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溫妤再回過去,尤昕立刻打來了視頻電話。
“你在哪?你沒事吧?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給你貼尋人啟事了!”
從前兩人在一起玩的時候都是溫妤罩著尤昕。尤昕家境一般,在江城上流圈經常被人笑是溫妤的跟班,靠巴結溫妤才混進圈,但只有溫妤知道,尤昕是真的對她好。
比如現在,傻丫頭眼眶都紅了。
溫妤喉頭泛澀,卻故作平靜,“沒事,我能有什麽事。”
“她們都說你說不定想不開了,把我嚇得要死。”
“她們?”溫妤皺眉,“誰啊,這麽希望我想不開。”
“還不是趙文靜她們,你家出事的消息爆出來後,巴結趙文靜的那幫人都不知道要怎麽笑你,天天去你家樓下堵人,還說你電話都不敢接。”
“……”
這些溫妤早就想到過,一朝從風光高處跌落,總少不了落井下石看笑話的人。
沈銘嘉都如此,更何況他們。
見溫妤沉默著沒說話,尤昕一急,又問:“那你現在到底在哪啊?”
溫妤回神頓了頓,“我在……一個朋友家裡。”
“朋友?”
“外地的,你不認識。”
“那就好。”尤昕終於松了口氣,“你就先在那邊住著吧,回來也鬧心,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掛了視頻後,尤昕給溫妤轉來了五萬塊:【你先用著,不夠我拍戲養你。】
不知怎麽,溫妤看著又想笑又想哭。
以前她也總跟尤昕說類似的話——別拍戲了,我有的是錢養你。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也輪到閨蜜養自己了。
可溫妤知道尤昕自己都過得很艱難,她現在住在蔣禹赫這,起碼養傷的這段日子是不需要花錢的。
等腿好了,再不濟,她還有一輛跑車和一棟房子可以變現。
所以,又何必去拖垮閨蜜。
這錢溫妤最終沒收。
和尤昕聯系上後,溫妤才終於在這仿佛兵荒馬亂的日子裡找到了一點精神寄托。
她上網輸入了公司的名字,果然,破產的消息是兩天前,也就是自己被撞那晚爆出的,江城一片嘩然,嘲笑與譏諷的都大有人在。
牆倒從來都是眾人推的。
溫妤如今也算看盡世態炎涼,因此那些難聽譏諷的話她草草看了兩眼,並沒往心裡去。
無聊待了一晚上,溫妤一直沒等到蔣禹赫回來,心想正好少拍一頓晚安馬屁,便坐著輪椅來到客廳,正準備接杯水喝了睡覺,忽然看到十二姨風風火火從房裡出來,拿著一雙男士拖鞋站到門口。
背脊挺得筆直,姿態畢恭畢敬。
兩分鍾後,她拉開大門:
“少爺,歡迎回家,現在是晚上23點35分,室內溫度22,濕度70%,今晚為您準備了杏仁蛋白茶,養生清淡不膩口。”
“……”
這陣仗,溫妤差點以為是哪位國家首領大晚上來訪問蔣家。
那頭,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除了蔣禹赫,另一個溫妤早上見過,是他的保鏢厲白,這會兒手裡還提了一堆五顏六色的購物袋。
很快,走近的蔣禹赫看見了溫妤。
男人目光銳利又清冷,溫妤和他對視了幾秒便敗下陣來。
主要還是心虛,好像多看幾眼,就能被對方發現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溫妤咳了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主動打招呼:“哥哥回來啦。”
蔣禹赫在沙發上坐下,低頭扯著領帶,沒回應。
溫妤便也自覺地閉了嘴,彎腰去接水。
接著就聽到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黎蔓那邊有消息了,人沒有大礙。”厲白說,“但現在打電話來問的媒體很多,老板打算怎麽做。”
聽到這個名字溫妤一頓。
黎蔓?
那個蛇蠍女人?
溫妤一直不知道音樂會那晚最後發生了什麽,八卦之心讓她的動作悄悄慢了下來,想要聽個後續。
然而下一秒蔣禹赫漫不經心的話卻嚇了她一跳。
“當紅明星公寓自殺,足以完成整年KPI的新聞,誰家不想搶頭條。”
溫妤驚了。
自殺?
“她既然想鬧大,”蔣禹赫的語氣不僅沒有同情反而還帶著幾分嘲諷,“我就滿足她,有多大鬧多大,也算盡了她最後一點價值。”
對話停在了這裡。
溫妤滿腦子陷在震驚中,直到“喂”的冷冷一聲。
蔣禹赫側身過來看著她,“你在幹什麽。”
溫妤這才猛然回神,發現接的水已經漫出杯子很多,甚至弄濕了地面。
她趕緊收手,“對,對不起哥哥。”
溫妤有些語無倫次,還好厲白遞了些紙巾過來,暫時緩解了她的手足無措。
迅速平靜下來,溫妤也運轉出了一個完美借口,她把輪椅滑行到蔣禹赫面前,小聲道:
“我就是想等哥哥你忙完了問一下,明天我要去醫院換藥複查,你有空陪我嗎。”
蔣禹赫淡淡掃了她一眼,正想說什麽,忽然看到她放在輪椅收納盒裡的手機。
他一頓:“哪來的。”
“什麽?”溫妤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