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佳節將至,宮裡各處宮殿都掛上艾草和五彩的蛋袋。
五月初五當天,宮裡將要辦一場宮宴。這幾日薛靜姝都在忙著這件事,白日勞累,夜裡沾了床就睡了。
皇帝連著兩日夜裡過來,都被宮人告知皇后已經入睡,他的心情就不太痛快。
雖然從面上看不太出來,但宮裡伺候的人都是成了精的,怎麼會察覺不出皇帝心情不佳?一個個更加小心謹慎。
到了五月初四這天,籌備工作終於做完,薛靜姝得以喘口氣。
皇帝在外廷得知皇后空下來了,立刻將剩餘的奏折撇下,往棲鳳宮趕來。
薛靜姝剛用完晚膳,正準備品嚐御膳房呈上來的粽子,見皇帝來了,稀奇道:「陛下今日怎麼這樣早?」
皇帝說:「沒什麼要緊事。」
「陛下用過晚膳了嗎?」
皇帝點點頭,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薛靜姝給他剝了個粽子。
宮裡的粽子做得精緻,一隻不過兩個指頭大小,給皇帝正好就一口。
他吃了薛靜姝喂來的,也給她剝了一個,「宮宴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薛靜姝點點頭,這一次宮宴不比之前的迎春宴,來的都是皇城內的皇族宗親,以及後宮的太妃們。雖說算是皇家的家宴,可卻比之前更加馬虎不得。
皇帝說:「皇后今晚總算可以陪我。」
薛靜姝含笑道:「難道陛下是小娃娃?還需要人陪。」
皇帝說:「我不是小娃娃,不過,只要皇后多陪陪我,很快就能有小娃娃了。」
薛靜姝聽出他話裡意思,立刻閉口不言,臉上微燙。
皇帝拿來手帕給她擦剝粽子的手,「皇后怎麼不說話?難道我說的不對?」
薛靜姝斜眼看他,「陛下是皇上,皇上怎麼會有說錯的時候?」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但又想起另一個問題:「皇后怎麼又不喚我名字了?如那天在床榻上那樣喊我不好麼?」
薛靜姝曉得他是要自己喊他曜哥哥,可是這種親暱的稱呼,怎麼能夠隨意拿出來叫?
她不願在皇帝面前承認自己是不好意思叫,於是反問他:「陛下不也成日喚我皇后,不曾喚我名字?」
皇帝說道:「皇后醉酒那日曾說你家中長輩喚你名字,我不願意同他們一樣,便只好稱皇后了。若皇后不高興,我這邊想一個愛稱,皇后覺得圓圓如何?」
薛靜姝險些失笑出聲,「什麼圓圓扁扁,哪有這樣的小名?」
「那麼……」皇帝皺眉想了想,「寶寶?」
薛靜姝無奈道:「陛下真當我是小娃娃嗎?」
皇帝說:「我比你年長五歲,你今年十八,我二十三,十五年前你三歲,我八歲,不就可以喊皇后寶寶了?」
薛靜姝嗤笑道:「難道陛下今年還是八歲,我還是只有三歲?等往後,我長到三十八歲、四十八歲,陛下還喊我寶寶,只怕到時候,咱們的小娃娃都要笑話陛下了。」
皇帝想了想那番景象,幾年後,他和皇后兒女成群,他喊了皇后一聲寶寶,結果,幾個孩子齊聲應他,就皇后不應。
他搖搖頭,這個也不行。
他皺眉想得辛苦,又想了一個自認為絕妙的,「皇后以為嬌嬌如何?」
這個雖比前面兩個聽起來靠譜一些,可是也實在有些膩人。皇帝若真喊,薛靜姝覺得自己都沒臉應他。
她問皇帝:「陛下怎麼會想到嬌嬌?」
皇帝含糊道:「只是覺得順口。」
實際上,他是受了話本裡那些什麼小嬌嬌小寶貝小心肝的影響。
薛靜姝搖搖頭,說:「陛下若非要喊,就喊我曼曼吧。」
「曼曼……」皇帝將這個名字在唇齒間念了一遍,「所謂曼者,柔美之女子也,這與皇后倒極為匹配,不知這名字從何而來?」
薛靜姝道:「是我父親給我取的小名,小時候他常這樣喚我,不過如今,這個名字已無人再叫。」
皇帝說:「以後便由我來用。」
薛靜姝輕輕笑了笑。
今日忽然想起這個名字,她心頭有些感慨,在七歲之前,她與她父親其實也是十分親近的,她至今仍記得,父親將自己抱起,曼曼曼曼喊著的情景。
不過現在恐怕除了她,無人再記得這個小名了。
「曼曼。」皇帝突然道。
薛靜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皇帝便說:「我的曼曼怎麼不理我?」
薛靜姝好笑的看著他,「陛下突然這麼叫一句。叫人怎麼回應?」
皇帝說:「我喊了皇后的小名,皇后自然也要回敬我才是。」
說來說去,就是要叫人喊他哥哥,薛靜姝心想,反正此時殿內沒人,伺候的人方才見帝后兩個親親熱熱的在一塊說話,就已經自覺退下了。
她按捺著不自在,輕聲道:「曜哥哥。」
皇帝站起來,繞過桌子到她這邊,一把將她抱起。
薛靜姝驚呼,忙環住他的脖子:「陛下做什麼?嚇我一跳。」
皇帝說:「不是皇后要哥哥?既然要,自然要給皇后才對。」
薛靜姝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羞惱地拍了他一下,「陛下又在騙我。」
皇帝將她放在床上,動手放下床帳。又去解她的衣帶,「我可是照著皇后說的來做,怎麼敢欺騙皇后?」
薛靜姝輕輕哼了一聲,「陛下總是有理。」
皇帝俯身撐在她上方,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若沒理,怎麼能親到我的曼曼。」
薛靜姝被他喊得心頭一跳,別彆扭扭的環上他的肩膀,咬著下唇道:「陛下這一次可真得輕一點兒,不然、不然我以後再也不喊陛下的名字了。」
皇帝問她:「曼曼與我說句實話,做這種事,真的覺得難受麼?」
薛靜姝紅了臉,其實不是難受,甚至還有些異樣的愉悅,但是每一次皇帝進來,她都有一種自己快要被他刺穿的恐懼,皇帝力氣又大,到了第二日,總讓她腰間酸軟難受。
皇帝見她不說話,又親了她一口,「那我這次一定輕些,務必讓我的曼曼滿意。」
薛靜姝紅著臉回吻他,心想,就算他又騙她一次,其實……也不是很要緊……
令薛靜姝驚奇的是,皇帝這一次果真從頭到尾輕緩溫和,只是時間似乎比之前更長了些,做完之後,她昏昏沉沉的躺在被褥之中,身上有些黏膩,等著皇帝抱她去清洗。
可是皇帝這一次卻沒動靜,在一旁不知鼓搗著什麼,她費力地睜開眼:「陛下在做什麼?」
皇帝將一個枕頭拿來捏了捏,捏出一個適合的形狀,撈起薛靜姝的腰,將枕頭墊在她腰下。
「我問過張太醫,他說行房之後墊上一刻鐘,可增加懷孕的機會。」
薛靜姝立刻清醒,「陛下是怎麼問張太醫的?」
皇帝照實說道:「我問他,我與皇后行房這麼久,皇后腹中還不曾有動靜,是不是我進入得太淺,還需要再深入一些。張太醫回去思索了一日,告訴我這個方法。」
薛靜姝臊得渾身通紅,她沒料到皇帝竟然會將這種私密的事拿去問人,而且問的還是張太醫。每隔幾日,張太醫都要來她這裡請平安脈,這讓她以後還如何面對他?
她氣得拿起枕頭丟向皇帝。
皇帝伸手接過,捏了捏,又墊到她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