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沒察覺到,倒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別的,反問一句,“紅娘呢?這幾天怎麽沒看到她往這裡湊?”
雲姬:“你不是嫌她囉嗦嗎?讓你清靜自在還不好了不成?”
牛有道哈哈一笑,“她老實安靜了,我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賤!”雲姬鄙視了一句,不過還是吐露出了真相,“她最近對修煉的事似乎上心了不少,基本上都在閉關靜修,一些事情也托付給了我處理。聽她話裡的意思,她好像離金丹巔峰大圓滿的地步不遠了,應該是想盡快達到好穩固一段時間。”
“哦!”牛有道有點意外,“也就是說,離她正式閉關突破元嬰期的時間不遠了?”
雲姬頷首,“應該是的。”
牛有道頗欣慰,“我說呢,就她那性格,怎麽會突然對修煉上心了。”歎了聲,頷首,“這是好事。”
也的確是好事,否則那女人遲遲不突破的話,他那顆無量果給了那女人未免有點浪費。
轉而又問:“鬼母那邊的情況怎樣?”
雲姬不知他又在搞什麽鬼,但知他突然重視起了鬼母那邊,必有所圖,這人躲在這一方陋室內盡醞釀一些鬼心思,暗通四面八方。“沒什麽情況,按你說的,暗中保持著定期聯系。”
……
面對晉軍的全面守勢,秦、齊兩軍與之陷入了僵持。
一直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晉軍坐擁糧倉熬的起,秦、齊兩軍卻熬不起,但備戰大軍又不敢松懈。
不得已之下,羅照再次奔赴齊軍中樞,與呼延無恨會面,商談進攻事宜。
原衛國領地晉軍所經營的防線,高品布置的太過扎實,令人不敢輕舉妄動,當初呼延無恨三道坡之戰飲恨便是前車之鑒。
羅照的意圖是,他拖住衛地正面力量,呼延無恨率軍攻入晉國。
但這個辦法被呼延無恨給否了。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及晉國的彪悍民風,只要外敵攻入家園,立馬便是全民皆兵保衛家園,連老頭老太太也能拿起鋤頭和扁擔與外敵拚命。
這也是晉國窮困多年依然能擋住齊、衛的重要原因,也可以說是受地利所限屈居西邊一隅找不到外援給逼出來的。
窮橫、窮橫,說的大概就是晉國。
而晉國也正因為窮則思變,面對齊、衛的封鎖,屢屢意圖對外擴張改善困境。
窮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多山地,通達不便,經貿難以興旺。
因此,晉國多山民,山民性格可想而知,大軍攻入亦難剿滅。
晉國能在困境中存在,必然有能存在的原因。
對於這點,呼延無恨是深有體會的,他率軍攻入晉國境內可不止一兩次,然最終都還是因種種困境最後不得不撤兵,否則面對晉國這樣的對手,呼延無恨早就把晉國給滅了。
也正因如此,高品方能集中精力在衛地設防。
可眼見晉國對衛地的經營已經有了起色,連一茬糧種都種下去了,難道還要熬到對方再收成一次不成?
秦國也開始了糧種,可西屏關落在了晉軍的手中,秦國那邊的補給難以輸入,走海路面對秦國以一國之力的破壞,船運實在是不便。
而齊國多是牧民,不擅長耕種,臨時抱佛腳哪能有什麽用,而大面積耕種需要大量的水源,齊國領地內的耕種灌溉溝渠之類的在茫茫草原上非常欠缺,齊國往年可與衛國做交易換糧,如今卻被晉國給掐死了。
晉國的戰略已經擺明了,就是要耗到他們不戰自亂,然後不費力便把他們給收拾了。
面對如此局勢,呼延無恨和羅照最終還是決定打一次,他們不打也不行,背後朝廷給予的壓力太大。
晉國攻克衛國,已佔據了戰略上的上風,拖的越久,對秦、齊兩國越不利,兩國朝廷都看得到,自然要施壓他們想辦法。
一場戰事突然間就拉開了序幕,秦軍突然偷襲晉軍防線,差點被羅照給一舉攻破,幸好高品緊急調兵擋住了。
高品人馬一調動,呼延無恨立刻從另一邊發動了進攻。
然高品的前線防禦是以“金爵”經典的倒三角模式布防,前線兩點卡住要塞連成一片,後方一點可隨時馳援兩點任何一處。
防線布防可謂是一排倒三角相連,又等於是後方同時能有兩點可同時馳援一點,不但能大大依托防禦工事節省兵力,還等於在防線形成了一排隨時可成型的口袋。
高品同時指揮兩路人馬,同時對敵秦、齊兩軍的攻勢,一旦一點被攻破,敵軍一闖入,倒三角立刻又變成了正三角,或直接演變成四角夾擊,可謂將連排倒三角陣法的優勢發揮了個淋漓盡致。
依托事先的工事構建,佔據了地利優勢,加之晉國的兵力規模面對兩國不落下風,甚至還佔上風,又有高品的沉穩扎實指揮,晉國一扛二竟打了個穩穩當當。
此戰之後,高品名震天下。
呼延無恨和羅照聯手竟攻不破高品的防線,天下人的看法可想而知。
晉國朝廷更是振奮不已,朝臣皆誇太叔雄英明,畢竟高品就是太叔雄力排眾議扶持的,哪怕高品曾屢敗於呼延無恨之手,太叔雄也依然頂住了壓力重用高品。
而高品也果然沒讓太叔雄失望,高品此番可謂是一雪前恥!
就連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也讚太叔雄不錯,誇他是個有眼光的好皇帝,會用人。某種程度來說,也等於是器雲宗沒選錯皇帝,而太叔雄本就是太叔飛華扶持起來的,太叔雄這次可謂是給太叔飛華長了面子。
此戰之後,無論是器雲宗內部對太叔雄的異議,還是朝廷對高品的異議,都消失了。
事到如今都能看出,高品指揮作戰之能,已經穩穩讓晉國佔據了上風,將齊、衛兩國的領地給全面吞並將是遲早的事。一旦晉國一手握住了糧倉,一手掌握了戰馬來源,高品將為晉國立下不世之功!
一時間,天下名將中,高品聲望之高無人能及,人言“蒙山鳴、齊無恨”已老,高品的風頭隱隱已蓋過了蒙山鳴和呼延無恨。
一戰吞衛,二戰敗驍騎軍令呼延無恨喪子飲恨,三戰力敵聯手的呼延無恨和羅照。
大多人隻知高品氣吞山河,不見一將功成萬骨枯!
大多人不知每一場戰爭背後有多少人為之付出心血和代價,戰爭之前甚至就有無數人為之丟掉了性命。而大戰的背後,三國的情報機構惡戰不休,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暗動,甚至有他國在暗中介入,然血腥味外人不可聞。
大多人隻知晉國一掃窮困之勢,國運已起。
大多人隻知,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江山血染背後的偏隅之地,亦有江山寧靜如畫的一幕。
農桑碧綠的田野,青山藹藹,小橋流水人家,恍如世外桃源。
小村外的一座山頭上,一隻傳訊金翅落在了山中獵戶的茅屋外。
獵戶聞聲而出,取了金翅腳筒裡的密信,將密信譯製出來後,立刻下了山,去了小山村。
而茅屋上方的樹冠上,一隻尾隨金翅而來的翠羽小鳥在樹枝上蹦蹦跳跳一陣後,突振翅而去。
村外小河畔,腿腳不便回鄉隱居的貨郎,也就是諸葛遲,正獨坐河畔垂釣。
獵戶來到,蹲在一旁提了提魚簍,借問魚獲如何,一隻紙團落入了魚簍內,便去了。
釣上一條小魚的諸葛遲放魚入魚簍時,吸附了紙團到手,再次拋鉤後,紙團施法展開在了掌中,看過紙團上的內容後,依然安心垂釣。
待到收杆回村,途徑了學堂,將魚獲贈予了身為教書先生的海無極。
看著學堂內嬉戲玩耍的孩童,提了句,“西邊的戰事暫停了。”
將魚簍裡的魚倒進盆裡時,海無極問了句:“誰勝誰負?”
諸葛遲:“不分勝負,高品佔據上風,再熬下去,秦、齊兩軍吃不消,只能是撤兵了。”
海無極歎了聲,“不分勝負就是秦、齊輸了,再這樣下去,秦齊兩國怕也是要不保了。”
人雖在野,可眼界還在,看出了秦國和齊國的困境。
諸葛遲:“先生,都過去了,不要再念念不忘了,否則對你沒什麽好處, 對大家都不好。”
海無極:“你的意思是,我連看戲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諸葛遲默了默,“我是怕我會連累你,若不是我,先生大可以伺機東山再起,有我卷入…其實太先生授命於我時,就知道,一旦動用了我,只是為了給後人留一條生路,不宜再有其他的想法。這亂世中能好好活下去就不錯了,活著才有機會,可靜候時局有變,一代人不行就留給下一代人,我們真的不宜再與外界有過多聯系,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縹緲閣的勢力太龐大了!”
海無極緘默不語。
而另一邊,回到山中茅屋的獵戶已經被隱匿在暗中的數道目光給盯上了。
三人暗中潛伏,皆是農夫打扮,其中一人手上抓著一隻翠羽鳥兒。
三人觀察了一陣獵戶的反應,見到獵戶放飛金翅回屋後,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獵戶來路時的那座寧靜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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