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一笑,開始打開布包,當揭開最後一層,露出一長形黑色令牌,手指拈起,透骨冰涼,令長約九寸,正面鑄有"至尊玄令"四字,反面是一騰雲駕霧的飛龍,陽光下,閃耀著炫目的墨光。
"這便是當年始帝滅北海國時從北海海底采來的墨鐵所鑄的玄尊令?!"皇朝以指摩擦,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長九寸九分、重九斤九兩的玄尊令,九九至尊的玄尊令!"
"就這麼一枚髒令,卻勾了無數英魂!"風夕看著這枚令無數人喪命的玄尊令,眼中只有冷冷的諷刺。
"你說得也有道理,這令確實髒,但是……"皇朝將令舉起,看著墨令發出的光芒,"但某方面來說,這令卻是最為神聖的,因為它是天下至尊至聖之物!"
"哈……你也信這令能讓你號令天下嗎?"風夕一聲冷笑。
"號令天下?哈哈哈……"皇朝仰首大笑,"這令不能號令天下,號令天下的是人!令只是一種象徵!玄尊令是帝者的象徵,玄墨令是七國王者的象徵!令在我手,即代表我是天命所屬的帝者!真正能號令天下的是我這個人!是我皇朝!"
風夕默然不語,只是偏首看著狂然大笑的皇朝,此時的他散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仿若是張口便能吞下整個蒼穹、腳踏便要地動山搖的巨人,那般的不可一世!
蕭澗只是敬服的看著自己的主上,只有這樣偉岸傲然的人,才能讓自己心甘情願的侍奉,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君臨天下!
而韓朴,他張口瞪目的看著皇朝,小小的心卻是產生無限的敬慕,這樣狂妄得將整個天地揉搓於掌的人,是他此生唯一僅見的!
"將來,不論這坐擁天下的人是你,或不是你,但你都會是名流青史的一代霸主!"風夕忽然悠悠嘆道,語氣中也有著少有的折服。
"當然是我!"皇朝卻是斬釘截鐵的答道。
"呵,好自信!"風夕聞言輕輕一笑,"但依我之見,卻只有五成。"
"何以只有五成?"皇朝聞言雙眉一挑。
"聽聞蒼茫山頂有一局殘棋,不知世子是否曾有耳聞?"風夕移目眺望前方,"除了那一局殘棋外還刻有兩句話,"蒼茫殘局虛席待,一朝雲會奪至尊!",世皆傳那局棋與那兩句話乃天所賜,預示著將有兩個絕世英雄共爭天下。如果世子是其中一個,那麼代表著這世上還有另外一與世子棋鼓相當的對手,如此說來不就只有五成嗎。"
"而且亂世出英雄,就觀現在的局勢,與世子棋鼓相當的並不只一人!"風夕回首再看皇朝,臉上是懶懶的淡笑,但一雙眼睛卻是明亮如鏡,閃著奪人的智慧之光,仿若世間一切都在是映在她的眼中,"擁有風雲騎的惜雲公主、金衣騎的華王、墨羽騎的蘭息公子,這三人都是世所矚目的英才,世子能說他們皆不足成為你之對手嗎?何況天下之大,何處不臥虎藏龍,能與世子一敵的英雄或許還有無數!"
"哈哈……若如你所言,我連五成的把握也沒有,蒼茫山頂奪至尊的兩人或許根本未有我!"皇朝聞言卻未有任何氣餒,依然狂氣不減,伸出雙臂,仿若擁抱天地,"蒼茫山頂的棋局我定會前往一觀,但我不信什麼蒼天留言,我只信我自己!我皇朝認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一定會用我的雙手握住這個天下!"
"那麼拭目以待,看看蒼茫山頂奪至尊的到底是何人!"風夕也笑,不過還是那種懶懶的笑,只有眼中偶爾會掠過一抹精芒。
"站在蒼茫山頂的只有我皇朝一人!"皇朝睥睨而視,豪氣萬丈。
"哈……江湖十年,你是我所見之人中最為狂傲自信的!"風夕懶懶的打個哈欠,牽起韓朴,轉身向皇朝燦然一笑,然後足尖輕點,人已飄身後退,"我極為期待能在蒼茫山頂見到你,而不是在宣山上見到你的墓!"
眨眼之間,兩人便失去了蹤影。
"多謝姑娘關心!"皇朝高高揚聲,"我要做的事,這世間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都不能阻!我會踏平一條通往蒼茫山的大道!"
"我會踏平一條通往蒼茫山的大道!"
這一句話在荒山上響起陣陣回音,久久不絕!
七、落日樓頭子如玉
"姐姐,那個皇朝公子以後會當皇帝嗎?"
聽著那陣陣不絕於耳的回音,韓朴抬首問風夕。
"新王朝的皇帝嗎?也許是他,也許不是。"風夕抬首,九天日芒刺目,仿若那個不可一世的皇國世子。
"可是他說話的那種氣勢好像啊!"韓朴也學她仰首望天,眯眼承受那熾熱的日芒。
"朴兒,你很羨慕嗎?"風夕低首看著韓朴,淺淺笑問,"你也想成為那樣的人嗎?"
"姐姐,我是羨慕他,但我不要成為他那樣的人!"韓朴看著風夕,髒髒的小臉一本正經的回答。
"為什麼?"風夕聽他如此答不由奇怪。
"那個人的光芒太過耀眼,會掩蓋他身邊所有的人,他就像這天上的太陽一樣,舉世矚目,但卻只有一個!"韓朴伸手指指天空,看著風夕認真的答道,"他即算站在了最頂尖的位置,但觸手所至,卻沒有一個同伴,那不是很寂寞嗎?"
"嗯。"風夕聞言不由看著韓朴,目光柔和,片刻後,以掌輕撫他頭頂,"朴兒,你以後會成為超越白風黑息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