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初瑜的孩子出生了, 是一個女兒, 叫甜甜的。小姑娘完全繼承了母親的長相,性子却得像父親一樣跳脫, 誰見到了都眯著眼睛笑。
盛承宣十分喜歡這個侄女,每每去看她時,總是要抱上大半日。岑歡和他認識這麽多年, 自然知道他喜歡孩子, 但是成親這麽多年,兩人又沒有刻意避著那些事情,她却一直沒有身孕。
皇后雖然沒有催促, 但是明裡暗裡都說了幾次,岑歡心裡也著急上了。可是這種事情不是著急就能懷上的,她疑心是她和盛承宣的身體出了問題,請了大夫來瞧, 却沒有瞧出什麽問題,隻讓她放寬心,該懷上時候自然會懷上。
盛承宣也勸她, 「這種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好了,强求也是沒用的。我們現在還年輕, 晚一點要孩子也是一件好事。」
晚一點要和要不上完全是兩件事情,一直緊綳在心上的弦突然就斷了, 岑歡「哇」得一聲就哭出來,抱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我懷不上, 我試了許多法子,一直懷不上。承宣,我也想要一個我們之間的孩子。」
不管是兒是女都好,只要是他們的孩子都行。盛承宣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像他這個年紀的,誰不是早早地就兒女雙全了。就是比他小上幾歲的盛承澤,都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她愛慕了他那麽多年,自然不願意見他落了一個絕後的下場,忍著內心的酸澀,「承宣,納妾吧。」
腰間的大手忽然一緊,勒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盛承宣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的壓力,可是聽見她這樣說,心裡還是忍不住憤怒。他控制著力道在她的臀上不輕不重地打了幾巴掌,板著一張臉,「你捨得嗎?我陪你的時間本就少。若是納妾,得分出一半的時間給她,以後也會同她宿在一個房間,同她做夫妻之間的事情。岑歡,我就問你一句,你捨得嗎?」
岑歡聽他這樣說,兩個眼睛已經是通紅,像是小時候犯了錯,眼巴巴跟在他身後求他幫忙,「不捨得,可是我生不出來,我不想你連孩子都沒有。」
「說得是什麽傻話,我不是有個女兒嗎?」
岑歡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詫之餘更是多了幾分受傷。她不知道盛承宣是什麽時候在外面有人的,也沒有辦法去指責什麽,只是心上鈍鈍地疼著,像是拿著沒開刃的刀子在傷口上割肉。
她咬著唇,半天才開始問:「在什麽地方,現在府裡寬敞,不如接過來一起住著。」
「不就是在這裡嗎?」盛承宣抱著她,一點點擦去她的眼泪,哄著:「從小就跟在我後面跑,不就是像女兒一樣嗎。行了,又不是非要有孩子才可以。」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盛承宣封住她的唇,待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紊亂之後,才放開。他的聲音已經啞了,「我們以後努力努力,總是能懷上的。」
大約又過了半年之久,岑歡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她幾乎要被這件事情折磨得瘋了。盛承宣也沒了法子,瞞著岑歡,預備在旁支抱養一個孩子,當作自己親生地對待。
這不是一件小事,最後驚動了宮中,皇后娘娘忙將盛承宣和岑歡叫進宮裡。岑歡這才知道盛承宣的所作所爲,回去的時候她哭了一場。她自己不能生育,抱養已經是最好的法子,她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的,隨後也默認了這件事情。
他們也知道孩子對於一個家庭的重要性,不想去做奪子的惡人,於是在旁支中雙親已故的小孩。
這樣的條件或許有些苛刻了,他們尋了兩個月也沒有尋到一個合適的。岑歡幾乎是認命了,也不再糾結孩子的事情,這些天過得自在得很,倒是恢復了往日的幾分神彩。
可沒想到的是,這時候岑歡被診斷出來懷有身孕。
她起先不知道,只是最近嗜睡了些,她還以爲是春困。爲了不讓自己一直睡著,她帶著丫鬟去樹上摘香椿。
哪曉得脚下一滑,她直接從樹上摔下來,崴著脚了。
太醫過來瞧,說是她有了身孕。這讓她又驚又喜,心裡升起一陣後怕來,捧著自己的肚子不敢動彈。
送走太醫之後,她立刻派人將這件事情告訴盛承宣。
盛承宣當時正在同大臣商議要事,聞言丟下一衆人趕了回來。
他走進屋子時,看見女子正歪靠在床邊。
她偏過頭來對自己笑著,像是花朵一寸寸綻放開來,「承宣哥哥,我們有孩子了。」
「嗯。」盛承宣含笑看著她。
如你所願,如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