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那是什麼裝備?好恐怖……」
「看上去就是她之前用的炮,但是威力更大了。」
「好強……」
沒人敢上前。
玩家數因為剛才刀澤和定神的配合,已經折損了許多,再加上萌新的一炮清出一片場地,更讓其他玩家打起了退堂鼓。
尊不知何時目光已經被那道人影牽引,回神時,杯中的液體已經空了。他輕笑一聲,饒有興趣的盯著她那隻電磁炮。
築夢還沒從剛才的爆炸中回神,瞪大的雙眸不敢置信的望向萌新。
不可能吧……
如果這才是萌新的真實實力,上次談判的時候要是她拿出了這隻重炮,完全可以毀了他們戰隊的基地。但她不僅沒有那樣做,反而在她的嘲諷下默默關上門,退了出去。
她一直以為是萌新慫了,但今天,看見萌新一個人單槍匹馬趕到這裡,毫不猶豫加入戰鬥,當機立斷的離開安全區……這哪裡是慫?就算是他們戰隊裡的人,看到她被一群玩家圍攻,也沒幾個敢這麼衝過來的。
思來想去,或許萌新根本沒想過要與他們為敵,只是出於教養,禮貌關門離開。可笑的是她自己多戲,帶著偏見看人還不自知。
反觀最開始夾雜在人群中的清明妹子,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反倒沒了蹤影。
其他玩家已經紛紛往電梯口擠了,有飛翔翼的乾脆直接飛走,這時清明才帶著尷尬之色跑來:「夢姐,你……還好吧?」
「不勞你惦記。」築夢從她懷中抽開手,毫不留情。
蘇清知道是因為她剛才的猶豫,連忙解釋:「我剛趕來的時候看見師父代我來救你,我就沒敢來拖你後腿。」
「我救築夢,不是為你。」刀澤冷冷收刀,完全不給面子,「再說,我們已經解除師徒關係,不要再來糾纏。」
蘇清臉一下變得蒼白。
她沒想到他會當著這麼多玩家的面說這句話。
但,她相信刀澤還是在意她的,只是他性格彆扭,心裡就算藏著事兒也不喜歡說出口,他就是傲嬌才故意這麼說的。
她能理解他,可其他玩家不能……他就沒想過這樣會讓她當眾下不來台?
「原來傳言是真的啊,你們鬧矛盾了。」築夢沒站在蘇清那邊,反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我以前還真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人家都說和你沒關係了,你還總來纏著,這幾天也沒少打著刀澤名號給自己辦事兒吧?」
溫然哢嚓將組裝的重炮重新拆卸收回,變成極高密度的一個小圓筒背著。
上輩子蘇清和築夢的閨蜜情……因為一個時機的錯失,變成了塑料花姐妹情。
築夢不僅把該加的好感加在刀澤頭上,還和蘇清懟了起來,估計以後是沒辦法做朋友的。這妹子有點兒剛,揭起蘇清的短也毫不含糊,估計蘇清被接觸師徒關係的消息已經藏不住了。
這女主的成長線遠遠沒有劇情裡的順利……似乎就算劇情君千算萬算的給蘇清金手指用,也抵不上蘇清本人黑化作死。要是蘇清和上輩子一樣,按著劇情裡的性格行為走,也不至於落得這個地步。
嘖,反正她只是個安靜的花瓶女配而已,吃瓜就好。
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精神,溫然收好了裝備就打算離開這塊地方,沒想到剛和蘇清懟起來的築夢忽然快步走向她,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那個……萌新,你等等。」
「啊,有事?」
只要不扛著重炮,萌新就還是那個軟萌無害的貓耳娘,搖晃著尾巴,神情單純無辜。
築夢有點尷尬的拿出了聚寶盆:「送你的。」
溫然待了一下。
她開價三億沒買到的聚寶盆?!!
送?!!
小姐姐你也太慷慨了吧!
築夢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把東西往她懷裡一塞,低頭小聲道:「上次的事對不起了,我向你賠個罪。先前因為……因為清明,我對你有點偏見。」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小姐姐!
玩家散後,葉定把她拉了過來,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壓縮後的炮身:「這不是遊戲裝備吧?」
「嗯……」被他發現了,不愧也是搞武器的行家。
「誰給你做的?」葉定更近了一步,似乎迫切想知道答案。
「瞧你把萌新給嚇的。」就在她不知所措時,刀澤一把將她抱起,帶離了葉定身邊,「乖,有什麼委屈的,哥哥給你做主。」
溫然臉上飛快竄起一抹紅雲。
雖然是個小孩子的身體,但她的靈魂已經是個小青年了,被人像是抱小孩一樣抱起,這還是第一次。
她緊緊環著刀澤的脖子,怕掉下去,又想叫他放自己下來。
這時,一道細微的破空聲向刀澤身後飛來,迅速擦過他的耳邊,迫使他在緊張之下將她放回地面:「什麼人?!」
因為視角,溫然清楚的看見,那是一塊從天而降的玻璃碎片。幾秒之後,刀澤耳邊才出現一抹血線。
「手滑而已。」王座上的尊將捏碎的高腳杯隨手丟棄,漫不經心。
溫然腦中嗡地一聲。
因為尊一直沒出手,她緊張下面的戰局,完全忘了他還在!
「尊……」她一點點挪步從刀澤身後走出,抬頭望向尊時,已笑容滿面,「好久不見!」
她本沒指望得到什麼回應,沒想到他輕輕應了一聲,雖然看上去不怎麼在意:「沒別的想和我說的麼?」
溫然目露疑惑。
「譬如今天我為什麼不出手。」
「你為什麼要出手?」溫然更疑惑了,其實只要順著尊的思路想,就完全不覺得他做法有什麼問題。
他今天之所以把兩個快死的人和築夢丟在玩家中央,就是想看看人性的肮髒吧……玩家互相內鬥,boss連出手都不必了,在一邊看熱鬧豈不是美滋滋。她不僅打斷了他看熱鬧的興致,還阻止了這場內鬥的惡化,他沒弄死她已經算仁慈了。
「……」少見的看見尊沉默,又是那種她看不懂的眼神。
他似乎是在彆扭著什麼,周身氣息危險幾分,又隨即散去,不想再理她,打了個響指就從空中消失,這次連句道別的話都沒有。
溫然:「……」
真搞不懂這人的脾氣。
……
當溫然決定用燃神身份坦白時——
燃神:跟你們說件事。
刀澤:嗯,你說。
燃神:其實我騙了你們,對不起,我不是工地搬磚的。
刀澤:……
定天下:……
定天下:兄弟,不用自卑,真的,我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刀澤:對,你是什麼身份我們都無所謂。
燃神:……!!!
燃神:你們這是不相信我!!
刀澤:咳,我信的。
定天下:我也相信。
定天下:不過,你要是覺得自己這份……咳,這份工作不滿意,就來找我。
刀澤:找我也行,我……勉強算是認識點兒人吧,給你找個月薪一兩萬的輕鬆工作還是可以的,實在不行來我公司,我養你。
燃神:說到底你們還是以為我在搬磚!!!
刀澤:我不是故意戳你痛處的。
定天下:其實搬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都是職業,都值得尊敬。
溫然捶桌。
好,都給她等著。
現在在父母身邊,隱瞞起來比較困難,等她考上大學去了外地,一定買最炫的超跑,住最寬敞的別墅!到時候再把刀哥定哥往家裡領,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搬磚工!
她暫時沒去見刀哥和定哥,卻在群裡看見他們互相約了位置,居然還約在那個烤串店。
「……」有點想像不出兩個名震一方的大佬聚在路邊攤擼串的畫面。
有點想去看看。
順便炸點串兒解解饞,對,只是順便。
溫然穿上了最安全的校服,帶好零花錢下了樓,早早走進店裡點好了餐。不一會兒烤串上來了,李雲澤和葉定也已經到了。
小店不大,她又正好坐在中央位置,不管他們選哪個桌,都是她的鄰桌。
溫然埋頭吃著炸成金黃的牛油和烤肉,暗暗注意著身邊。
或許是因為白天定哥直接跑來救了刀哥,他們這次見面完全沒有了以往劍拔弩張的氣氛,兩人點了幾瓶酒,兩三杯下肚後,氣氛熱絡了很多,以往的那些恩怨不再提,卻把一些誤會解開了。
「以前我們四個……還有周奇,溫然……」李雲澤像是陷入某種回憶,含混不清的說道,「那才是真正的黃金時代……老實說,我還挺想她的,那個狐狸一樣狡猾的女人……居然敢在我頭上搶地盤……」
豎起耳朵聽的溫然連忙縮了縮腦袋,低頭和烤肉作鬥爭。
葉定輕笑:「周奇不給她項目經費,她還想從我這兒搶錢呢,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人。」
「當初我們四個一見面,都水火不相容的……真是怎麼都想不到你就是我兄弟。」李雲澤低頭喃喃。
溫然:「……」
沒事,一年後還有你更想不到的女裝兄弟。
「對啊……可惜,如果我們能早點放棄內鬥,她或許就不會死。」說起那個人,葉定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一死,就是三分天下的局面,但總覺得現在的華國少了點什麼。」
溫然心跳忽地一快。
他說的人……是她?
她難道不是被劇情君強行弄死的嗎?難道她上輩子的死因……另有隱情?
「你們三個也很有名氣,我一直提防著,再加上歷史遺留問題,利益衝突……真特麼很難不見面就打……」李雲澤煩躁的灌了一整杯,重重放下,「我們誰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我想過吞掉她的地盤,從沒想過要她死。」
葉定嘗出了一絲苦澀:「我也沒有,你信麼。」
「……我信。」李雲澤不知是該嘲笑自己還是嘲笑他,「可惜那個不明不白死掉的人聽不到了。」
葉定面色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