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洲仿佛瞬間被抓住了大腦中所有神經,無法動彈,他握緊了電話,咬牙切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賀靜垂著眼,長長的眼睫在眼瞼處投出扇形,整張小臉白皙而秀美,卻頗有幾分漫不經心,“三哥難道不是這麽想的嗎?”
賀洲當然是這麽想的,他想在廚藝上超過她,想得渾身發顫心肝疼,但是她的水平令他自卑,令他絕望,就算他很討厭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廚藝好到令人驚豔令人歎服。
“固然我覺得自己做菜的水準還可以,但我從來沒覺得我是世界第一!”賀靜不徐不疾的,娓娓道來,“不管幹什麽事情,只要有所懈怠,就會如同逆水行舟,原先厲害的人會下去,後面不行的人會頂上來,超越可能是一年、兩個月甚至一天的事情,唯有熱愛才是抵達巔峰的唯一路徑。”
“現在有那麽一個人,他對做菜的熱情遠高於我,鑽研的精神比我堅韌,我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於是不得不繼續努力,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我就一天有著源源不絕的動力,直到有一天我成為了大家心目中最棒的廚師,這樣一個對手難道不比一個名義上的哥哥重要多了嗎?”
“我為什麽要去糾結一個半路空降的哥哥愛不愛我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呢?”
“……”
瞳孔一陣猛縮,賀洲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
原來她是這麽想的。
原來她也會心生恐慌。
她害怕被人超過,所以需要認定一個對手來鞭策自己,而那個被選中的對手就是他,不管她是否認可他的實力,她已經走上了正確的道路,將變得越來越優秀。
而他,卻還在頹廢、不甘以及絕望中徘徊。
這是多麽可笑的事情啊!
還有,他一個半路空降的哥哥,憑什麽那麽自大,以為她生活在賀家就必須要受到他的認可呢。
就算他不認可,她照樣可以生活在賀家,就算他不想承認,事實也清楚的擺在眼前,賀靜與他流著同樣的賀家血脈,有著和他同等的賀家居住權。
“好,我明白了。”賀洲閉上眼,原本在身體中膨脹的憤怒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瘋狂攢動的征服的**,再睜眼,眼裡躍動著危險、冷靜且晦暗的光芒,他微微一笑,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姿態,“很高興和你通話,那麽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究竟誰會成為最厲害的廚師。”
賀靜笑了一聲:“應該會是我吧,三哥的天賦比起我差遠了。”
賀洲直接掛了電話,留給她一片“嘟嘟”的忙音。
余生那麽長,現在得意的人可不一定能笑到最後。
賀靜放下話筒,轉過身,正正對上言寒奚的眼,她沒好氣的說:“麻煩你動動腦筋,不要在這裡劃水。”
言寒奚聽著好笑,卻忍不住說:“你安慰人的方式真特別。”
賀靜無語了:“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在安慰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