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還有,他……”
……
月夜溫柔,臥室時不時傳來輕柔笑聲,盈盈燈火溫馨又動容。
之後兩天,溫妤一直都在倒時差,白天陪宋知辛出去散步,購物,晚上在家跟她學做烘焙,還有一些簡單的美食。日子過得輕松又舒適。
到了付文清七十大壽這天,晚上十一點,溫妤特地守著時間沒睡,給蔣禹赫打去電話。
“哥哥,你們家現在是不是很熱鬧?”
蔣禹赫彼時剛從書房出來朝樓下走,付文清七十大壽,雖然沒有大肆鋪張,但請了酒店的廚師來家裡辦自助宴,也是極盡隆重的。
來的賓客很多,都是蔣家私交多年的親屬朋友。
熱鬧是熱鬧,只是再熱鬧,缺了想要看到的人,對蔣禹赫來說也不過是尋常的普通一天。
蔣禹赫回溫妤:“你怎麽還不睡?”
溫妤說:“把電話給奶奶,我親自給她祝個壽再睡。”
“……”
蔣禹赫從樓上走下來,今天算是家宴,賓客都是熟臉,他一一招呼應酬,穿過人群走到壽星付文清面前,把手機遞給她:“魚魚想跟您說話。”
付文清一聽笑著接過來,還不忘對旁邊的人說:“這也算是我半個孫女,出差了沒能來,乖著呢——喂,魚魚啊?”
溫妤在電話裡不知說了什麽,哄得付文清很開心,一陣一陣地笑。蔣禹赫站在老太太身邊等著,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手機上。
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從他鼻尖掠過。
很快,很短地又消失。
好像是風無意間吹到了這裡,又帶走。
蔣禹赫怔了怔,好像被觸到了某種神經似的,下意識便抬眸看了出去。
然而面前明明就是眾多站在一起的身影,沒什麽特別。
可那個味道,蔣禹赫瞬間被挑醒了。
是那個玫瑰木香……
曾經在他心底縈繞許久,迷戀許久的味道。
朦朧如紗,看不見,摸不到,卻念念不忘地為之上癮。
怎麽會在家裡出現?
“禹赫?”
“禹赫?”
付文清喊了好幾聲,蔣禹赫才回過神,“怎麽。”
付文清把手機遞給他,“小魚找你。”
蔣禹赫定了定心,把手機拿到手裡,“喂。”
溫妤在那頭故意嬌嗔,“你在幹嘛,奶奶叫你半天才答應。”
“沒什麽。”聽見溫妤的聲音,蔣禹赫的思緒完全被調動了過來。
時至今日,或許那個味道依然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但不同的是——
再難有波瀾了。
如今那個能隨時讓自己心潮起伏的人,在手機那頭。
蔣禹赫邊看了眼時間,叮囑溫妤:“快夜裡十一點了,還不睡?”
“你親我一下才睡。”
“……”蔣禹赫壓低聲音:“我周圍很多人。”
溫妤不依:“那你就走到人不多的地方嘛。”
“……”
無奈,蔣禹赫穿過客廳人流,走到門外,在花園找了處安靜的地方,對溫妤輕輕親了下。
“現在能去睡了沒。”
溫妤在手機那頭笑得忍不住,“哥哥真甜。”
蔣禹赫難得也被逗得扯了扯唇,“多甜。”
溫妤想了幾秒,“你要是現在在我面前,我一定抱著你狠狠咬兩口的那種甜!”
蔣禹赫:“……”
正說著,門被人打開,十二姨從裡面走出來,“少爺,老太太讓你進去代表她說兩句。”
“好。”
溫妤也聽到了十二姨的話,在電話裡對蔣禹赫說:“你快去忙吧,我掛啦。”
蔣禹赫嗯了聲,掛了手機,接著越過十二姨:“走吧。”
“好嘞!”
蔣禹赫走在前面,十二姨恭敬跟在他身後,擦肩而過的瞬間,蔣禹赫隱隱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他腳步放慢,頓了頓,突然轉過身看著十二姨。
十二姨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以為是自己穿的裙子稍微不正經了些,解釋道:“少爺你別這麽看我,這是小魚給我打扮的。”
蔣禹赫沒說話,卻慢慢走近。
直到,清清楚楚地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蔣禹赫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承認,香味的確是從她身上發出的。
他怔然地看著面前與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管家,有那麽幾秒鍾甚至荒唐地在想——難道是她?
不,不可能。
絕不可能。
蔣禹赫很快清醒,皺眉問她:“你噴了香水?”
十二姨又不好意思了,“是啊。”
“自己買的?”
“當,當然不是。”十二姨老臉一紅:“是小魚送給我的呀,你忘了嗎,她之前走的時候送了我一瓶香水,我還問過你要不要,你說不要。”
“……”
凝滯許久,蔣禹赫的意識才好像從一種虛幻的白光中回落,他緩緩的,不敢相信地問——
“你說,香水是誰送給你的?”
十二姨又重複了一次,聲音異常清楚:“魚魚呀!”
“……”
蔣禹赫的世界仿佛定格在這一刻。
畫面靜息,人群停止了交談,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
他怔怔地站在那,思緒好像進入了某個黑洞,他沉在裡面,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