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黎愣神, 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時,顧琰的聲音再度傳來:“開門, 我在你房間門口。”
邱黎又傻了兩秒。
忽的一個骨碌翻坐起來。
滿臉的不可思議, 說話都有點結巴:“你說...你...你在小城?”
“嗯。”
“來啦。”邱黎扔掉手機, 雙手抓抓淩亂的長髮。
緩了幾秒。
趕緊下床。
抓了條熱褲邊走邊穿,走的太急, 差點被褲腿絆倒。
熱褲穿好,鞋子都來不及穿,她赤腳朝門口跑去。
跑到洗手間門口,又感覺哪裡不對。
她轉身去了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 趕緊刷牙洗漱。
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對著鏡子,把長髮用雙手攏攏。
敲門聲響起, “秋秋?”
邱黎應著:“來啦,來啦。”
門打開。
顧琰收起手機,抬眸就看到穿著男士白色襯衫赤著腳的邱黎,頭髮略顯淩亂, 正微微歪著頭, 以著朦朧又勾人的眼神在看他。
顧琰伸手把她帶到懷裡, 低頭在她脖子裡親了下。
又親了親她的臉頰。
臉上還有淡淡的洗面乳的清香味。
邱黎抬頭,踮起腳尖,欲要回親他。
顧琰向後傾身,躲開了。
邱黎臉色一僵。
還沒來得及不高興,就被顧琰騰空高高抱起。
邱黎‘啊’了一聲, 趕緊抱住他的脖子。
顧琰抬頭,她低頭。
兩人對視了好久。
他臉色稍顯憔悴。
下巴呈隱約的青色,胡茬已經隱隱冒出。
她在他的唇上用力咬了下,“你怎麼過來的?”
顧琰抱著她,向後退了幾步,把身邊的行李箱用膝蓋推進房間,這才跟她說:“坐火車。”
邱黎心裡難受的又在他唇上咬了下。
難怪昨晚不跟她視頻了,因為在火車上,不方便。
問他:“怎麼突然就過來了?”
顧琰:“想過來就過來了。”
昨晚從會所出來後,腦海裡一直重播著蔣百川那幾句話,蔣百川的媳婦孩子都生了,家裡還有保姆,蔣百川都著急回家。
可秋秋呢,比蔣百川媳婦還小幾歲。
一個人又在外地。
突然他就特別想去看看她。
從北京開汽車到小城要八、九個小時,開司機夜車太累。
不安全因素也多。
但那個時間連最晚的航班和高鐵也趕不上,來小城就只有九點多有趟火車。
後來他買了車票,拿上行李箱就趕往南站,還好在列車開動前趕上了。
進了房間,顧琰用腳帶上門。
他一直將邱黎抱到床上。
放下她,又在她唇上親了親,“才六點,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洗個澡。”
邱黎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襯衫已經皺巴巴的,這是她見過他最不修邊幅的一次。
她心裡特不是滋味,“夜裡沒睡著吧?”
顧琰淡笑:“還不錯。”開始打開行李箱,拿換洗的衣服。
其實一整夜都沒怎麼睡。
火車軟臥的車票已經售完。
只有硬臥上鋪有餘票。
他買了兩張。
還有保鏢一張。
上了火車後,下鋪是一對老年夫妻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孩子精神頭十足,都快十點了,也不困。
一會兒唱歌,一會兒跳舞。
唱完跳完爺爺奶奶都會鼓掌。
爺爺還會豎個大拇指,小女孩都有點不好意思。
看到小女孩,他不由想起秋秋小時候。
她也喜歡跳舞。
那時候電腦沒普及,也不知道音樂播放機是什麼。
就連MP3也不流行。
秋秋的爺爺有個小型答錄機,每天放著磁帶。
就那幾首歌,來重播。
小半條弄堂都能聽到。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千年等一回》。
每次音樂一響起。
秋秋就開始跳。
跳完後瞅著他,問道:“咕咕,吾結棍伐?”(哥哥,我棒不棒?)
那時候她天天粘著他,他也煩,就說,“老蹩腳額。”(不好看。)
現在再想想,當時她表情是失落的。
然後就低頭摳著手指。
也不吱聲。
再後來,她上大班時,他已經跳級到初二。
她給他寫了封信。
但那封信他沒及時收到,大概是信件郵寄到他們學校時快期末考試,老師也忘記了給他。
他拿到那封信已經是初三開學。
信封上沒寫寄信人。
收信人幾個字寫的蠻漂亮,後來才知道是邱西文替她寫的。
打開信封,他愣了下。
簡短的兩行字,只有幾個是漢字,還寫的歪歪扭扭。
其他的全是拼音。
大概她上大班時拼音學的不扎實,沒有幾個全對的,特別是聲調,錯的一塌糊塗。
不過他好歹也算看懂了大意。
她七月二號有大班畢業匯演,她是領舞的,讓他去幼稚園的禮堂看她畢業匯演。
他清楚記得,他拿到那封信時已經九月六號。
可能那時候他還小,心思沒那麼細,覺得她也不懂事,他去不去都無所謂。
也沒再問她畢業匯演的事。
直到後來長大了。
他偶爾會想,那個時候她到底有沒有期盼著他去?
而他沒去,她有沒有失落?
...
下鋪的小女孩一直跳到十點半,後來奶奶不讓跳了,她才上床睡覺。
住在他下面中鋪的是個中年男人,睡覺時的呼嚕聲震天響。
聲音在小小的車間裡久久回蕩。
住在保鏢下面中鋪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打遊戲打到兩點多。
打到激動處,還會飆幾句髒話。
嫌棄對方不配合。
他瞄了眼手機頁面,是他們中尹的手遊。
快到三點時,感覺困的不行,實在想眯一會兒。
結果隔壁車廂傳來嬰兒的哭聲。
等孩子不哭了,車廂的燈亮了,廣播提示,再有半小時就到站了。
...
顧琰去洗澡,邱黎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不是沒坐過火車。
怎麼能睡的好呢。
這麼多年,他大概是第一次坐臥鋪。
千里迢迢的,就是為了來看看她。
邱黎眯上眼,手指用力摁著淚腺。
十幾分鐘後。
衛生間的門打開。
邱黎側臉看去。
傻了幾秒。
趕緊雙手捂住臉。
天哪。
要長針眼的。
他洗過澡竟然只穿了條家居褲,上身沒穿。
髮絲還滴著水。
順著麥色的胸膛流下。
腹肌結實有力,看了就忍不住想摸兩下。
顧琰笑。
走到床邊,雙手撐在她身側。
抵著她的額頭,“寶寶。”
撲通撲通。
邱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毒.藥。
她中了毒。
已經沒有解藥。
顧琰知道她不會主動把手拿下來。
猶豫幾秒,他直接伏在她身上,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
邱黎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還是不敢睜眼。
他壓著她,一點都喘不上氣。
顧琰也不催她睜開眼,低頭開始親她。
邱黎忍不住發顫。
從頭髮絲到腳趾,每個細胞都高度緊張。
顧琰溫熱的氣息來到她耳邊,輕輕吮吸著她的耳垂,小聲說:“別緊張,我就親親你。”
她上午還要走訪零售終端,現在不合作做親密的運動。
邱黎還一本正經的回他:“哦,好。”
顧琰忍不住笑了出來。
邱黎:“...”
她知道她在男女親熱這事上,有點慫。
可是也用不著笑吧。
她用力掙扎了下雙手,想掙脫他的鉗制。
但他力氣太大,她沒掙開。
顧琰鬆開她,雙手墊在她後腦上,親上她的唇,溫柔繾倦。
邱黎雙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安放。
她本來是想掐他的。
可他把她捧在手心裡。
就這麼一刹那,她心裡最柔軟的一塊被他輕輕碰觸。
邱黎想到以前喝過的奶茶。
捧在手心裡的愛。
顧琰的吻始終溫和耐心。
他的舌尖輕輕描繪著她的唇,一遍又一遍。
之後慢慢頂開她的牙關,纏著她的舌尖。
最後將她的舌含在嘴裡。
邱黎感覺自己要瘋了。
雙手不由摟住他的脖子。
她不知道怎麼去配合他,任由他索取。
一個吻而已。
竟能攝人心魂。
這個吻持續了十幾分鐘才結束。
邱黎已經軟的像一攤水。
眉眼間蘊著小女人味。
顧琰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
怕壓的時間太久,她不舒服,他起身,將她的雙腿分開一些,跪在她的腿間,雙軸撐在她身側,繼續親吻她。
順著她的下巴,慢慢向下。
邱黎不自覺的雙腿纏著他的腰,將兩人的距離又拉進一些。
被他親的有些大腦缺氧,她雙手在他後背遊走。
洗過澡的緣故,剛才他的身體還是微微涼。
現在已經滲出細細的汗。
她也一樣。
兩人靠在一起並沒有那麼舒服。
但還忍不住朝一起貼。
所有的想念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能用親吻讓彼此感應。
突然邱黎不自覺‘嗯’了聲。
她睡覺時不穿胸衣,剛才開門太著急,也給忘了。
現在可方便了顧琰。
他隔著白色襯衫,啃咬著她敏感的地方。
邱黎感覺身體有了異樣。
這時,手機鬧鈴也開始響了。
她呼吸加重,小聲說:“我八點還要去趟經銷商那裡。”
顧琰不但沒理會她的話,還得寸進尺的將她的襯衫紐扣解開幾粒,直接親上去。
而且他的手也沒閑著,隔著底褲,拇指輕輕摩挲。
邱黎感覺腳趾都要抽筋。
顧琰又吮吸了十多分鐘,才離開。
邱黎快要虛脫。
親過後,顧琰側躺在床上,將她擁在懷裡。
邱黎把臉埋在他懷裡,緩了好久,才平復下來。
她以前都不知道,光是親親就這麼累人。
以後要是真在一起,她不得累到沒法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