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退退退退下! > 第39章

退退退退下! 第39章

簡繁轉換
作者:布丁琉璃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4:24 来源:搜书1

子時已過, 月光西斜, 照亮了滿地折損的兵刃,鮮血在夜色中凝成深沉的暗紫色。

東華門前,經過大半夜的休整, 錦衣衛殘兵和東廠番子隔著護城河遙遙對峙, 俱是準備殊死一搏。

也不知是誰一聲令下,錦衣衛和東廠同時朝對面撲去。

東廠的番子都是百里挑一的狠角兒,加之天生身體殘缺,不能像普通人那般行歡作樂,便將畢生精力都轉移到了對武學的癡迷上來。故而錦衣衛的人馬雖然是東廠數倍,但多的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很快便處於下風。

而東廠這邊,則是由方無鏡和林歡打頭陣。方無鏡和他的部眾擅長暗器, 所到之處皆如暴雨梨花盛開, 暗箭一炸, 便是成群的錦衣衛哀嚎著倒下;而林歡緩緩將一顆酥糖塞入嘴中, 隨即握刀緊隨其後,給僥倖從暗器箭雨中存活下來的錦衣衛補上一刀,如割麥茬般砍倒一片;蔣射的弓-弩手佔領東華門高低, 以箭清掃方無鏡和林歡二人背後的殘兵,箭無虛發, 百發百中, 好讓自己的同伴能安心衝鋒……

面對配合默契、殺人如麻的東廠番子, 錦衣衛們的理智早已被恐懼吞噬, 節節敗退,甚至有不少人試圖逃跑。

霍騭陰沉著臉,一刀斬殺幾名帶頭逃跑的部眾,喝道:「誰敢再退,殺無赦!」

錦衣衛懾於殺威,只好硬著頭皮上。

待到林歡和方無鏡等人殺入敵陣,一直在後方觀戰的沈玹面沉如水,緩緩握緊了刀柄。接著,他一拍馬臀,策馬狂奔而來,所到之處皆是一路血花綻開,殺出的血路無人敢填補!

沈玹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殺到霍騭面前,將兩名指揮使同知先後斬下馬,錦衣衛一時群龍無首,大亂。

兩名指揮使同知落馬,霍騭等同於失去了左臂右膀,眼中的憤恨幾乎要化為岩漿噴出。

他握緊繡春刀,低吼一聲,策馬迎向沈玹。沈玹亦抬刀,拍馬而來!

兩人皆是廠衛中神祗般的存在,此番正面交鋒,刀刃錚鳴,撞出火花四濺。天空中雲翳低垂,壓在京城上空,天地黯然,狂風如刃,兩人如野獸般快速過招,連刀光都化作了肉眼無法辨認的殘影!

數十招過後,兩人迅速分開,各自勒馬回身,隔著十步遠的距離冷冷對峙。

沈玹和霍騭都擅長用刀,於馬背上不好發揮。兩人的眼中都仿佛蘊藏著濃濃的風暴,對視片刻,他們不約而同地翻身下馬,直接於地面決戰。

沈玹解了被鮮血浸透的披風,披風在夜色中劃過一道漆黑的弧度,飄然被風吹落在地,蓋住滿地的斑駁的血跡,接著沈玹抬刀挽了個花,一前一後叉開腿躬身而立,淩厲的眼眸緊緊鎖住對方。霍騭亦是抬臂曲肘,將繡春刀刀刃從小臂的衣袖上慢慢拭過,霎時間,雪白的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淒寒的冷光。

霍騭率先發難,猛衝過來,抬刀斬向沈玹。沈玹側身躲過,橫刀擋住霍騭的第二擊,隨即曲肘,狠狠撞向霍騭胸口。

霍騭被擊得連退三步站穩,半邊身子沒了力道,握著刀的手顫巍巍發抖。他不動聲色地低頭一看,先帝御賜的繡春刀刀刃上已出現了細小的豁口,刀身顫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嗡嗡聲,仿佛隨即會崩裂成碎片。

而沈玹長身而立,身軀在黑暗中定格成一道剪影,唯有一雙眼睛銳利如初,仿佛他天生是為殺戮而生,永不知疲倦。

霍騭知道,南鎮撫司覆滅了,越瑤的北鎮撫司又置身事外,即便自己再纏鬥下去,今日也必成敗局。

他最後再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慈甯宮的方向,那裡燈火如豆,說不出是安詳還是死寂。他的眼裡有內疚和痛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今日事敗,他必須保存實力,方能捲土重來,協助他的愛人完成大業!

良久,霍騭咬了咬後槽牙,退後一步,隨即翻身上馬,大喝道:「撤!」

錦衣衛如蒙大赦,一窩蜂隨著霍騭四處逃散,只留下滿地兵戈和屍首。

「放信號,追!」

寅時的更聲隱隱傳來,沈玹翻身上馬,目光緊緊盯著慈甯宮的方向,沉聲命令:「林歡和蔣射率領分隊隨本督入宮救駕,其餘人等一律追擊霍騭,無論死活,務必將他帶回東廠!」

砰——

紅色的信號升騰,在空中炸開一朵刺目的煙火。

而此時,宮中又是另一番風雲暗湧。

「太后娘娘尚且安然無恙,長寧怎敢先娘娘死去?」蕭長寧褪去了一貫的柔弱,那雙總是閃著淚光的眸子裡此時一派堅定,拔高音調道,「太后將刀劍對著皇上和皇后,是想要謀反嗎?」

「謀反的是你們!」梁太后厲聲道,「哀家只是奉先帝遺命,清君側!」

越瑤策馬向前,抬手示意手下錦衣衛包圍作亂的侍衛,朗聲道:「太后娘娘這空口亂扣謀反之罪的本事,還真是讓卑職大開眼界。大家有目共睹,您這刀劍指向陛下,難道陛下也是謀反之人嗎?」

「陛下是被東廠同夥挾持。」太后向前一步,用塗有丹蔻的尖利指甲指向越瑤,色厲內荏地質問,「越瑤,先帝看在越家滿門忠烈的份上,對你恩寵有加,怎麼連你也要謀反嗎?」

「太后既知越家滿門忠烈,就應該明白,任誰謀反都不可能是越家。卑職心系陛下,自然會站在對的這一方。」越瑤拔出繡春刀,以刀指向太后,嘲弄一笑道,「你一個只會玩弄權術的深宮婦人,有何資格指責我呢?」

蕭桓翻身下馬,拉住梁幼容冰冷的手,將她護在自己並不寬闊的身軀後,挺身道:「誰謀反,誰忠心,朕心裡明白。太后,你已辜負了父皇托孤垂簾的囑託,利慾薰心而鑄下大錯,收手吧。」

「皇帝,哀家一手把你教養大,連你也要和哀家作對了?」梁太后自顧自點了點頭,以手指天喝道,「來人,給哀家拿下……」

梁太后令還未下完,卻忽見寒光閃過,接著,一柄鋒利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頸。

這一幕實在是太戲劇化了,所有人茫然半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大家不由地望向刀挾太后那人,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窸窣的議論聲。

局勢反轉,蕭長寧驚愕地望向太后身邊的宮女,完全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制住太后的,竟然是太后身邊最親密之人!

匕首緊緊貼著脆弱的肌膚,梁太后亦是怔愣了一瞬,小心翼翼地轉過視線,望向挾持自己的那名宮女。她的眼睛倏地瞪大,不可置信地驚怒道:「你……你竟然敢背叛我!」

大宮女玉蔻將匕首抵在太后的頸側,挾持她前進幾步。太后的親衛們這才如夢方醒,也顧不得皇帝和皇后了,紛紛調轉長戟,將兵器對準了玉蔻,玉蔻不卑不亢,眼神清冷,喝道:「誰也不要動!放下手裡的武器,所有人退後!」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輕舉妄動。太后額角已滲出了冷汗,僵直著脖子顫聲道:「來人,殺了這賤婢!」

「太后還是不要說話的好。」玉蔻將匕首輕輕一劃,太后立即低叫一聲,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玉蔻顯然動了真格,侍衛們投鼠忌器。他們遲疑了片刻,紛紛丟了刀戟,舉手退向一旁,放棄了抵抗。

蕭長寧給了越瑤一個眼色,越瑤會意,趁熱打鐵道:「北鎮撫司聽命,拿下逆賊,保護陛下和皇后!」

太后的幾百人馬盡數被拿下,蕭長寧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她眯了眯眼,借著火光打量玉蔻,只覺得她身形熟悉,似乎在慈甯宮外的某處見過。

正思索著,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校場,紅梅,沈玹朝梅樹後的宮女拱手行禮,極盡尊重……

是她!那個偷偷在東廠校場與沈玹交換情報的宮女!

她竟是沈玹的人麼?難怪如此。

得知玉蔻真實身份的蕭長寧又驚又喜,而與之相反的,梁太后則是恨得眼睛幾欲滴血,悲憤道:「玉蔻,你這賤-人!哀家哪點對不起你,你要如此坑害哀家!」

「太后娘娘貴人多忘事,大概不記得了。」玉蔻緊緊地握著匕首,眼中流露出些許悲傷,冷聲道,「奴婢的心上人,是被娘娘和霍大人親手所殺。」

「你的心上人?」梁太后咧開鮮紅的唇,怒極反笑道,「哀家殺過那麼多人,誰知道你的心上人是哪個狗奴才!」

遠處隱隱有火光燃起,紛雜的腳步聲靠近,看來又有大隊人馬聞訊而來。蕭長寧心中一緊,目光暫且從梁太后身上抽離,緊緊地鎖定火光隱現的方向,不知道這一批來人究竟是沈玹還是霍騭……

「東廠救駕來遲,萬望陛下恕罪!」隨著熟悉的嗓音傳來,蕭長寧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腹中。

她眼睛一亮,嘴角不由得揚起,喚道:「沈玹!」

林歡和蔣射分別帶著兩隊人馬控制了局勢,將梁太后團團圍住,接著,馬蹄聲靠近,沈玹從疾馳的馬背上翻身而起,如鷹隼般穩穩落在地上,朝蕭桓單膝跪拜,抱拳道:「臣沈玹,叩見皇上!」

「沈卿快起!」蕭桓下意識伸出手,似乎想要親自扶起沈玹。但沈玹衣裳上都是血,渾身殺氣騰騰,他一時不知從何下手,只好尷尬地僵在半空中,虛虛一扶。

好在沈玹並未在意,隻起身朝梁太后走去。他每走一步,梁太后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最後竟變成死人一般的慘白之色,渾然不復方才逼宮時的色厲內荏。

她很清楚此時沈玹出現在宮中意味著什麼:霍騭敗了,亦或是死了,她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一敗塗地……

蕭長寧翻身下馬,卻因馬背太高,她落地的時候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幸好一隻大手從旁側伸出,及時穩住了她的身形。回首一看,那摟住他的不是沈玹是誰?

眾目睽睽之下,蕭長寧強忍住想撲入他懷中的欲-望,眼神鋥亮,問道:「沈玹,霍騭的反兵已被剿滅了麼?」

「謀反的錦衣衛已被拿下十之**,霍騭見情形不對,棄兵而逃,臣已命人去攔截緝拿了。」說著,沈玹不動聲色地扶穩蕭長寧,轉身望著面色灰敗的梁太后,勾起一抹狂妄清冷的笑來,抬首道,「太后還有何話可說?」

梁太后抵在宮牆上,死死地咬住嘴唇,眉間擰成深深的溝壑,仍垂死掙扎道:「哀家奉命清君側,赤誠之心天地可鑒,至於霍騭是否謀反,哀家什麼也不知道!」

「太后將自己摘得乾淨,是想斷尾求生?」沈玹嗤笑一聲,「宮中誰人不知,反賊霍騭乃是娘娘您的裙下之臣,娘娘想明哲保身,怕不是那麼容易。」

梁太后攥緊十指,渾身發顫。

小皇帝頭一次見這般大場面,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便問道:「太后今夜挾持天子,乃是大家親眼所見,依沈卿所見,太后如此行徑該如何處置?」

沈玹答道:「依臣拙見,不如先褫奪其封號和一切權利,幽禁冷宮之中。等到臣將霍騭緝拿歸案,太后娘娘自然就知道什麼才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沈玹這話,顯然是要留著太后一條命慢慢折騰了,東廠有的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蕭桓望著目露凶光,垂死掙扎的梁太后,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詭譎的陰翳。他挺了挺單薄的胸膛,大聲道:「准奏!」

梁太后倏地瞪大眼,瘋狂道:「哀家是垂簾聽政的太后,你們不能如此對哀家!哀家有太皇太后手諭:不論何時何地何事,天子永遠不能廢後……唔!唔唔!」

很快有人衝上來捂住她的嘴,將她強行羈押了下去。狹長的宮道像是一張黑漆漆的獸嘴,將滿面驚恐憤怒的梁太后一點點吞噬,直到再無半點聲息……

梁幼容捂著傷處頹然跌倒,眼角一行清淚淌下,咬著唇斷斷續續道:「這世間竟是,黑非黑,白非白……」

「皇后!」蕭桓忙扶住梁幼容軟軟倒下的身軀。他望著雙目緊閉的小皇后,眼中眸光閃動,似是多情,又似是無情。

天邊殘月彎彎,像極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一場轟轟烈烈的內亂就在鮮血與死亡中悄然結束,湮沒在一片寂寥深沉的夜色之中。

緊繃的一天一夜的心弦終於在此刻徹底鬆懈,蕭長寧歎了一聲,腦袋裡響起一陣又一陣尖銳的疼痛,仿佛白天在馬車中的兩處撞傷終於在此刻徹底噴發,攪得她天旋地轉。

她身形踉蹌了一番,很快又站穩。

沈玹很快發覺了蕭長寧的異樣,忙道:「怎麼了?」

「頭疼……」蕭長寧揉了揉太陽穴,睜著泛紅的眼睛望向沈玹,軟聲道,「沈玹,我好困。」

她的聲音很輕,很軟,眼中滿是釋然和信任,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抱抱她,安撫她。

沈玹的確這麼做了。

他旁若無人地打橫抱起蕭長寧,讓她能安然地靠在自己懷中。

沈玹抱著她一步步穩穩地走過皇帝身邊,走過越瑤身邊,神情溫柔而又肅然,低聲道:「那就睡一會兒吧。」

宮中禮法嚴苛,沈玹當眾與長公主如此親昵,可卻沒有一個人敢直視他、指責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垂下眼睛,自動讓開一條道,使他能暢通無阻地抱著長公主殿下離開。

「林歡,備車,送殿下回府歇息。」

隨著沈玹一聲令下,月落西山,黎明悄然來臨。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