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魔王 第590話 最後的試煉

醒來後，眼前是似曾相識的景色。黑色的房間，不如說，只想到一個地方。

看來，我好像被召喚到黑色的王座之間。

「好久不見，黑乃真央......授予你第六加護吧」

與巨大王座不相稱的，幼小的魔王，米婭·艾璐羅德直接進入正題。也就是說，這次不說廢話。魔王臉上收起了如同孩子一樣喜怒哀樂喜形於色的表情，擺出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為什麼，選擇現在」

區區問下理由，總不會受到懲罰吧。

「因為這是最後的試煉」

居然老實的回答了，伴隨著這種驚訝，一想起現在可不是考慮試煉的時候呀，心中的焦慮就不斷湧出。

「我作為神，雖然隱瞞了很多事，但是我從沒說過謊。所以說，這次，我也不打算說謊。也沒有這個必要，全部告訴你吧」

然後，米婭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為什麼打到混沌兔熊後沒有立刻授予你第六加護呢。那是因為，要是你在那時能夠使用第六加護，我就傷腦筋了」

「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比起我來說明還是先授予你加護吧，那樣你會更加容易理解。」

那麼，請吧，我不得不點頭采取這種態度。並非，沒有打斷話題走向的理由，但是也不打算毫無意義的反對。

但是，現在的米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威壓感。

「…證明，這樣就好了嗎？」

在微妙的緊張感中，在我影子深處的鎖與冰之束縛解開，取出了混沌兔熊如今已久鼓動的心髒。

「唔，沒關係，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是以前，早已經擺出了一副賊兮兮的笑臉，果然米婭還是麵無表情。

之後，簡單的完成了獻出證明的儀式。

從心髒中不斷釋放出藍色的光粒子，如果粒子消失，作為貢品的心髒也會消失。

————啊咧，沒有消失？

「因為那個心髒並不是『傲慢之核』」

「因為是心髒中包含著核心，所以只有核心會消失，而本體會留下來。」

「原來如此」

說著的同時，噗咚，巨大的心髒跳動。

從外觀來看，僅僅只是彰顯『傲慢之核』的藍色光線消失罷了，並沒有其他變化。赤黑色的肉塊，不但沒有就這麼分崩離析，而且還迸發出強有力的心跳聲。

多麼可怕，立刻將其再次封印。

「這就是，第六加護的能力嗎......果然，是治愈能力嗎？」

得到的是水屬性。我唯一持有的治愈魔法是『肉體填補』，和混沌兔熊一樣，憑自己堵住傷口，任何，做出代替而失去補位的替代品。如果要猜測一下第六加護的能力，也只有這個了吧。

「唔呣，這樣的話就能使用了，立刻治好你的手足吧」

雖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但是好歹能用了。

但是，只要能正常的動起來，就已經足夠了。

「要是，能更早一點賜予我這個能力的話...」

我，就能追上菲奧娜了。

現在追上去已經太遲了。如今問問乘坐的急救馬車早已到達了斯巴達。

「正因如此」

「……你說什麼？」

「正是因為讓你追上那個魔女會讓我傷腦筋，所以才沒有賜予你加護啊」

這時，我並沒有明白米婭的意思。

「我曾經說過，試煉魔物會自然出現，跟身為神的我意誌無關，這句話，並不是謊言。至今為止你打到的六頭魔物全部是機緣巧合之下自然的出現的。但是，最後的試煉卻不同。」

不，只是我不想明白罷了。

「你已經察覺到了，不是嗎？我可不認為你可是什麼笨蛋」

一點一點的，討厭的汗水不斷滲出。明明身在夢中，這令人厭惡的感覺卻如此的真實。

「對於最後的試煉，我需要做一點準備。所以我沒有賜予你加護，而你就追不上魔女......然後她之後所麵對的是什麼呢？」

「你故意，讓莉莉和菲奧娜互相殘殺嗎！」

「廝殺是否是由她們決定的哦。我只是，不讓你這個礙事的摻和進去罷了。真是的，『愛』這種東西，不論在那個是時代，都會令人瘋狂的東西啊。雖然很悲傷，但沒法阻止，人性就是這種東西哦」

「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哦。她們的愛是認真的哦。那之間，沒有人介入的餘地，不過是誰的意誌，還是神的意誌，只有純粹的思戀哦。話說回來，你又怎麼樣呢，我認為你應該要做好覺悟了哦」

「居然說，覺悟......」

「看看現實吧，沒錯，用你的左眼哦」

瞬間，視線變暗了，不，只有左眼部分。雖然眼前的米婭坐在王座上的樣子一直映在眼中......怎麼會，黑暗之中，模模糊糊的看到紅光閃耀。

但是，很快紅光對向的旁邊，出現了人影。

「……菲奧娜！？」

我的左眼，確實看見了菲奧娜。立馬閉上右眼。將精神全部集中在左眼的視野中。

不會錯的，就是菲奧娜。

閉上眼睛安詳的睡顏，然後，沒有一絲瑕疵，美麗的白色裸體。不管是那個，對現在的我來說，都是決對不會看錯，早已看慣的身姿。

但是，菲奧娜並不是睡著床上，而是包裹在紅色......這是液體。

沒錯，就像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標本一樣，菲奧娜的全身，被泡在裝滿了紅色液體圓形容器之中。。

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菲奧娜到底怎麼了————在理解現狀前，視線擅自開始運動。

慢慢的，右方的視線開始映在眼中，哪裏有著同樣裝著紅色液體的容器。

「沙利葉！」

和菲奧娜一樣，被裝在容器中的是沙利葉。

但是，視線很快繼續移動。這次是向左。

「開玩笑，的吧......為什麼，連妮露也......」

妮露也，保持**的被關在容器之中。

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三人會在這裏。不，是誰，幹了這種事情。

「......莉莉嗎」

這份答案，心中早已有數。

明明知道，這個視線的主人，也就是說，莉莉主動讓我看到這份事實。

莉莉轉過身來，麵前，放置著一麵巨大的鏡子。能將全身毫無保留的映照而出的巨大姿態。

鏡中，倒影著生長著紅色蝶羽赤身裸體的莉莉。

好像，在說什麼。帶著笑顏的莉莉，對著鏡子，不，對著我，笑容滿麵。

莉莉展露著耀眼的笑容，在她的胸口，好像是為了不讓看漏一樣......我清楚的看到紅色光點閃爍。

「可惡，為什麼啊，莉莉————！？」

這之後，我失去了視野。

這次視野完全變暗，接著睜開眼睛時，雙眼的視界中，只有黑色的王座之間。

「心情如何？圍繞著你的戰鬥，我認為應該已經決出勝負了哦。」

好像對我的動搖沒有一絲一毫興趣般，麵無表情地米婭不假思索的問道。

居然說絕勝負。變成那樣，就是戰鬥後的結果嗎。

「......為什麼」

「那要看，你到底想問什麼了。如果要問為什麼你能通過那個妖精的眼睛分享視界的話，因為她的左眼原本是你的眼睛，因為現在你的眼睛是我的，所以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幹涉哦。還是說，被以太浸泡的她們是否平安。如果是那樣你大可放心，如果被放進去的話，肯定還活的好好的哦。看起來裝置也正常運作著，應該會就這麼保持現在的姿態一直沉睡著吧。記得好像叫做『終末之眠』，如果是你們日本人的話輕而易舉就能理解吧。還有，就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沒有問根本性的問題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能說只是那個妖精勝利了罷了。墮天使，公主，魔女，誰都不及她罷了。但是，為了她們的名譽，我認為這是一場那邊贏了都不出奇的戰鬥。那三人全都是，並肩登頂了人類至強的實力者。但這樣的她們卻被僅僅一人打到了......該說不愧是伊利斯的女兒嗎。」

「夠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樣的理由，已經無所謂了。

現在，要問的才不是這種事情。

現在，不得不問的事情，不是這個。

「魔王米婭·艾璐羅德，你，到底打算讓我幹什麼」

「這是試煉哦。從初次見麵開始，即使是現在，什麼也沒有變」

居然說沒有變。這樣的事情，能相提並論嗎。

「『憤怒』，『強欲』，『怠惰』，『**』，『暴食』，『傲慢』，加之，混合了『混沌』之力.....雖然不論那次都是危險的戰鬥，真虧你，能披荊斬棘克服試煉來到這最後一步呢，黑乃真央」

直白說出讚賞之言。幹得好，真虧自己能活下來，連我自己都這麼想。

但是，要接受褒獎，還太早。

「唔呣，所以希望你務必將最後留下的『嫉妒』打倒。」

「最後的試煉，已經，開始了。」

「還有什麼迷惑的嗎。敵人的真身，還有其所在地，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紅色的光點，還是老樣子，指出試煉之證的所在位置。

「然後，為了讓你掃清迷茫，編造一個理由吧」

理由。那並不是試煉，而是其他理由嗎。

「伊利斯的女兒，妖精莉莉.....你早有足以殺死她的理由了。」

「你想讓我親手殺死莉莉嗎！！」

「被抓住的可是，你的戀人。因緣被斬斷之前都應被保護之人。還有，好不容易和好的重要的朋友。怎麼樣，說了這麼多，如果這樣你還沒做好殺死她的覺悟的話————因為這些理由，我才特地推遲賜予你第六加護」

「米婭a————————！！」

讓眼前變得血紅一般的憤怒，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不但對神不敬，還揚起拳頭打向了自己的神————古老魔王米婭·艾璐羅德。

「————喀啊！」

但是，這個暴行被瞬間阻止了。

地板，天花板，牆壁，黑色的觸手一齊出現，不，和我的『魔手』一樣，漆黑的鎖鏈飛出。全方位伸出的鎖鏈，預讀我的身體能力和全部的回避運動，不允許一切抵抗將我綁起來了。

手腳，身體，頭。黑色的鎖鏈將我束縛，阻止了我的一切動作。可惡，沒一絲可乘之機。

「你還記得初次見麵的時候嗎，為什麼你會得到魔王的加護，我應該已經告訴你條件的其中之一了吧」

怎麼可能忘記，那是，對十字軍的複仇心，內心受挫的絕望，強烈的思念，渴望，一切作為我的意誌的源泉。

「因為我要......保護，大家」

「沒錯，這就是你的願望哦。征服，支配，複仇，正義......並不是這些，你選擇了保護。雖然將善惡，對錯置之不理，但是這確實是我定下的條件之一」

那時，被告知的只有這些。得到魔王加護的條件，的其中之一罷了。

「那麼告訴你第二個條件吧————」

米婭用小手一招，束縛著我的鎖鏈動起來發出摩擦的聲音。

全身強烈的束縛不由得發出呻吟，我被強製送到魔王坐著的王座之前，

在伸手就能夠到的距離，幼小中性的美貌就在麵前，保持這宛如人偶一樣冰冷的表情，直直的盯著我說道。

「————那就是，你要擁有相愛之人」

得到魔王加護的第二個條件，是多麼司空見慣的事情啊。

「愛，是所有感情中最強的。那是究極的情感，就算是神也無法賜予的東西。我能做到的，也只是用快感進行迷惑罷了。到底是不及真正的愛，無聊的魔法罷了。」

麵無表情好像沒有人心一般的，米婭述說著愛。

「所以，就算是我有這個意思，我也無法準備一個愛你的人。從心底愛著你的人出現就跟，試煉魔物一樣，真的是偶然。不，如果從命運論在這方麵來說的話，這應該看作必然吧。不管怎麼說，在那時已經有著真心愛著你的人」

「那是，莉莉嗎」

「就算是這個因為遲鈍被一直生氣的我都能明白，抱有強烈愛意的人哦」

完全沒有察覺，也就是說我就是大笨蛋啊。

「莉莉愛著你。你也，愛著莉莉不是嗎。這是，兩人共同鑄起的美好羈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可沒法完成最後的試煉」

「什，最初開始......就打算利用莉莉嗎！」

「說到底也不過是可能性的問題罷了。雖然那時有這個資格的只有一人，其他還有，魔女，墮天使或者公主，誰都行。只要有真正的愛，最後的試煉就能成立哦」

「別開玩笑了！你這個惡魔，你把人的心情當作什麼了————唔！？」

看來我並不只是沒有這以上的發言權，還被鎖鏈封住了口。徒勞的喊叫，連難看的抵抗都做不到的我就算明白了，也抱著就算咬斷所有牙齒也要咬住鎖鏈。

「這樣一來，你就完全理解了吧」

說什麼理解，怎麼可能會認同這種事情。

「最後的試煉，就是獻上相愛之人的生命哦」

米婭就這麼，毫無慈悲地，殘酷地，告訴了事實。

「『嫉妒』，就在莉莉的心髒之中」

這家夥，從最初開始，為了讓我這樣做，所以才賜予了我加護嗎。就為了這種事情，一直守望著，我，不，我們的戰鬥嗎

「那麼，黑乃真央，去挑戰最後的試煉把」

這就是，魔王。

「去討伐持有愛之名的最強敵人————」

這就是，為了成為魔王的試煉。

克服了殘酷的六個試煉，最後抵達的，是這裏嗎。早已，無法回頭，現在，我被迫選擇，最壞的選項。

「————獻上，莉莉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