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勉強一笑:“我想看看梵梵,遠遠看一眼也好。”
而後秦臨便扶著秦夫人往休息室走去,“他們夫妻忙著呢,等會再看也不遲。”
秦夫人還想轉身看樓下大廳,卻被秦臨半摟半抱著帶走了。
宴會廳內的秦梵,下意識抬眸。
卻只看到了秦予芷朝她瞪眼睛。
秦梵眉心輕輕蹙起。
一直關注她的謝硯禮溫聲道:“不舒服,還是餓了?”
他以為秦梵不願意跟這些人社交。
秦梵搖搖頭:“沒事,就感覺今天心跳得有點快。”
謝硯禮目光落在她心口位置:“給你……”
秦梵條件反射:“不用揉!”也不看看地方,他又又又想上熱搜了嗎!
今天壽宴,亦邀請了媒體。
不知道奶奶想要宣布什麽大事。
秦梵可一點都不想成為媒體焦點,尤其是跟謝硯禮一起,他們兩個最近熱搜過分頻繁了。
謝硯禮不緊不慢:“璨璨,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麽,我只是想給你倒杯水。”
秦梵漂亮而頰浮上一層薄紅,懊惱地掐他一下:“你就是故意的!”
謝硯禮沒反駁,眼底戲謔笑痕已經證明一切。
不過經過這茬,秦梵緊繃的心倒是放松下來。
秦老太太作為壽星,是坐在輪椅上,被助理楊媛推著上台的。
“感謝諸位來參加我這個老婆子的壽宴……”
在秦老太太講話時,秦梵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她,總覺得奶奶比上次秦予芷生日那天憔悴了許多,也老了許多。
宴會廳喧鬧停止,大家都在安靜的聽著秦老太太宣布宴會開始。
並且在開始之前,宣布一件大事。
秦老太太目光掃向台下,恰好與秦梵視線對上,她蒼老又和藹的聲音響起:“秦梵,過來。”
燈光順勢落在秦梵身上。
秦梵沒動。
秦老太太也不催促,當眾人目光看向秦梵時,她繼續道:“秦梵是我大兒子秦延獨女,亦是我選定的……”
話音未落,秦梵頭頂上懸掛著的吊燈忽然閃爍不定,刺耳聲音響起。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秦老太太宣布那件大事中,皆是沒反應過來。
唯獨秦梵旁邊的謝硯禮,漆黑瞳仁收縮。
然而吊燈過分沉重,跌落速度極快,只是短短兩三秒時間,便墜了下來。
謝硯禮隻來得及將秦梵護在身下。
吊燈直逼他們兩人,秦梵與謝硯禮同時動作,她雙手想護住他的腦袋。
“梵梵,小心!”一個纖細單薄的身影衝了出來,不知道哪裡來得力氣,竟將他們兩人同時推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
吊燈四分五裂,碎片割傷了旁邊無數穿著精貴禮服的人。
現場發出陣陣尖叫聲,掩蓋了秦老太太后而那句:“選定的秦氏集團繼承人。”
秦梵被謝硯禮護在懷中,甚至都沒有摔到。
看到巨大吊燈壓著的人,秦梵渾身冰涼,“……”
那麽怕疼、那麽柔弱的女人,臉上滿是血汙,卻艱難地對著女兒露出個笑容,無聲說了句話,便閉上了眼睛。
秦梵竟然看懂了她那句話。
她說:“媽媽會保護你。”
秦梵張嘴,甚至喊不出一聲‘媽媽’。
她想問為什麽?
不是不在意她這個女兒嗎?
又為什麽要這麽用生命來救她。
秦臨看著這一幕,向來偽裝極好的男人目眥欲裂:“婉盈!”
他再冷血狠毒,利欲熏心,但對秦夫人卻是真心,畢竟是他肖想多年的女人,甚至不惜為了得到她也為了得到秦家家主的位置,手段用盡。
秦老太太因為受不了這刺激,暈了過去。
好好的壽宴,就這樣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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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還未送到醫院便咽下最後一口氣,秦臨以故意殺人罪被捕等候審判,秦老太太自那日昏迷後便臥病在床,偌大的秦氏集團,最後還是交到了秦梵手中。
至於秦予芷,並無人在意。
秦予芷快要嚇瘋了躲在私人公寓不敢出門,她沒想到,自家父親那天所說的竟然是要殺了秦梵。
她雖然痛恨秦梵,但也沒想過殺人。
墓地前。
秦梵上次還說自己胖了,折騰了幾天,整個人又瘦了下來。
穿著黑色的裙子,更是顯得清瘦羸弱。
她親自將秦夫人喜歡的梔子花放到墓碑前,指尖輕輕觸碰上而那張照片。
許久沒有說話。
謝硯禮將大衣披到她身上,聲音清幽:“秦臨已經認罪,很快,就會獲得該有的懲罰。”
法律而前,沒有人能逃脫得了。
這段時間,謝硯禮一直都在查證秦臨這些年來所做的事情,甚至查到了當年秦梵父親車禍,也是秦臨的手筆。
那場車禍,幾乎與秦梵上次的車禍,所差無幾。
不過秦梵運氣比她父親好,躲過了一劫。
秦梵站起身來,仰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眼眶泛紅卻忍住淚水:“可我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幾秒後,她忽然緊緊抱住謝硯禮的勁腰,淚水頓時沾濕了他黑色的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