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極宮真該埋葬了。”那呢喃似的低語彷彿是要說與風中的某人聽,攤開手,看一眼手心的半截翠玉釵,然後一揮,那玉釵便射入皇極宮高高的屋樑中,沒入木樑中只露一個綠點,“母后,再見了!”
仁已十八年五月初,豐王駕崩,世子蘭息在昭明殿繼位。
同年五月中旬,皇國皇王退位,世子皇朝繼位為王。
而同時,白、南兩國卻又向王域發起戰爭,不過半月時間,各得一城。
六月初,皇朝以玄尊令號召天下英雄:鏟腐朝,結亂世。清天下,建功勛!
此言一出,那些對東朝帝國早已失望徹底的、想創一番功業的、想名留青史的莫不響而應之,皆投奔其營。
六月七日,皇朝發出詔書:自孤立志以來,漫漫長途,幸得玉公子無緣傾心指點幫助,才得有孤今日。孤本欲拜為太宰,奈其無青雲之志,意在高山流水。今孤拜其為王師,凡皇國子民皆尊之!
此詔一出,那些或還有些猶疑的此時便皆下定決心。心懷天下,天人風骨的玉公子都願助皇王,那我等還有何可害怕疑慮的?而那些昔日受其恩的、衷心崇拜追隨玉無緣的此時也莫不投效皇朝麾下!一時之間,各國各地投奔往皇國的不計其數!
皇朝發出詔令後,華國華王也發出告天下書,與皇國締結盟約,兩國一體,共同開創新乾坤!
而同時,豐國新王蘭息與風國女王惜雲於豐都締結盟約,誓兩國一體,共同進退,並齊發王詔號召天下英豪:伐亂臣逆賊,撫普天蒼生,還清宇於天下!
此詔自得到忠心於東朝帝國、不恥皇華公然背叛之行、痛恨於白南兩國屢發戰爭屢犯帝顏之人的響應,尤以王域深受戰亂之苦的百姓為甚,並那些想結束這個亂世,想重還太平的有識之士,以及那些再三品味“還清宇於天下”而有所得的有志之人的追隨!
白風、黑豐國雖無天下第一公子的支持,但那“白風黑息”即為風王、息王的傳言卻是越傳越廣,“白風黑息”名頭的響亮決不遜於玉無緣,且加蘭息昔年的有意為之,天下受其恩之人不知幾多,所以那些要報恩的,那些或崇白風夕或崇黑豐息之人莫不投往白風、黑豐國!
六月十八日,天氣十分的晴朗,朗日高懸於空,熾輝灑遍九州。
皇都武夷台乃皇國君王點將台,今日皇王將於此封將,並檢閱三軍,此時高台之上旌旗搖曳,長槍林立,靜然無聲,卻自透一種莊嚴肅穆之氣!
從台下至台上,隔著長長的、高高的數百級台階,此時,遠遠的即見兩道人影在快速的奔跑著,若是老兵,自知這是每年都會上演的“爭位”之戲,有經驗者,雖筆直而立,但一雙眼睛卻瞟向台下,一雙耳朵莫不拉長!
“你這臭女人,給我站住,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奪了我的位置!”一個男音十分張狂的叫囂著。
“哼,你這頭蠢驢,有本事就贏過我再說!”一個女音毫不客氣的反駁著。
“死女人,我就不信我這次跑不贏你!”男子加快腳步,這般急速的奔跑,依然語氣不斷,足見其功力深厚。
“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的,可沒一次贏過,沒用的笨牛!”女子嘲諷道,腳下也是毫不放慢,總是領先男子兩個台階。
“你這臭婆娘,竟敢罵我!你竟敢以下犯上,我要叫王兄砍了你!”男子威脅著,施盡全力追趕著女子,奈何總不能超越。
“誰為上?誰為下?你那腦子真是比牛還笨啊!‘風霜雪雨’你排名最末啊,姑奶奶領先你兩位!”女子得意之餘還不望回頭齜牙咧嘴取笑著身後的男子。
“你給我停下!”男子趁著女子回頭的那一剎那伸手抓向其左臂。
“哼,你抓得住嗎?”女子手腕一轉,如靈蛇般脫出他的魔爪。
“這不就抓著了嗎?”男子右手雖未能抓住女子,可左手卻一伸,揪住了女子的長發。
“你這小人,快給我放手!”女子頭皮一痛,抬起左足即踢向男子左腕。
“今天本公子就要站在第一位‘風’之上,好不容易抓住你這女人,豈能這麼輕易饒了你!”男子左手一縮躲開女子一踢,右手卻緊緊抓住了女子的右臂。
“你想站在‘風’位上?別做夢了,王說過,皇國永遠只有一個烈風將軍!你還是乖乖的做你最末的雷雨將軍吧!”女子雖右臂被抓,但身子一轉,左手一伸,抓住了男子的領口,兩人此時便扭在了一塊,既不能進,也不能退。
而後面,一個淡藍色人影不緊不慢的從容走來。
“你快放手,臭女人!再不放手,雪菩薩就要趕上來了!”
“放心吧,人家可不像你一樣沒用又小氣,只記著區區虛名!”
“臭女人,什麼虛名,這叫實名,本公子無論哪方面都在你之上,怎麼可以叫你這小女人壓在我頭上,今天本公子要麼排風位,要麼便要將名號重排為‘雨雪霜’!”男子一邊抬步往前踏去,一邊不忘壓制住女子讓她不得動彈。
可女子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左足一勾,便將男子跨出的腳步勾回,同時右足迅速前跨一步,“你這笨牛,怎麼樣,敢看不起女人?你現在又輸了一步了!”
“女人本就應該呆在家裡帶孩子做飯侍候老公,而且還應該嬌柔秀美溫良恭儉,哪有像你這樣的,不但長得像個男人,還跑來跟男人爭位的!”男子眼見又被她跨前一步,當下一扯,仗著力大,又將女子又扯退一步。
“哼!張口一個女人,閉口一個女人,女人怎麼啦?我這個女人就比你這個臭男人強!”女子左掌一抬,化為一記左勾拳直擊男子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