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晉墨默默的收回碗,眉頭擰得死緊,語氣中透著幾分委屈,「好了不吃不吃!瞧你那樣。」一邊說著一邊乖乖走過去將碗放下。
望著他的背影白姍卻有些自責,她幹嘛對他發脾氣啊?他給她弄吃的不也是好心麼?而且他們兩個鬧矛盾了不就正好如了安琳娜的意麼?
白姍越想越覺得不應該,待得韓晉墨在床上躺下之後她便一下子撲進他的懷中,軟糯糯的對她道:「對不起啊,我剛剛對你發脾氣。」
韓晉墨其實一點都沒有生她的氣,即便有,此刻被她這麼投懷送抱,再聽著她那軟綿綿的聲音也是什麼氣都沒有了。
他長臂環上她的肩膀,「我沒生你氣。」
白姍又將他摟緊一些,語氣中帶著霸道,「韓晉墨,你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嗯?」
「就算你身上有灰塵也該留著讓我給你拍,我是你女朋友,我才能跟你那麼曖昧。」
韓晉墨總算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他的小肉包吃醋了,他目光中頓時透著幾抹得色,深邃的眉眼都帶著暢快。
他在她肩膀上揉了揉,耐心跟她解釋,「白姍,我跟安琳娜是很多年的老同學了,在我眼中她就是同盟,她在我眼中跟住在這邊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一樣的你懂麼?說得通俗一點,我看她,並不是以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看的,你明白麼?」
白姍差不多懂了,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將安琳娜當做是女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說她倒是有點同情安琳娜了。
「不過,安琳娜長得那麼漂亮,身材又那麼棒,你真的對她沒有一點看法麼?」
韓晉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無奈的笑笑,「如果對她有看法,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白姍從他的側面看過去,但見他面部線條優美,那刀削斧劈一般的五官美得就像一件藝術品,尤其是他深邃的眉眼,透著一股子英氣和睿智,使得他看上去迷人得不像話,更何況還是笑著的樣子,好似有絢爛的煙火在黑沉的天空綻放,璀璨得驚心動魄又讓人目眩神迷。
她一時間情不自禁的湊上去在他的臉上吻了一口。
她的這一吻卻讓韓晉墨身體僵了僵,待得回過神來,他便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語氣中透著不滿,「白姍,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睡在一起就是自虐了,如果你還這樣勾引我,那你就是在虐我,我都已經自虐了你又虐我,我會死的知道麼?」
白姍愣愣的望著他,好半晌才噗嗤一笑,「那我們分開睡吧。」
「……」
「這樣我就虐不了你,你也不用自虐了了。」
韓晉墨卻突然將她抱緊,不快的說,「可是我喜歡自虐也喜歡你虐我。」
「……」
白姍無奈的笑笑,這個喜歡的自虐的韓大叔可真是越看越可愛,她回摟住他,嗯,她的韓大叔,任何人都別想搶走!
第二天一早,韓晉墨很早就去工地了,白姍起來之後連文給了她一份文件,說是韓晉墨讓她保管的,這文件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工程製圖,她完全看不懂,不過韓晉墨讓她保管,這圖紙大概挺重要的。
韓晉墨怕她在這邊會遭遇不測,所以就讓連文在她身邊保護,這對白姍來說是一件好事,韓晉墨有他的事情要忙,白姍自然也要忙自己的事,昨天她去街上看過了,這邊藥材挺多的,而且也便宜,她打算多收購一些回去,而連文便充當了她的保鏢兼司機。
韓晉墨中午的時候沒有回來,直接在工地上吃的飯,因為他和安琳娜一起研究圖紙研究了半天,所以到了吃飯的時候食堂就他們兩個人。
韓晉墨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小肉包說的話,雖然他對安琳娜真的並沒有什麼心思,不過他覺得為了讓白姍安心他還是該提醒一下。所以吃完飯之後韓晉墨便好似不以為然的沖安琳娜說了一句:「安琳娜,我當初跟你說過我以後會跟白姍結婚,並不是開玩笑。」
走在他身側的安琳娜腳步一頓,一臉詫異的望著他,「為什麼這麼說?」
韓晉墨面上帶著坦然,語氣格外堅定,「我的意思就是,我有未婚妻,所以不想跟別的女人曖昧。」
安琳娜目光中閃過一抹異色,不過很快恢復如常,她笑盈盈的向他看過去,「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以後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中我們都應該彼此保持一定的距離。」
安琳娜面上的笑容有幾許僵硬,她假意詫異的望著他,好似恍然大悟般失笑道:「是不是白姍小姐誤會什麼了?那可真是稀奇了,按理來說她應該知道我們是同學,又是好朋友,難道就因為她成了你的女朋友就不允許我跟你靠近了麼?所以,她是你的女朋友,所有的人都應該為她讓步?你不覺得她這樣太無理取鬧了麼?」
「安琳娜!」雖然安琳娜說這些話的時候依然是面帶笑意,看上去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可是韓晉墨就是聽不得別人說白姍一點不好的,「白姍她並沒有阻止我們來往,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本來我有了女朋友,跟異性就應該少一些接觸,即便是她用這件事無理取鬧,那也沒有什麼錯,更何況白姍是明事理的人,不會用這些事情跟我鬧。」
本來安琳娜的目的是想三言兩語激起韓晉墨對白姍的不滿,畢竟一個任性無知又愛無理取鬧的女朋友哪個男人都不會喜歡,可是她沒想到,韓晉墨的反應竟然這麼大,而且一向對女人沒什麼耐心的韓晉墨竟如此護短,她們認識這麼久了,他還從來沒有用這麼重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安琳娜原本以為韓晉墨跟白姍不過就是玩一玩,男人嘛,都是圖個新鮮,更何況韓晉墨這樣成功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往他身上湊呢,她也沒有將白姍當成一回事,畢竟她跟韓晉墨認識這麼多年了,瞭解他是什麼樣子的,而且她很早之前就認定了最終跟韓晉墨走到一起的會是她,而韓晉墨玩膩了自然就知道收心了,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白姍訓斥她!
安琳娜只覺得心底有一股怒火熊熊而起,不過她卻不想因為這件事傷了她跟韓晉墨之間的和氣,極力克制怒火這才向他道:「韓晉墨,你用得著這樣麼?你的愛情重要,你的友情也重要,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憑什麼要讓我的友情為你的愛情讓步?!更何況我跟你問心無愧,你這麼直白的跟我說這些,難道你不知道這些話很傷我的心麼?」
雖然她再怎麼克制,但是韓晉墨還是知道她生氣了,畢竟兩人也認識這麼多年了,韓晉墨也不想弄得太僵大家都不好看,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安琳娜,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有了愛情就不要友情,我只是說明以後我們兩個儘量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男朋友,我也會跟你離遠一點,這是最起碼的自覺,你明白麼?」
「我……」安琳娜本想說,即便我有男朋友,也只會是你,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最終她也只是重重點點頭,「ok,如你所願!」
白姍這天照常熬好了藥給工人送去,有好些工人已經好了些,都對她表示感激,還誇她是神醫,病人的讚美就是對醫生最好的回報,白姍聽著這些話心裡挺高興的,而韓晉墨也替她高興。
今天工地的領導人和華天高層要在小院裡開會,白姍回去之後便燒好水泡好茶,韓晉墨見她這麼勤快的,心頭更是滿意,越看她越覺得歡喜。
將工人們的茶都泡好了之後白姍便乖乖的回了房間,他們開他們的會,她做她自己的事情,她剛剛將醫書拿出來正要翻看卻聽到敲門聲響起,白姍打開門,外面站著的人是安琳娜,看到她倒還是客氣的,好言好語的衝她道:「今天上午的時候連文是不是拿過一份文件給你保管?你給我吧。」
白姍便急忙將文件找出來遞給她,安琳娜卻不急著走,仔細清點了一下文件,可是突然,她驚愕的「咦」了一聲道:「這文件怎麼少了一張?」
白姍心頭咯登一聲,正要說話,卻見安琳娜剛剛那客氣的面容一冷,語氣尖銳的質問道:「白小姐,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這文件少了一張麼?」
正坐在小院的長板凳上等待開會的眾人一聽到這話也都圍了過來,韓晉墨站在最前面,他眉頭緊擰,一臉嚴肅:「怎麼回事?」
安琳娜將手中的文件衝他晃了晃,「這文件中最重要的那張圖紙不見了。」她目光冷冷的向她看過來,「文件一直是你保管的,該不會是你偷拿了吧?」
這下子,眾人目光都刷刷刷落在她的身上,白姍望著安琳娜那質問又高高在上的神色,心頭冷笑一聲,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安大媽可真是看她不順眼,這麼快就想將她趕走了。
當初連文將文件拿給她的時候就告訴過她,這個文件很重要,之所以給她是因為韓總能相信的人只有她,可想而知這份文件對這邊所有人的重要性,如果文件真的在她手上出了意外,即便有韓晉墨護著,她也難辭其咎,本來好不容易才讓大家對她的印象好了一點,卻有人這麼快就坐不住要給她抹黑。
「我並沒有偷拿文件,連文將文件交給我之後我就一直好好放在箱子裡,還用了好幾本書壓著,而且我也沒有偷拿的理由,一來我根本看不懂圖紙的內容,二來本來文件是由我保管的,如果在我手中出現問題,我也逃不脫責任,我還沒有傻到要故意給自己引火燒身。」
「呵。」安琳娜從鼻子裡發出一陣不屑的輕笑,「你說你沒有理由偷拿圖紙?我可是聽說了你在遇到韓總之前跟魏瀟然還有一段不清不楚的過往,而魏瀟然領導的飛鷹建設在這個項目啟動之前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你該不會是魏瀟然安排到我們公司的奸細吧?不然為什麼所有的都是好好的,而就只有那最重要的一張圖紙丟了了?你說你沒有那麼笨引火燒身,可是你忘了還有一個一直不顧大局護著你的韓晉墨麼?為了去找你連工地的事情都丟下了,他還有什麼不能維護你的?即便真是你偷拿的,韓總他也會不顧一切的護著你的,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護著,你便有了明知故犯的底氣!」
安琳娜話音一落,周圍眾人看向她的神色都帶著幾許複雜,安琳娜可真是鐵了心要將她趕走的,竟然還將魏瀟然都抬出來了,而且還要適時的點播一下當初韓晉墨為了救她拋下工地的事情,再引起大家對她的憤怒,如果韓晉墨這個時候還站出來為她說話的話,那就真的應了安琳娜的那句話——他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護著她。
她向韓晉墨看去,但見他面色不善,那深邃的眼眸好似被濃霧籠罩,讓人看不透徹,他就這般低頭沉思了許久,終於緩緩抬頭,高大的身影往白姍跟前一站,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白姍她不會這樣做的,圖紙不會是她偷的!」
望著韓晉墨不顧一切護著白姍的樣子,安琳娜頓時就火了,她怒其不爭的瞪著他,語氣也不由得提高了幾分,「韓晉墨,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著她麼?!你可是領導者,連你都是非不分的話,以後還讓誰信服你?」
站在安琳娜身邊,好像是一個什麼部門經理的人也符合道:「安小姐說得對,韓總這個時候可不能有什麼私心,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好好調查一下,畢竟這圖紙可是事關重大。」這個部門經理上了些歲數了,應該是一位元老級的人物,所以跟其他人畏懼韓晉墨不敢開口不同,他卻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
韓晉墨的面色更是陰沉了許多,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圖紙不是白姍偷得,這樣夠麼?」
韓晉墨身上那冰寒的氣勢瞬間向四周擴散,周圍頓時陷入了一陣難言的寂靜中,一時間誰都沒敢開口。
白姍雙眼有些濕潤,鼻頭也酸酸的,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這麼護著她,竟然還用自己的性命擔保,什麼都不問就擋在她的跟前,阻擋所有人對她的指責,白姍突然間覺得上天簡直對她太好了,竟然將韓晉墨送到她的身邊。
這個……不管在哪裡都緊緊護著她的人,這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可是卻始終站在她身邊的人……
可是,她又怎麼可能讓他因為她就失去了領導者的權威呢?
白姍的職業是醫生,醫生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做事要細緻,尤其是中醫,有時候你將藥量錯了就會害了一條性命,所以連文將文件拿給她之後,為了以防自己不小心將文件弄丟了,她去鎮上買藥的時候就複印了一份,而這兩份文件就放在不同的兩處,其實她剛剛從工地上回來的時候就檢查過兩份文件,裝在她包包裡的文件因為隨身攜帶,別人無從下手,而櫃子裡的卻少了一張,當時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看她不過眼,要陷害她,果然女人的知覺是沒錯的,罪魁禍首就是安琳娜。
安琳娜想煽動所有人的情緒討厭她,想發動別人的力量將她趕走?她才不會讓她如意呢!
白姍冷冷的在她臉上一瞟而過,直接轉身進了屋中,安琳娜以為她這是要逃避問題,急忙衝她道:「白姍,今天事情沒有說清楚之前,你休想躲著!」
「我說了圖紙不是她拿的,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是嗎?!!」
韓晉墨的一聲怒吼頓時將所有人都鎮住了,即便是那個上了年紀的部門經理此刻也被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而安琳娜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韓晉墨竟然這樣吼她?
韓晉墨這個人平時挺會隱藏自己的,輕易不會動怒,可他一旦動怒,那就真的挺嚇人的,但見他雙眼發紅,額頭青筋暴凸,一張薄唇緊抿著,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殺氣。
即便安琳娜此刻也是怒到極致了,此刻望著他的樣子卻是被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姍從房中出來,將文件遞到安琳娜跟前,冷冷道:「以防萬一,連文將文件給了我之後我就去複印了一份。」
安琳娜望著她遞過來的文件頓時就傻眼了,那表情簡直就像吃了蒼蠅般難看,她目光在白姍臉上瞟了瞟又在文件上瞟了瞟,面上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望著她那意想不到的神色白姍冷笑一聲,「安琳娜小姐快看看裡面可有少什麼內容。」
安琳娜這才回過神,嘴角劇烈的抽了抽,硬著頭皮接過她手中的文件仔細翻了翻,「嗯……沒少什麼。」如今說這話的語氣可沒有剛剛那麼底氣十足了。
韓晉墨見狀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本來他一直擔心這些人沒完沒了,他都準備直接用強權壓制他們,卻沒想到白姍竟然又拿出一份複印件,做事情這麼周密,簡直太給他省心了好麼?
周圍眾人望著這複印件也是面色各異,而剛剛那個指責韓晉墨的老頭子更是悄悄後退一步,就怕等下韓大總裁會槍打出頭鳥。
安琳娜拿過文件之後便若無事情的衝她道:「現在文件找到了也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回屋吧,我們還要開會!」
呵呵,可真是說得輕巧啊,分明就是她栽贓陷害,還將魏瀟然都搬出來羞辱她,當眾給她難堪!如今計謀被破壞了就想這樣完事了?
白姍雖然長得像包子,可並不是一個真正的軟包子可以任人拿捏。
眼看著安琳娜就要轉身離去,白姍冷颼颼的向她道:「安琳娜小姐剛剛不問青紅皂白就對我一頓數落,竟然還說什麼我是別的公司派來的奸細,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麼?你冤枉了我,難道不應該跟我道個歉麼?」
安琳娜眼角劇烈的顫了顫,她挺直著腰背轉過身,卻見白姍面上帶著嘲諷的笑,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被她這樣的表情看著,安琳娜心頭更是不舒服!
讓她道歉?讓她堂堂維爾集團未來的繼承人給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道歉?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以為她是誰?
「白姍小姐,我剛剛語氣是過激了一點,不過呢,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司著想,更何況這圖紙關係重大,再說了,這圖紙無緣無故的失蹤想來跟白姍小姐也脫離不了關係,我責備你幾句也是應該的,不過還好白姍小姐做事細緻,還知道要複印一份出來,不然那圖紙若真是消失了,白姍小姐可不是單單被罵兩句這麼簡單了。」
瞧瞧,自己做錯了事情冤枉了別人不道歉不說,竟然還覺得被冤枉的人是活該,既然她這麼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給她臉面了。
「安琳娜小姐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我,你說這圖紙好好的怎麼就消失不見了呢?而且不多不少偏偏還是最重要的那一張,更可疑的是,安琳娜小姐發現圖紙消失之後就給我好一頓罵,就認準了圖紙是我偷的,就算是一般人也該先問問是怎麼回事,或者最起碼要聽我解釋兩句吧,可是安琳娜小姐你不給我面子就算了,竟然連晉墨的面子都不給,還認準了他會包庇我,話裡話外都認定了晉墨不明是非,什麼都還沒搞清楚你就給我們定了死局,怎麼看這件事都像是你一手設計的,而我是不是也該懷疑一下這圖紙就是你偷走的想嫁禍給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