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盡全身力氣般說道:
“是,是‘牧者’,布永,長老。”
“布永?難道他也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之間,有比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商見曜一點也沒驚訝,用複讀的方式反問道。
很顯然,他認為假“神父”口中的長老布永其實是真“神父”假扮的。
這個被控制的可憐蟲根本沒見過真正的“牧者”布永。
假“神父”扭曲的臉龐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恐:
“對,你為什麽會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他整個人迅速變得歇斯底裡,似乎已到了接近徹底崩潰的程度。
商見曜見狀,笑著說道:
“你得感謝我。”
他隨即跨前一步,抬起右手,準確地擊打在假“神父”的耳後位置。
假“神父”直接暈了過去,擺脫了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商見曜迅速將他拖到了巷子無人處,掏出了放在衣兜裡的青綠色夜明珠。
…………
閃爍著微光的“起源之海”內,一分為九的商見曜借助“宿命珠”的力量,調動起了假“神父”的所有記憶。
他們分工合作,從凝固的巨浪裡尋找著最近最清晰的場景,並不斷地往前回溯,想以此發現真“神父”的身影。
沒用多久,商見曜們找到了一段相關記憶:
叫做桑德爾的假“神父”前天收到了一封來自“牧者”布永的信,用對比暗號的方式確認過這是真的後,開始謀劃怎麽從“狼窩”內得到監控錄像。
循著這段記憶,商見曜發現所謂的“牧者”布永主要是依靠寄信的方式給桑德爾下達命令,而每次送信的人和信上的地址都不一樣,前者明顯是被“催眠”的工具人,後者一看就是假的。
他偶爾也會打電話給桑德爾,另外還和這位假“神父”見過三次面。
這三次見面的記憶裡,“布永”的形象非常模糊,沒明顯特征,且缺乏足夠的走動場景,商見曜只能辨別出他的身高和蔣白棉相差仿佛,臉上有較重的黑眼圈,透露著無法掩蓋的疲憊。
前面那一點換句話說就是,疑似真“神父”的男子身高確實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之間。
而桑德爾匯報情況的方式是,在約定的時間拍電報,可對面隻接收不回電,處於靜默狀態,無法利用技術手段定位信號源的位置。
商見曜飛快回溯著,找到了桑德爾當初“成為”“神父”的那一幕。
很明顯,這有篡改的痕跡。
而只是利用工具的商見曜難以調動起最底層最潛意識的記憶,無法對此進行修複。
為了節約“宿命珠”內的能量,商見曜很快結束查看,回到了現實世界。
收好那枚青綠色的夜明珠,他環顧了一圈,見沒人靠近,遂拿起對講機,將剛才的收獲簡單匯報了一遍。
蔣白棉聽完之後,緩慢吐了口氣道:
“把假‘神父’弄回他屋裡,等我過來。”
她隨即收起從“黑衫黨”弄來的“橘子”步槍,向白晨、龍悅紅、格納瓦下達了命令:
“繼續待在現在的位置,觀察周圍各棟房屋內是否有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神色疲憊,黑眼圈較重的男子出來。”
她懷疑真“神父”可能在附近監控著這一切,一旦假“神父”出了什麽問題,立刻就會切斷聯系。
而剛才,假“神父”房間內的“消防車”鳴笛聲和商見曜大喊聲,周圍街區都依稀可聞。
當然,蔣白棉覺得以真“神父”的風格,不太會親自監控,更可能是“催眠”兩到三個普通人,讓他們輪流注意,有什麽異動立刻拍發電報。
畢竟假“神父”不止一位,真“神父”分身乏術,只能用效率沒那麽高但更安全更隱蔽的辦法。
基於這個推測,蔣白棉專門對格納瓦道:
“老格,你監控這個波段的無線電信號……”
雖然這很大可能已經來不及,但做了總比沒做強。
蔣白棉向“舊調小組”其余成員下達命令的同時,商見曜已攙扶起假“神父”,如同幫助生病同伴一樣,將他帶回了原本的那個公寓房間。
關好門,商見曜用強行關機的方式結束了音樂的循環播放。
很快,蔣白棉趕了過來,進了房間。
她和商見曜仔細搜查了這裡,隻發現了一些單詞拚寫錯誤連篇的“反智教”宣傳資料。
“他明明不是文盲,連電腦都會用,為什麽還拚寫錯單詞……”蔣白棉“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是單詞全對,語法正確,他拿什麽取信那些信徒?”商見曜覺得這沒有任何問題。
蔣白棉望向了昏迷於床上的假“神父”桑德爾,斟酌著說道:
“我用老格編的程序把電腦恢復正常,看一看裡面有什麽線索,你把他弄醒,交上朋友。”
“好。”商見曜嘴角翹起,走向了床邊。
等蔣白棉把那台便攜式電腦從病毒感染中拯救了回來,商見曜已經和蘇醒的桑德爾談笑風生。
他用事實雄辯地證明了對方是假的“神父”,是真“神父”的傀儡,激起了桑德爾的仇恨之心。
這一部分,他甚至沒用能力。
“雖然不確定真‘神父’有沒有發現你這邊出了問題,但我們可以先裝著沒出問題。”蔣白棉轉過椅子,望著桑德爾道。
她組織著語言,給出了自己的計劃:
“你等會裝出狼狽逃跑的模樣,轉移去別的地方,然後,在約定的時間給真‘神父’拍電報,就說被我們盯上了,差點被抓住,好不容易才逃掉。”
“好!”桑德爾回答得非常有力。
他想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長期玩弄我的精神,我不報復回來就白活了這麽久!
“但,乾掉‘神父’之後,我會離開這裡,悄悄退出‘反智教’。”
他對“反智教”長老層次的人物忌諱甚深。
而這樣的強者有足足八位——“反智教”的實權機構是“八人會議”,更上面的教宗據說去了新世界,服侍執歲“末人”了。
“這是你的自由。”蔣白棉點了下頭。
至於到時候商見曜會不會因為桑德爾做過那麽多壞事,又將他抓起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蔣白棉和商見曜又詢問起“反智教”相關的問題,未能得到超越以往認知的新收獲。
因為此地不宜久“留”,他們目送著桑德爾倉促又踉蹌地“逃”了出去。
“再見!一定要再見啊!”商見曜戀戀不舍地揮舞起右手。
蔣白棉翻了個白眼,正色說道:
“我們也撤離。”
他們迅速離開這棟公寓,去了約定的碰頭地點。
然後,白晨、龍悅紅和格納瓦依次匯報了自己那邊的情況。
他們都沒有發現疑似真“神父”的男子。
監控無線電信號上,格納瓦也沒有收獲。
“收隊。”蔣白棉拿著對講機,下達了命令。
返程的深紅越野上,副駕位置的蔣白棉對這次行動做起總結。
她歎了口氣道:
“還是沒能抓住真‘神父’的狐狸尾巴,桑德爾那裡只能算是一步閑棋,大概率不會發揮作用。”
“真‘神父’真的太狡猾太謹慎了……”龍悅紅跟著歎息。
車內隨即變得沉默,所有人都似乎有點意志消沉。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有用線索,費了九牛二虎的力量,還是沒能抓住真“神父”。
——對於失敗,格納瓦也是能做出正確“反應”的,就像在塔爾南那時一樣。
幾秒後,商見曜充滿自信相當興奮地說道:
“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啊!”
他一點都不沮喪,甚至還補了一句:
“等抓住真‘神父’,把他吊起來打的時候,肯定會特別滿足。”
“是啊。”蔣白棉聽完之後,笑了一聲。
她的情緒狀態已恢復了正常,同時還多了點接受挑戰的**。
“嗯,只要真‘神父’還要做事,還會行動,總會暴露的。”白晨也吐了口氣。
想了想,蔣白棉說道:
“慢慢來,不要急,我們回頭先接收了趙家的左岸莊園再說。
“呵呵,說不定真‘神父’就在那裡等著我們。”
莊園的所有權轉移在已有初步秩序的“最初城”不是那麽簡單的一件事情,還需要走行政部門審批這個流程,所以,“舊調小組”還得等幾天。
這時,坐在後排中間的龍悅紅看了商見曜一眼道:
“你在想什麽?”
商見曜臉上寫滿了“我在冥思苦想”。
聽到龍悅紅的問題,他思索著說道:
“我在想,最近如果閑著沒事,就去真‘神父’可能出沒的地方蹲點,發現符合特征的人就讓老格上去‘搭訕’,拖到巷子深處交流……”
“這,這不就是大海撈針嗎?”龍悅紅好笑說道。
商見曜搖了搖頭:
“不,是釣魚。
“釣魚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現在的問題是,哪些地方是真‘神父’可能出沒的地方。”
蔣白棉張了張嘴巴,又閉了起來,露出沉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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