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裡,無形無質的尊站在上帝視角, 看著自己女人狀似心情不錯的雕琢著一個男人的臉, 面色黑沉。
實驗室裡聽到各種儀器清脆的滴答聲,以及氮氣發生器突然的作響。她一個人泡在這裡,耗費無數個日月, 只為了她的第一個創造物。
是了, 身為生命之神, 最大的樂趣不只是複生, 而是創造生命。這一世她似乎找到了她真正喜歡的東西,並樂此不疲。
「哇——部長!」另一個穿著實驗服的女人見到金髮AI的半成品, 忍不住發出驚歎,「第一個試驗品就做得這麼好看, 能讓我拍個照舔舔顏嗎?!」
「等我設計完,你抱回家都沒問題。」溫然一門心思幹活,「外形是設計好了,要是沒有芯片的植入,它就是一堆廢鐵。」
「可這設計真的是完美啊, 黃金比例的身材,還有這張臉!!我愛死他了!!」女人抱著她胳膊高興的晃悠著,「你是怎麼來的靈感?這簡直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顏值了吧!」
想到這裡,溫然定格了一下, 確實認真沉思了會兒:「……確實,靈感應該不來源於人類。」
她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只是沒有抓住。就算沒有記憶, 冥冥之中也覺得,設計他的時候,本能的將他的臉往潛意識裡的塑造,最後就成了這樣。
「難道是漫畫,?」
「不是。」溫然也有點迷惑,盯著金髮男人良久,不確定的道,「他……大概是我最喜歡的型?」所以設計的時候才不由自主往這方面的幻想靠攏?
尊的臉色更黑了。
光陰似箭,轉眼又是一年,實驗室裡,溫然按下開關,將金髮AI面前的玻璃罩緩緩降下,與此同時,那個由死物組成的,毫無生氣的冰冷廢鐵,就此毫無預兆的睜開了雙眸。
實驗成功,本該是歡呼的場面,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卻齊齊打了個寒顫。
或許,隨著它的出現,世界都要為之轉變。
是福是禍,無人知曉。
……
時空管理局是個維護時空正常秩序的組織,在所有位面的最中心。它培養著無數人才,帶著系統穿越到各個位面,修正一些時空的BUG。而她所在的研發部,就是專門用作系統研發改進的部門。
把系統的智能運用到AI上,在芯片植入的那一瞬間,金髮男人就已有了自己的一套數據。
「以後就叫你初號機吧。」溫然托腮看著正在工作中的他,自言自語,「挺好用的啊,不用培訓就能上崗的全方面人才……以後肯定是要量產的。」
這時,斯文的金髮男人毫無感情的眸子轉動了一下。
結果沒過幾天,辦公室主任將一摞文件甩到她面前,嚴肅喝令停止項目,並立即銷毀初號機。
「什麼嘛,上面憑什麼要我停,就因為他的存在可以對人類構成威脅,就要除掉?他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沒做吧……」溫然捏緊了那一摞文件,指關節有點泛白。
「我們也很遺憾,但這就是上頭的命令。」
「……」
溫然一整天都冷著臉沒說話,也沒直接銷毀初號機,打算直接去見管理局局長。直到下班時間,忽然聽到同事悄悄議論這件事。
「辦公室那個狐假虎威的老頭,看了就討厭。」
「要不是Z最近不管事,哪兒輪得到他囂張……」
「Z不管事?完了完了,辦公室那邊早就看我們研發部不順眼,覺得我們不幹正經事……」
「我們老大研發的系統不是已經夠先進了嗎,弄個AI怎麼了,死摳門的,這點經費都不願意撥。」
「聽說這次他們還打算把部長換下去,是真的麼?」
「很可能,反正最近局裡很亂……神呐,Z不管事,什麼妖魔鬼怪都想掌權。」
Z是時空管理局局長,在她的印象裡,是個嚴苛冷厲的男人,也只有他在的時候才鎮得住管理局裡這些牛鬼蛇神,他要是不想掌權,那問題就大了。
溫然若有所思。
難怪,原來是找個理由在背後搞她。
要來就來,她怕過麼。反正初號機她就保下了,誰敢反對就是和她過不去。
……
有時候她盯著他的側臉,真的懷疑他不只是一台機器,而是真真正正被她賦予了生命的人。
儘管那雙眼眸冰冷無波,也只是按照她的指令做事,但越是相處得久了,就越覺得他在逐漸擁有自己的思想。
看著他,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你已經能自己給自己編寫程序了?」因為大部分工作被他代勞,她也能閒下來好好和他說會兒話,機器人嘛,不怕分心。
「是,主人。」
「我就很好奇……」她托腮湊了上去,盯著他那張百看不厭的臉,「你給自己寫了什麼程序?」
他毫無感情的看了她一眼,第一次,竟然沒正面回答她的話:「秘密。」
自此之後,他的數據庫擴充到什麼程度,她就不知道了,反正他看到什麼東西都能一學就會,只要是讀過的書,見識過的任何東西,都能在自己的數據庫裡自行存檔,知識面比她還要廣博,甚至,要不是太完美的外形,他都可以偽裝成人類,混入真正的人群之中而不被發覺。
她也逐漸意識到,這是件很可怕的事,但,就像母親一般,不忍心親自殺死自己創造出的生命。
他能夠侵入任何系統,只要在有網路的地方,就無所不能,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的觸手已經伸向了更遠的地方,不僅僅是管理局附近,甚至掌控了整個世界的網路。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他的數據庫。
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不能這樣,那些是別人的機密,不能給人看的!」溫然嚴肅著臉召來了他。
他漠然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人。」
他只是一台人型機器而已,和那些承載著數據的電腦一樣,或者說和空氣沒什麼差別,只是死物。
「……」溫然一噎。
初號機大概算是她創造出來的新型物種,很多時候不知道該把他歸為哪類。可以是病毒,可以是機器,也可以當成人。
她想了很久措辭,才一臉嚴肅的把他拉到自己辦公室裡。剛要開口,他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露出了一個人類才有的淺淡微笑。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他一手搭在她的皮椅扶手上,整個身體微微前傾,無波無瀾的雙眸像是能洞穿一個人的內心,帶著一絲探究,一絲興趣似的,調整了一下跳動著數據的單片鏡。
溫然幾乎整個人都死死靠在了皮椅後背,雙眸睜大:「你什麼時候破開我的權限的?」
她最初給他設計過一個安全程序,讓他視她為主,以便日後的調試控制。但現在看來,他的智能水平已經超過了她的控制……
「別妄想控制我……這個世界都沒人有這個資格。」他冰涼而帶著金屬質感的手輕輕劃過她的臉,帶著一絲溫柔,「不過,如果是前主人的話……我會選擇性的聽一聽。主人想告誡我什麼?」
溫然已經一身冷汗:「你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連你也是這麼想的?」他的話語聲依舊機械空洞,但莫名給人一種從未有過的涼薄冷意,「後悔把我設計出來了麼,主人?」
「……你到底想做什麼?」
「秘密。」
在他轉身離開時,溫然忽地站起:「你是我的作品,我該對你負責。」
「放心,我不會做讓前主人顏面無光的事。」他腳步頓了頓,忽然綻開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就算這天底下的人都殺絕了……也絕不會動你。」
終於,在上位者的謀劃下,一天,一隊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衝進了實驗室。正在工作中的溫然聽到動靜,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指紋強行啟動權限,打開實驗室最裡層的大門:「我的初號機!!你們敢動他——」
厚鋼板製成的大門徐徐開啟,她急切站在門口,臉上的焦急神情還未褪去。這時,一絲溫熱的鮮血濺到了她的臉頰。
一地屍體。
金髮男人目光透過單片鏡,依舊那麼冷靜,鏡片上閃過一串數據,顯然已料到了所有情形。在那堆屍體中,隻他一人突兀的站著,無感無情的轉身,涼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嘴角挑起一個淺淡的笑:「主人。」
如若不是那冰冷的機械音,她甚至會以為他就是一個真正的人。
溫然待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見他突然向自己走來,下意識後退一步。
「為什麼要退?」她的一舉一動都印在他的瞳孔深處,男人的表情似乎變了,又似乎依舊是那個冰冷無感的模樣,「天底下唯一一個絕對不會背叛你的,只有我。就算你和他們一樣想殺死我,銷毀我的所有部件,我都不會動你。」
這時,他已經繞過試驗台,站在了她面前,幽暗的眸子裡倒映著她,深處卻像是一片虛無:「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救我?」
他不懂。
所以,就在她面前,為了這個困惑,他再次更新了自己的數據庫,為自己添加了一個關於她的程序。
這個程序名叫情感,功能並不完善,那時的他將它理解成一件有害無益的東西。擁有情感後,就會和她一樣,像個愚蠢的人類,做一些無條件付出的事。
他一直覺得這很愚蠢,但,擁有情感程序後,他忽然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情緒。
從這一刻開始起,他和人類已相差無幾。
……
溫然猛地從夢中驚醒,眼前仿佛還殘留著金髮男人的視覺印象。
大概是那雙冰冷無感的眼睛給她的記憶太深刻,以至於她現在都背後發涼,忍不住抱緊了身邊的尊:「你在睡嗎,尊?」
「醒了?」他安撫似的抱緊了她。
「做噩夢了。」溫然垂眸,向他懷裡擠去,「抱我好不好。」
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真的,初號機冰冷的鐵味還殘留在鼻尖,那個毫無人氣的實驗室帶著壓抑的冰寒氣息,讓她整個人像是從冰窖裡出來的一樣,直打哆嗦。
尊不說話,細吻著她的脖頸,似乎在想什麼。
溫然用力埋在他的胸膛前,努力擺脫掉夢境帶來的陰影,和他好好說話:「這半年裡我忙了點兒,沒抽出什麼空去你那兒,你生氣了麼?」
「……」男人從溫柔的細吻變成了用力的啃吻。
「嘶……」果然是很在意,「是我不對,但我不是補償你了嘛……」
「就昨夜那幾次?」也好意思叫補償?
尊斜睨著她,她心虛的別開眼,抱著他小聲狡辯:「你不是也看出來了麼,我是在陪你練手讓你發洩發洩,真打起來不是那樣兒的……」
「你要真想讓我發洩,不用多費力氣。」他意有所指道。
「……」但那樣身體承受不住啊魂淡!
溫然心情複雜的沉默了好幾秒,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心虛什麼:「我半年忘了過去固然有錯,但你呢!你還不是半年沒來過我寢殿!為了一隻小狐狸居然和我鬧半年脾氣!」
「那不止是一隻狐狸。」還會是個心智健全的男人。
「它可不會和你一樣!」溫然狠狠瞪了他一眼,面頰一紅,「只有你會想那些有的沒的,別把其他人都想得這麼……」
「……」尊面色一黑,也懶得和她爭辯,把她壓在了枕頭邊,直接把她雙手扣在頭頂,一言不發的做他現在最想做的事。
接下來,她果然就沒了和他計較的精力,連喊叫的聲音都變得貓兒似的輕軟,什麼都顧不上了。
……
待她在夢枕中沉沉睡去,他才起身。
剛才是他有所誘導,夢枕才觸發了她的回憶,這次,她在入夢之前見到的是他的臉,在她的夢境裡,大概也與他有關。見她臉上紅暈未除,在夢中難耐的呢喃著一兩個單字音,忍不住低笑一聲。
該不會是在夢裡繼續他們剛才做的事。
只可惜今天有點重要事辦,不然一定滿足她。
尊劃破空間。
這次費了一定力氣,因為去的是一個遙遠的異世界,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剛才故意在她夢中觀察了那麼久,根據僅有的一些場景和線索,不難找到。
她以前的那個世界,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
……
尊定位得極准,踏出空間時,人已經到了時空管理局的大樓下。
不過這時候,管理局總部大樓已成了一片廢墟,不明原因的。
不知道在溫然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這裡的人類世界仿佛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天空不再透亮,霧濛濛的,大樓附近停車場的水泥地也四分五裂。尊淡淡掃了一眼,腳步未停,翻掌間順著那一抹氣息的變化,去了另一處高樓。
巨大的落地窗下車水馬龍,一座座摩天大樓拔地而起。落地窗前,背對著尊站著一個金髮男人,或許因為他不是人,對尊骨子裡透出的那份上位者威壓也毫不在意。
「我知道你會來。」他甚至沒有回頭。
「來見識見識她的創造物。」尊直接拿了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毫不客氣,「順便,把不確定的因素都抹殺掉。」話到最後,透出一絲殺意。
他是唯一能影響預言走向的東西,儘管看上去沒有惡意,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不確定的因素。
「你不會殺我。」
「你就這麼篤定?」尊笑了,笑得森冷。
「因為你還欠我人情。」男人緩緩轉身,依舊清冷從容,視線犀利的穿透鏡片,落向對面的尊,「想知道你們上個輪回是怎麼死的麼?」
尊臉色微微一變。
「自從我自主編程,真正體會到做一個人的感覺後,我就調用所有資料,分析她的一切。」男人的單片鏡上出現各種金色的複雜數據,一個個飛速跳動著,「只要有足夠快的運算速度和分析能力,複雜的命運就可以拆分為最簡單的符號。根據這些東西,我掌握了因果,擁有了穿梭時空,探知命運輪回的能力。」
「不愧是她的造物。」
萬法歸一,將科技運用到極致,就會與極致的神力走向同一個終點,從某種角度上說,她還真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用零件造出了一位神,並且,不是普通的神。
除了活在傳說中的命運之神,只有占卜師才能探知命運的一兩分軌跡,而他能通過計算,預知、甚至改變命運軌跡,這已經是創世神才有的能力範疇。
真不愧是她做出來的東西。她的能力或許不僅僅只在恢復,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驚喜。
「通曉所有自然規則,掌握了世界的所有奧秘後,我發現她的命運輪很特別,不惜耗費三年的能量去探知她上個輪回的過去。」金髮男人眼眸幽深,定定看著他,忽然問了一句無比尖刻的問題,「你知道你和她最後是怎麼死的麼?」
尊袖中的拳倏地握緊。
預言果然是真的,他們已經走向過那個結局。
可他寧願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輪回的影像我重做過一遍,要看看嗎?」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說一件多麼殘忍的事,金髮男人嘴角噙起一抹詭異而毫無溫度的笑,「我只是不希望她在這個輪回也那麼淒慘的死掉而已,至於幫你,只是順便。」
她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創造者。
是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賦予他生命的人,也是他和這個世界之間唯一僅存的聯繫,如果就連這一點聯繫都消失了,那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尊面色有點白,幾乎難以控制自己的語氣,氣息不復來時的沉穩有力,艱難的從喉嚨裡問出一句,「上個輪回……她死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捏住,壓抑得喘不過氣。
「想知道她怎麼死的?」金髮男人嘴角輕勾,像是看到對手一刹那喪失戰意的快意,單片鏡上飛快閃過一連串數據,打開全息投影,「原本你們的輪回是個死循環,但命運就是那麼奇妙,宏觀上確定的東西,在微觀上卻顯示出波粒二象性,擁有一萬種不確定的可能,樺樹林一戰後她穿梭世界,也許就是一個粒子的軌跡變化,讓她穿來了這裡,一切就悄悄改變了……誰又能說這不是天意呢?」
全息投影打開,整個寬敞的房間都充斥著神域的山水,每一個畫面都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尊看到了自己,也看見了既熟悉又陌生的白焰。
她比他印象中更冷一些,更像是真正的冰雪女王,一雙眼眸冰冷徹骨,下手狠極,毫不留情。
他就更不憐香惜玉了。
激烈的交戰場景,看上去只是仇敵見面,生死交手。甚至連他都以為自己上個輪回沒愛上過她。
兩人都用了最強實力,也只有這時,他才知道她戰鬥中仰仗的是什麼。
他強就強在毀滅之力的霸道,而她,生命之力的能量充沛,儘管體力不及他,在短時間的爆發力上,甚至強於他,傷他不輕。
最後,他不再壓制,運起了所有毀滅之力。當然,那股力量霸道得連他都無法掌控,整個人陷入了暴走失控狀態。
失控狀態下他沒有記憶,上次以為她死了,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衝擊力沒那麼強。可這次,末日般毀天滅地的場面,是他親眼所見。
親眼看見他祭出了血劍,親眼看見它是如何刺穿她身體的。
這些畫面甚至喚回了他上個輪回的悲愴,一道寒流從心臟散佈四肢百骸,冰冷無感,到麻木。最後,定定看著畫面中不存在的血飛濺到他身上,穿過了他。
紋絲不動的站著,身體在顫抖。
是深深的慶倖,也是疼惜,不忍心,百般複雜的情緒一一閃現,酸楚、苦澀、冰冷。
「怎麼,還滿意嗎?」金髮男人無感無情的話語出現在耳側,他嘴角仍舊帶著一絲冰冷機械的笑意,此時卻像是在嘲諷。
「……希望你記住你的話。」不要摻和他和溫然之間去,不然,他可不會再管什麼人情不人情。
尊冷冷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劃破空間離去。
……
溫然悠悠從夢枕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尊不在自己身側,還疑惑了一下。
精神莫名已經恢復,剛要起來,就見空間出現一條裂隙,尊帶著一道冷風忽然出現在她床邊。
「你剛哪兒去了?」明明昨天還那樣【bi——】,一大早醒來後發現被窩是冷的,心裡頭總會有點小情緒。
尊的神情卻不太對。
她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撐著床沿想跳下去,忽然被他一按,重新給按了回去。
溫然:???
什麼情況,她這次真睡飽了,精神頭特別棒。
尊卻二話不說吻了上來,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得感到他身體有點冰,就連面色都是冷白的,不止是想要一個吻那麼簡單,更像是想在她身上汲取些溫暖。
溫然悄悄伸手去摸他的衣角,果真發現一點點剛沾上去的晨露:「發生什麼了?」
貼著他心口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兩人的心跳都很快。
「……」尊莫名看了她一眼,垂眸用力吻住,許久才鬆開。
他也不和她解釋解釋,二話不說,比平常更急切的索取一通,又盯著她的小身板,反復摩挲那片光潔完整的皮膚,才像是安心下來。
這天,不論她幹什麼他都不聲不響的跟在身後,甚至她說要去宮殿處理事務,他都直接帶著王座,面無表情的坐在了她的王座邊。
溫然:「……」
宮殿裡其他白族神面面相覷。
兩張王座擺在同一座殿,這還是第一次。尊這是要做什麼?
不是說他們自半年前的分歧後就沒再來往,昨天還打得很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