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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採蓮初會
"搓揉捏拿任我而為!好一個華美人!"金繩宮屋頂之上,風夕喟然而嘆,目送著那個窈窕的身影。
"將屬於女人的本領運用自如,實是一個很有智慧的女子!"豐息同樣讚歎,只是他的目光卻落在那個撿起赤芍的身影上。
但見那人撿起赤芍輕輕的拂去灰塵,湊至鼻尖嗅那幽香,眼睛微閉,似陶醉熏然,半晌後才小小翼翼的收進懷中,然後四顧環視,確定無人瞧見後移步往金繩宮而來。
"看來這小子痴戀華美人哦,只可惜華美人卻似對你這黑狐狸情有獨鍾。"風夕自也看到那人舉動,涼涼的笑道。
豐息卻仔細的看著那人,大概年約二十五、六,身材頗高,著一身武將鎧甲,很是英武。
那人從金華殿至沁心園再至南書房,一路暢行無阻,看來是極得華王信用之人。而屋頂之上,豐息若一抹墨煙輕劃,一直緊跟於那人,而風夕自也跟在他身後,嘴裡卻喃喃唸著"大白天的,怎麼就沒人發現我們呢?唉,輕功練得太好也不好,沒人陪我們玩!"
"臣葉晏參見大王!"南書房內,那武將拜倒於地。
高高在上的華王莫測高深的看著腳下臣子,不發一言,而那武將---葉晏也就一直跪地垂首。
"葉晏,你看看這個!"半晌後華王扔給葉晏一樣東西,語氣平靜中夾著一絲火氣。
葉晏撿起地上的東西,那是一個摺子,展開一看,不由臉色大變,片刻看完,忙將摺子高舉於頂,"臣知罪,請大王降罪!"
"哼!"華王拂袖起身,看著地上的葉晏,"本王寄厚望於你,誰知你卻屢負本王!"
"是臣無能,請大王處罰!"葉晏誠惶誠恐。
"處罰就了事嗎?!"華王一拍書案,高聲怒道,"我華國最富的曲城、擁有我華國近一半財富的祈、尚兩家竟就這樣瓦解了!傾國的財富竟不易而飛了!而落到了誰手裡卻是郡守不知!太宰不知!全國竟沒一人知曉!"
"臣……"
"你還有什麼說的?!啊?"華王鬚髮皆張,目射怒焰,繞著地上的葉晏疾行數步,"叫你去要張藥方,你卻是半個字都沒到手!倒是惹了一身的麻煩回來,最後竟還弄得我丟了半個華國!你真是好樣的啊!"
"臣知罪!臣該死!"葉晏連連磕頭。
"磕頭有個屁用!"華王一腳踢去,將葉晏一把踢翻於地,猶是不解恨,又再加一腳,踢在葉晏臉上,"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到曲城,本王限你一月內將曲城之事查個清楚,否則本王不但要你人頭不保,還要誅你九族!"
"是!"葉晏忙磕頭應道。
"還不快滾!"華王看著他,真是恨不得殺瞭解恨,但此時卻殺不得,至少也得等曲城之事清了才行!
"是!"葉晏答應著,只是卻還似有些猶豫,"只是……只是三日後……"
"你!"華王又一掌拍在書案上,指著葉晏,"你難道還妄想著要娶公主?!你還有資格嗎?本王現不殺你已是格外開恩!再不滾莫怪本王無情!"
"是!臣告退!"葉晏慌忙退去。
"慢著!"華王猛然又是一聲大喝。
"大王還有何吩咐?"葉晏忙回轉身。
"斷魂門務必清理干凈!"華王語氣陰冷,"此事若傳揚出去,本王何以君臨天下!"
"是!"
"哼!"待葉晏離去,華王一揮袍袖,摔落一隻茶杯。
"死到臨頭猶戀花,這葉晏還真有意思!"屋頂之上,風夕從揭開的瓦洞中看著房中的一切,"這就是你要我來看的好戲?"
"這樣,所有的就都有瞭解釋。"豐息的目光卻還停留在華王的身上,神情高深莫測中卻帶著絲絲淺笑。
"是啊,若是華王想得韓家藥方便是在情理之中。"風夕仰身躺在瓦上,目光看向天空,絲絲豔陽射入她眼,卻無法滲透眸上那一層陰霾,"他要君臨天下必要興兵,興兵必有傷亡,而紫府散是最佳的外傷良藥,用於軍中,定可減少士兵的傷亡!"
"只不過他做得太笨了一點。"豐息最後看一眼房中的華王,將瓦蓋上。
"為著他的霸業,便滅了整個韓家!"風夕似有些不能承受豔陽的刺目,抬手蓋住雙眸,"數百條性命這樣沒了!"
豐息無語的看著她,目光複雜,似有些慶幸又似有些隱憂,最終他將目光放向遠方,富麗堂皇的華王宮便在腳下,只是腳下還會有些什麼?只是這些紅樓綠水?還是無數人的鮮血白骨?
曲玉軒中,華純然鋪開一張玉帛紙,拾筆綴墨,在上面細細描繪,每一筆皆是小心翼翼,似生怕有絲毫錯端,神情認真無比,眉眼間卻又透著絲絲甜笑。
風夕無聲無息的走至她身後,目光從桌上移到她臉上,微微一笑,只是笑中卻帶著一絲惋嘆。
"華美人,你在畫什麼呢?"
身後忽然響起的淺問聲讓專心作畫的華純然猛然一驚,手一顫,手中之筆墜下,直往畫上落去,眼看剛畫好的畫即要被毀,華純然不由一聲驚呼:"呀!"
千鈞一髮間,一隻手忽然一伸,接住即將落在畫上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