一旁,盯著屏幕左看右看。他拉住她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拉到身邊,仰頭望她:“還有件事兒。”
“啊?”
“應酬。”韓廷說,“昨天我話說重了,我清楚你的為人。只不過還是得提醒,以後應酬得有個度。”他語氣認真,眼神亦是,“紀星,今後,你我的名譽是綁在一起的,你懂嗎?”
這話分量太重。
紀星怔愣半刻,點頭。
她忽然就內疚昨天跟他吵架,撲坐進他懷裡摟住他脖子,小聲:“你要早跟我說這些……我都不知道你心裡怎麽想的……”
韓廷拿嘴唇輕輕碰了碰她的嘴角,低聲:“有你這麽蠢的沒?拿了我家鑰匙還不知道我怎麽想的?行動你是看不見的,非得聽甜言蜜語?”他說,又不經意親了下她的耳朵。
紀星面紅耳赤地縮了縮脖子,整個人都軟了,一不小心後傾著從他腿上滑下去,韓廷就勢將她壓到在床上。
幾天的冷戰和較勁過後,彼此的身體都有些想念與依戀。擁抱著,交纏著,親吻著,呼吸著,每一絲相親都融進了無盡的依賴與纏綿。
她徒勞地踢騰一下,哼哧哼哧:“又沒天天要,偶爾想聽甜言蜜語你也肯定不會說。”
他在親吻撫摸的間隙,低了嗓音問:“哪種算甜言蜜語?寶貝兒?親親?小可愛?”
她被他逗得臉頰紅透,呼吸愈發困難了。他進出之時,她凝望著他的眼睛,他也直視著她,幽暗的眼神透著不輕易示人的佔有和**。
那種難以描述的充盈全身心的安全感又回來了。她滿足地抱緊他的身體,緩緩地吐出纏繞在胸腔裡的一口氣來。
夕陽西斜,漸漸,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交纏起來。直到突然,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音——塗小檬回來了。
紀星一驚,想把他推開,可他正在興頭上,哪裡肯放。
塗小檬喚了聲:“星星?”
紀星渾身發緊,喘著氣調整呼吸:“誒!”
韓廷卻很受用,低頭吻她的唇。
小檬問:“你回來了?”
“啊。”
所幸小檬沒多的話,回房間了。
床板忽然吱呀一聲。
紀星的臉急劇升溫,僵得一動不動。韓廷倒極為享受,低聲逗她:“太緊了。”
她羞得張嘴便咬他一口。
細細的牙,並不疼,韓廷卻愣了一道,竟莫名被撩起了火,低頭堵住她的嘴唇,身下也是堵了個堅硬嚴實。
“嗚——”她唇齒間溢出嗚咽一聲。
做完接下來的事是半小時後,穿衣服時,韓廷說:“帶幾套換洗衣服?”
紀星懂了:“哦。”
兩人收拾妥當出門,正好塗小檬出來倒水,撞見韓廷,愣了一道。
紀星大方挽了挽韓廷的手,介紹:“我男朋友,韓廷。室友,塗小檬。”
韓廷頷首:“你好。”
塗小檬笑:“我們在酒吧裡見過的。”
“是。”
紀星招呼:“先出去吃飯啦。”
出門時,小檬問:“你晚上回來麽?”
紀星搖了下頭,小檬衝她眨眼:“恭喜。”
“……”
出了門,韓廷拎過她手中的袋子,紀星跟在他後邊,下樓的腳步很雀躍。
她望著他背影,忽然叫他名字:“韓廷。”
“嗯?”他回頭看她。
“沒事。”她只是笑。
他回過頭去看樓梯,唇角彎了彎。
出了樓道,她打開手機看定位,把地圖比例尺拉大,就見“韓廷”在前邊,她的小藍點在後邊。她喜不自禁,拿著手機迫不及待追上去,地圖上兩個點重合了。她心滿意足收起手機,一把挽住他手臂並排走。
他淡淡瞥著她自娛自樂,任她由她。
沒走出多遠,在小區裡碰上了栗儷。兩人很久沒打照面了。路秋子最近忙著跟小實習生談戀愛,也沒時間紓解她倆的關系。正妻上門事件後,兩人雖然不太僵,但也沒和好。
這次碰上,紀星微微點了下頭。栗儷看她一眼,又看了眼韓廷,點一下頭,擦肩而過。
韓廷原打算帶紀星去吃飯,但半路唐宋打電話過來,朱氏藥械的收購又出了問題。這會兒得跟朱厚宇見一趟。
紀星聽出他有正事要辦,說:“你去辦事吧,我叫外賣。”
韓廷卻還是把她帶了去。那是一處喝茶的地兒,包間裡頭寬敞古雅,一道木屏風擋著裡間。
韓廷帶她進了裡間,說:“你在這兒待會兒,事辦完了咱們一起去吃飯。”
紀星點頭:“誒。”
韓廷拉上門出去了,紀星把手機調了靜音。
隔著薄薄的一道紙木門,她很快聽到外間有人進來,是上次飯局上抽煙還取笑服務員的那個朱總,說話聲嘹亮而圓滑:
“真是不好意思啊韓總,您看您這麽忙,我還麻煩您出來一趟。實在是這事兒我電話裡說著太不正式禮貌,得當面向你賠罪。”
韓廷嗓音清淡無波:“不礙。收購是大事兒,再慎重一些也無妨。只是我聽手下人說,合同都擬好只差簽字了,朱總又不滿意了?”
他語氣平淡無奇,一個“又”字卻是顯露了隱忍的不耐。
“哈哈。”朱總笑了兩聲,“韓總您也知道,商人逐利嘛。朱氏藥械發展到今天,是我十多年的心血,現在被收購,我是不是得選一個開價最高的?別家出的條件又高出東醫了,我當然心動。”
紀星聽著,不免伸著脖子瞄一瞄,透過木門的縫隙,她看見韓廷端坐的側影,他的側臉輪廓分明,只是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緒。
“都在這場子裡混,我能理解。誰也不會放著到手的利益不要。這也是為什麽你前幾次坐地競價,屢屢談妥之後反悔抬價,東醫都沒跟你計較,畢竟做生意,不是一刀切的買賣,講究留個余地,有來有往。東醫也不在乎那麽點小錢。”他說及此處,話鋒一轉,“但凡事有度,朱總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我看這競價怕是沒個頭兒了。朱總這是拿東揚當跳板,覺著東揚好欺辱不是?”
朱厚宇察覺不妙,還打哈哈,想蒙混過去:
“瞧您這話說的,東揚家大業大,誰敢和您過不去?我只是個小人物,沒什麽大理想。您品質高,講原則講誠信,說一不二;可我不行,我得走走看看,我為不著誠信道義那些虛頭晃腦的,少掉一大筆錢不是?”
“走走看看。你當我這兒是菜市場?”韓廷話說得隨意,卻已是相當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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