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惟唇角笑意加深,攫住她的視線,眉梢微微抬起:“過來。”
紀箏心輕輕動了一下,放過自己的手,慢吞吞朝他走過去。
他也不催她,極有耐心,等著她把十步左右的路拆成二十步走。
還剩半步之遙,紀箏停下,視線緩緩從他西服的衣角往上,滑過平整的襯衫,三粒單襟扣,純黑色領帶。
毫不誇張,周司惟是她見過把黑色西服穿得最好看的人,冷而不寂,熨帖而不過分板正,反襯的身姿相貌越發清雋無雙。
禁欲又斯文。
她最後把目光停在他看著她的漆黑眸眼上。
一停,就移不開目光,直直看著。
下一瞬,紀箏忽然發覺手腕被扣住,力道帶著她整個人往前。
她呼吸陡然一滯,還沒緩過神,周司惟靠近,清淡的沉香氣息拉近到她鼻尖。
直到他手往後攬上她的腰,隔著單薄布料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
胸前相貼,紀箏心裡仿佛有什麽預料一般,抬眸,看到周司惟也在注視著她。
注視著她,因為緊張而泛紅的唇。
紀箏心跳慌張,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然而意料之中的吻並沒有到來,周司惟摩挲了兩下她柔嫩的指尖,接著在她額間輕輕吻了一下。
他放開她,指腹從她唇角若有若無撚過。
氛圍紊亂,他的聲音卻愈發正經,叮囑:“記得先吃飯再吃藥。”
-
周司惟走後,紀箏呆呆在沙發上坐了許久。
被他牽過的手余溫尚存,撫過唇角,讓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往後倒在沙發上,用抱枕埋住臉,唇角翹起。
餐廳裡的飯用保溫盒擺了一桌子,紀箏吃完飯,又將醫生開的退燒藥吃了,咕咚咕咚喝了好幾杯溫水,回臥室躺著。
因為怕自己到晚上還不退燒,紀箏強迫自己放下手機,關上燈,很快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沉沉昏睡。
因為昨晚睡得好,這次她並沒有睡太久,醒來之後渾身睡得不舒服,乾脆下床想去周邊轉轉。
紀箏只在小時候跟爸爸來過一次深城,那時候遠不如現在繁華和充滿科技感。
因為想出去走走,她乾脆換了身輕便的衣服,高腰牛仔褲加白色的薄針織毛衣,柔軟舒適。
剛換完衣服,門鈴就響起,酒店的服務生推著小推車在門口,推車上有一大捧花,加另一些裝飾的氣球和鎏金彩燈之類的小玩意,笑容熱情親切:“您好,今天是周先生的生日,這是我們酒店送給周先生的房間布置,請問需要嗎?”
“生日?”紀箏微微疑惑。
服務生點點頭,口吻恭敬:“周先生是我們酒店的白金客戶,按照他身份證上登記的日期,今天是他的生日,稍後我們會送一個蛋糕過來,請問有想選擇的口味嗎?”
見她遲遲不理,服務生再出聲:“紀小姐,需要布置嗎?”
“好。”紀箏愣了一下,側身給服務生讓出通道過來。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
她失神地想,原來,是周司惟的生日嗎?
從來沒聽他提及過。
上大學的時候,她的筆記本密保是自己的生日,有一次趴在周司惟身上看他輸密保,他輸入的卻是【0418】
四月十八,
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紀箏驚異於自己居然對這些細節記得如此清楚。
然而這樣的歷歷在目,卻一遍遍讓她懊惱,懊惱自己從前是個多不合格的女朋友,他不提,她竟然也就沒問過。
紀箏發愣間,服務生已經將客廳布置了出來。
黑白色系為主的布置,看來是摸清了周司惟的喜好,深藍色包裝的白藍兩色玫瑰也低調奢華。
她回頭問服務生:“請問這附近有什麽蛋糕店嗎?”
服務生始終帶著尊敬禮貌的笑容,聞言仍舊笑:“我們酒店的甜點師是法國請來的,您想要什麽樣的蛋糕都可以滿足。”
紀箏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那種可以自己動手做的蛋糕店。”
服務生恍然大悟。
他思忖片刻後:“紀小姐,我想,您的這個要求,我們酒店也可以滿足,我帶您去甜點後廚,由甜點主廚親自教您。”
紀箏喜出望外,隨即好奇起一件事:“你怎麽知道我姓紀?”
服務生微笑看她:“周先生走的時候吩咐過,您是他的未婚妻,您的一切要求都滿足。”
未婚妻。
她心好像被魚線扯了一下,輕輕上鉤。
幾分鍾後,紀箏跟著服務生下樓去到後廚。
她有一點點甜品的基礎,在倫敦時經常和葉璃一起考蛋糕,所以做出來的蛋糕胚子不算太差。
接下來就是抹奶油,紀箏早早把頭髮扎起來,衛衣捋到小臂,開始跟著主廚的指點,認真細致地抹奶油。
偶有失誤,抹面不平或者不小心毀了蛋糕胚子,她也不氣餒,重新烤製重來。
時間充足,她想給周司惟最好的。
周司惟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經理引他到後廚,透明的玻璃後面滿室銀色甜品廚具,穿著白色衛衣和牛仔褲的女人專心致志應對面前的蛋糕。
她長發隨意綰成丸子頭,一兩縷順著美好的側臉弧度掉落,低著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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