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正不耐煩道:“要進去就脫,別浪費時間。”
喬輝皺眉,明明沒有這樣的規矩。他剛想上前,被龐書榮一把拉住,龐書榮歎息一聲,小聲說:“你還沒看明白麽,正哥故意為難她,不讓她進去。別過去了,柏少什麽脾氣你不了解?瘋起來誰也拉不住。”
喬輝只能站在原地。
喻嗔想了想,輕聲問柏正:“那我在外面等你們可以嗎?”
小聲的請求,明明該怯弱,卻不但沒有半點退卻之色,反而也沒絲毫對他的埋怨。
柏正莫名有些煩躁。
“你要等就等。”
柏正扔了口香糖,頭也沒回走進會所。龐書榮沒辦法,只能把喬輝也拉了進去。
秋天已經很冷了,尤其是這樣的夜晚。會所前時不時有名車開過來,喻嗔說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她對T市不熟悉,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左右看看,發現這附近根本不能坐車。
片刻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恩人會是這樣一個人。她抱住膝蓋躲進牆後死角,這裡對於她來說會安全許多。
恩人帶來的落差感太大,喻嗔未免有些失落。
然而小時候奶奶告訴過她一個道理。
純然的人很少,他們往往沒有經歷過磨難,簡單幸福。而人們身上長出尖銳的刺,是因為經歷過劇烈的傷痛,身處深淵。
就像自閉症的哥哥喻燃,也如名聲極差的恩人柏正。
才來一天,喻嗔就看出來,大家都討厭柏正,害怕柏正。既豔羨他的肆意張狂,又瞧不上他強橫易怒,桑桑甚至說他是瘋狗。
今年的春寒之時,柏正曾從廢墟的漆黑和絕望之中把她拯救出來,喻嗔欠他一條命。
那麽這回換她,讓他快樂溫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