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幻愛荼靡
戰機墜落在蟲族行星那一刻,水荼翎心中平靜的絕望著。
飛行中隊的反攻戰役失敗了,他的戰機是唯一倖存。如果可以,他希望對蟲族堡壘發起自殺式衝鋒,與其他戰友一起陣亡。可副駕的Sweet尖叫著哭著抓著他的宇航服不想死,他只能妥協。
可是成為蟲族的俘虜,難道好過死?
機腹重重撞上地面那一刻,他沒有片刻遲疑,將Sweet拉入懷中。儘管他對這個熱愛軍隊但戰鬥力奇弱的女孩沒有半點好感,但不代表他不會保護女人。
劇烈的震顫撞擊,大部分力量傳遞到水荼翎身上。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爛掉。懷中傳來Sweet焦急的呼喊:「喂!上尉,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閉嘴!」他閉著眼,蹙眉低吼一聲,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水荼翎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頭頂是璀璨的星河。天際下的山脈,如暗黑巨龍溫柔蜿蜒。在這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還在聯盟行星之上。
蟲族粗俗噁心,它們的行星,卻有不輸人類行星的美麗。
他掙紮著,竟然還能坐起。想必剛才遭受衝擊雖大,但沒有傷到根本。
「你醒了!太好了!」一雙柔軟纖細的手臂,激動的抓住他的胳膊。Sweet美麗的臉在星光下有一種黯淡的蒼白,漆黑雙眸一亮,猶如落水人抓住浮木,一下子將頭埋進他懷裡。
儘管兩人合作已有半年,Sweet在隊中一向眾星捧月,往往和那些家境富裕的飛行員交好。從未對同樣出身貧寒的水荼翎青眼有加。此時卻柔弱無骨的抱著他。
水荼翎略有些尷尬的將她從懷里拉起來,環顧四周。
他們在一片低矮的山丘上。隔著厚厚的樹林,他看到前方數十米山腳處,焦黑的戰機殘骸。
這讓他對Sweet有些刮目相看——她竟然將他救出這麼遠?不過想想也是必然。在這個環境下,自己是這位公主唯一的指望,她當然要救他。
似乎察覺到他目光中的動容,Sweet委屈的將雙臂伸到他面前:「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拖過來,你好重!」
雙眸星星點點,聲音嬌糯依賴。
「謝謝。」水荼翎不太習慣女人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講話,「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半個小時。」
水荼翎聞言蹙眉,停留了半個小時,還沒被蟲族發現,不幸中的萬幸。只是再在殘骸附近呆下去,只怕很快被發現。
「你在這裡等我。」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
「你要去哪裡!」Sweet有點緊張,生怕他丟下自己。
水荼翎心中詫異。他的為人全飛行隊誰不知道,難道Sweet以為他會在這個時候丟下一個弱女人?
「我去飛機上把能用的東西都拿出來。」他耐著性子解釋,然後拖著傷體,小心翼翼一步步走向戰機殘骸。
也許是太空的戰爭過於激烈,他們在蟲族行星盤留了五天,卻安全的沒有被發現。這無疑讓兩人重燃逃出生天的希望。
蟲族的民居分佈在山脈之中。水荼翎和Sweet就躲在最偏僻的一間民居中。大概主人也參加了前線戰鬥,房子裡沒有蟲族。
所謂蟲族民居,就是一間大窯洞,裡面堆滿了小半窯洞的乾果和一些小動物屍體。因為蟲族行星氣候寒冷,這些食物都沒有變質。水荼翎又挑了些新鮮的處理,足夠兩人吃上一個月。
兩人也不敢出門。每天在房子裡窩著,頂多在周圍略略走動,倒過了好幾天平靜日子。
晚上的時候,兩人就各自睡在窯洞中一角。水荼翎喜歡睡在靠窗的地上,會有星光灑下來,看著頭頂璀璨的天空,他的心情就會安定。
有時候他想,現在的日子真比預計好很多。山林、星空、房子、美女……如果把這裡換成人類行星,他都可以當自己是來度假的。
雖然Sweet吵了一點,但他話本就不多,有Sweet在,倒是不會太過安靜到自閉。
Sweet大概習慣依賴男人,望著他的目光總是充滿信賴愛慕水荼翎始終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屢屢被她盯得有點面紅耳赤。如果換了其他男人,只怕早在她的曖昧眼神示意下,主動拜在她身下。
到了第五天晚上,Sweet終於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那晚,他照例裸著上半身,坐在窗戶下。Sweet拿出飛機上搶救出的急救箱,為他換藥。
這是水荼翎每天最難熬的時候。
Sweet的手指像是一條魚,靈活的在他腰間滑動著。不得不說那麼多男人喜歡她是有道理的,她的手柔軟極了,一點點滑過他腹部的肌肉,加之黑眼睛特別純真的樣子,盯著他的雙眼,彷彿在企盼什麼。
繃帶纏好,Sweet忽然抬起雙臂,一下子摟住了水荼翎精瘦的腰身。
「上尉……」她呼吸如蘭,「我們到底哪天能逃出去?」
「我不確定。過幾天我……」水荼翎的背僵直如山,可剩下的話卻被她封堵在嘴裡。
她主動吻了他,雙眼還有幾分嗔怪,大概是惱怒他的不解風情。
她的柔軟飽滿摩擦著他結實緊致的腹部,水荼翎身體某處徒然硬了。儘管水荼翎從來認為自己意志堅定,將來只會對自己妻子動情。可此時面紅心跳,一雙大手竟然有想要抱住Sweet的衝動。
她幾乎是立刻察覺到他的變化光中多少有點「果然如此的意味。可這眼神卻讓水荼翎羞怒萬分,竟在這時一把推開了她,站了起來。
「Sweet,我救你是我身為主駕的天職。不用和其他的扯上關係。」他下體挺立,面沉如鐵。
Sweet正是情動,卻被他推倒在地,繼續也不是,停下也尷尬。語氣有些鄙夷:「呵……你們這些男人,裝什麼裝。」
水荼翎被她說得極窘,索性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Sweet見他居然丟下自己走了,驚訝的張了張嘴,最終搖頭失笑。
她直接一個人在雜草鋪成的柔軟地鋪上躺下,解開褲子,雙目緊閉,一隻手伸了進去。
水荼翎原本站在門口。可才過了一分鐘不到,就聽到屋內傳來Sweet低低的喘息聲。一開始他還沒明白過來,等Sweet的呻吟聲更重了些,他才恍然大悟。
也許Sweet此舉只是為了讓他重新進屋。可水荼翎的身體和心,都彷彿瞬間被她的聲音點燃,竟然像是被鬼追著般,大步走遠一直走到離房子很遠的一處山谷中,水荼翎才停下腳步。
已是夜半時分,蟲族衛星彷彿薄紅的橙子,靜靜懸掛在天空。水荼翎望著面前一汪寂靜澄澈的深潭,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冒出Sweet這時會有的樣子。
饒是他極反感Sweet的私生活,此時也無法不口乾舌燥。身下那處像是火燒一般,再次灼硬起來。
他在潭邊一塊巨石坐下,鬆開軍褲拉鏈,將它掏了出來。
因為出生貧民,水荼翎的手長滿了老繭。與他斯文帥氣的長相不同,巨龍尤其粗壯醜陋,握在掌中,紅黑猙獰。
他索性在巨石躺下,雙手開始快速運動。伴隨著逐漸低灼急促的呼吸聲,他高大強壯的身軀開始隨著那一處起伏顫慄。他閉著眼,越來越快,彷彿身體上方的空氣中,有自己未來最心愛的妻子,正在自己的攻擊中嬌喘連連……他想像著她的雙腿纏著自己的腰,想像著她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慾望……
「呃……啊!」他重重喘息一聲,身軀驟然劇烈一顫、繃直——任灼熱的液體噴射在冰涼的巨石上……
「呵……」一聲極低的笑。在風中似有似無,鑽進他還有些混沌的腦子裡。
有人?
可這笑聲無疑令正在高朝中的他愈發激烈。
他的身體根本不受控,一**顫慄感還在不斷傳來。過了有好幾秒鐘,液體的殘餘才乾淨。他將褲子穿好,摸出槍站了起來。
可周圍樹靜風停,月光稀疏,潭水清澈。哪裡有人?
水荼翎心中卻敲起警鐘,快步跑向房子的方向。
遠遠看到了房子,他卻心中微驚。
為了避免引起蟲族注意,到了夜間,他們從不點燈。可此刻正是夜半,為什麼橙黃的燈光打開了。
就算Sweet不懂事,水荼翎相信她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他提著槍,小心翼翼越過雜草灌木,從房子後方接近。
因為房門窗戶緊閉,所以他聽不到裡面的聲音。等他貼著屋後牆角緩緩站起,透過小窗望進———卻被裡面的情形驚呆了!
蟲族軍官!
兩隻身高超過兩米、可以直立行走的巨大蟲族,正站在屋子正中。它們穿著軍裝,水荼翎一眼就認出他們軍銜是中尉和上尉。粗陋噁心的頭部下,他們竟然褪下了褲子,數隻多足如水草紛亂晃動著。
Sweet就跪在兩隻蟲中間。她的長褲半褪到膝蓋處,長腿纖白、豐臀飽滿。水荼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慢慢抬手,瞄準了她面前的那隻蟲族。
卻在這時,Sweet竟然仰臉一笑,抬手抓住了前面大蟲身軀上酷似人類男人的粗壯凸起。而她身後那蟲族複眼眨了眨,忽然伸出兩隻多足,抓住了她的俏臀。
水荼翎心中一陣噁心。兩隻蟲格外粗壯,有點眼熟,他從未在戰鬥中見過,但肯定在其他地方見過。他沒把握自己的槍隔著厚厚的玻璃,能否幹掉他們。
但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Sweet受辱。
他咬牙,拼了。悄無聲息的繞到前門。深吸一口氣,一二三——他一腳狠狠踹開門,像頭獵豹疾衝過去!
門打開時他看到的一幕,卻彷彿火焰燙著他的眼——
Sweet半裸的身體被兩隻蟲子一前一後舉了起來。後面的蟲子的巨物,已經進去了。前面的還在她唇瓣摩擦著。而超過十根黑色多足,猶如黑色小龍,纏繞著她的身體,將她半懸空。
而當水荼翎闖入的時候,兩隻蟲族竟然已經在攻擊,Sweet正大聲叫著:「啊啊啊!長官!好棒!好棒!比人類棒多了!」
水荼翎抬槍在極近的距離,朝兩隻蟲子疾射過去!
五分鐘後。
水荼翎坐在一灘血泊中,氣喘吁吁。
他的身旁,是兩隻巨蟲殘破的屍體。而他的身上亦多處受傷,半個胸膛血骨幾乎都豁開。
Sweet坐在前方地上,瞪大眼怔怔望著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槍匣的子彈射空,也沒讓那兩隻蟲族斃命。他不得不與受傷的蟲族進行激烈的肉搏——
他贏了。
但是現在的他筋疲力盡,如果再有一隻蟲子過來,他毫無還手之力。
他坐在地上喘了一會兒粗氣,有些費勁的將自己外套脫下,丟給Sweet。
「走,我們馬上走。」
「為什麼?」Sweet聲音中有氣。
「槍聲一定馬上引來蟲族!趕緊走!」他掙紮著站起來。
「那你剛才就不要開槍啊!」Sweet惱怒的走向門外,「它們已經答應放過我,你根本不用殺他們!」
水荼翎被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忍了忍,從兩隻蟲族丟在一旁的槍套上拿出槍,快步走出了房門。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有十幾分鐘,水荼翎忽然一驚。
「它們說放過你?」
「是啊。」Sweet沒好氣的答道,「蟲族也有弱點。」
水荼翎心知不妙:「它們會說人類語言?」
「嗯。」Sweet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糟了!
水荼翎心中捏了把冷汗。
也許Sweet說的對,真的不該殺它們。
那龐大的體型、超強的戰鬥力,紫色複眼、會說人類語言——他終於想起在哪裡看到過它們了。
那是軍校關於蟲族的攻防教程介紹過。
它們是王蟲。女王的近衛隊。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推測,十分鐘後,身旁的樹林,突兀的冒出數十隻與剛才的王蟲相同的巨型蟲。
他們被包圍了。
夜色清冷,樹影暗黑搖曳。
幾十隻王蟲彷彿黑色的猙獰魔鬼,密密實實圍堵住他們的來路去路。樹林裡,只能聽到王蟲們緩緩如沙,一點點挪動身軀,縮小對他們的包圍圈。
儘管水荼翎有武器,然而這種情況下根本毫無生機。他果斷舉起雙槍,一槍對準Sweet的額頭,一槍對準自己太陽穴。
「你瘋了!」Sweet神色驚慌,壓低聲音吼道,「我不要死!」
「你寧願淪為他們的俘虜?!」水荼翎怒道。
「活下去最重要!」Sweet又驚又怕的看著他,「你放心,它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水荼翎默然,單手一垂,將槍丟在她懷裡。
「你自己決定。」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緩緩扣動扳機。
「等一等,上尉。」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
水荼翎手指一頓,睜開眼,看著已經站在自己前方不到十米處的幾隻王蟲。
中間那蟲軍服與其他人都不同,暗色徽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竟然是上校軍銜。
那應該是女王的近衛隊長。
「上尉,請不要自殺。」近衛隊長靜靜道,「女王口諭,絕無刑罰拷問,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水荼翎一愣,他沒料到自己一個普通軍官,竟然得到蟲族女王的口諭?近衛隊長、女王根本沒有必要騙自己這樣的小人物。
水荼翎的槍快如閃電,瞬間瞄準近衛隊長的頭部。
「為什麼?」他冷冷問。
「你們誤闖王之谷,也是幸運。」近衛隊長很自然的答道,「王之谷,從無殺戮。」
水荼翎心中一凜——他們竟然誤打誤撞進入了女王之谷?難怪周圍蟲族很少,難怪會有王蟲出現。
如何可以活,誰願意死呢?Sweet激動得低呼:「太好了!」
「兩位隨我走吧。」近衛隊長慢慢道,「我會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你們安分守己,沒有蟲族會騷擾。戰爭結束後交換戰俘,你們就能回家了。」
這誘惑實在太大,饒是水荼翎,也最終狠下心點點頭,交出了武器。
十多只王蟲將他們前後護住,水荼翎摟著Sweet,忐忑的跟著近衛隊長往未知的方向走去。
兩天後。
太空,蟲族堡壘。
近衛隊長站在指揮艙上,恭敬的望著前方矗立的身影。
高達兩米的黑色母蟲,如人類般直立著,比雄性王蟲還要高大粗壯。金色硬殼散佈在她黑色的肌肉糾結的軀幹上,在燈光下燦燦發光。於普通蟲族眼中,就是最美的王族。
但近衛隊長知道,女王最美的時候,是情動時恢複本體,龐大的強壯身軀,冰冷的巨大複眼,足以傲視世間萬物。
「D,你知道嗎?孤的祖上,有人族基因。」女王聲音低沉,不似公蟲粗啞,又比一般人類女性醇厚。
名喚D的近衛隊長恭敬搖頭:「不知。」
女王低聲一笑:「數千年前,我族從遙遠星系航行至這裡,定居繁衍。我的先祖,曾經與銀閃蝶蟻交合過。銀閃蝶蟻是多基因變種生物,據說它們曾經還有過人類的基因。」
「所以王族才有變形本領?」D讚歎道,「殿下英明。」
女王話鋒一轉:「那兩個人類,怎麼樣了?」
D的聲音便有點意猶未盡:「殿下賞給我們的女人,十分配合。近衛隊員都上過她,比母蟲柔軟多了。您知道母蟲一向就少,我們常年征戰更難有機會。我們想讓她做固定伴侶,她也同意了。」
女王點點頭,又問:「他呢?」
D有些惱火:「我向他暗示過,讓他來服侍殿下——他不知好歹的斷然拒絕了。不過既然殿下今晚有空,我已經準備好了。請殿下放心。」
女王沉默片刻道:「很好。」
與人族的戰爭暫告段落。大家的資源和能力都有限,都需要休息。所以這幾日蟲族太空堡壘附近,也沒有人類艦隊偷襲。
是夜,女王聽完指揮官們的作戰匯報,便在D的引導下,逕直走向水荼翎所在休息艙。
當女王黛依再次見到水荼翎時,依然有驚豔之感。
她走進房間,D沉默站在她身後。
她見過許多情動的公蟲。它們力量比人類更大、身體更粗壯。之前黛依也試過與其他人類男人交配,但他們的力量和尺寸根本比不上公蟲。
可那晚在水邊見到的男人,儘管只是一個人,卻比其他任何公蟲,都要吸引她。
他是那樣粗壯,那樣壓抑,無聲卻令她感覺到歇斯底里。當他釋放時,黛依發現自己竟然很想試試這個男人。
可惜他的骨頭大概比身體還硬,連哄帶騙帶到堡壘上後,竟然拒絕與她交歡。
不過今晚,由不得他了。
黛依走近床邊。
他的軍裝已經被自己撕得粉碎,露出精幹強壯的身軀。黛依幾乎可以聞到空氣中屬於他的男性氣味。因為下了藥,原本麥色身軀滾燙得發紅。略顯白皙的英俊臉龐上,紅潮久久不退,黑眸暗沉灼烈。
黛依在床邊坐下,伸出一隻多足,握住他的蓬勃。
他幾乎是立刻咬牙發出一聲嘶吼,力氣大得連黛依都沒反應過來,一把拉住她,翻身就壓在了身下。
黛依與其他公蟲交配,從來都是主導地位,對方從來恭恭敬敬。哪有像他這樣兇猛強悍?她頗有些意外,可沒等她推倒他,他已經急不可待的在她身上尋找出口。黛依低聲一笑,抬起下身,迎了上去。
直立母蟲體型雖大,入口卻極緊極窄。只令他額頭瞬間薄汗一片。他早已失去了意識,難耐的與她的身軀交纏著,一鼓作氣挺身而入,激烈的攻擊起來。
身為女王,黛依還是第一次在床上被對方這樣凶殘的折騰。尤其對方還是異族。幾輪下來,他的身軀越來越熱,越來越強,她卻愈發情動愈發難以控制。在他略作休息時竟然以口舌尋覓她的所在,她終於抵擋不住,一聲嘶吼——
合金床鋪脆聲斷裂!巨大的蟲軀彷彿吹氣球,瞬間將偌大的休息艙全部佔滿!她的體積已經是他的數倍,而他被她身體的力量狠狠一撞,摔在牆壁上,半天沒爬起來。
可是已經由不得他了。
多足如水草,將他的身軀纏繞著舉起來,移到她的面前。觸手彷彿女人溫柔的手,撫摸他的全身,套弄他的腫脹。如果從D的角度望去,便是一具精瘦的男性軀體,躺在巨蟲的掌中,顫慄著呻吟著。
觸手頂端裂開柔軟的縫隙,如同花朵綻放,緊緊吸住他,開始再次激烈的交鋒。他的世界早已昏暗,雙臂牢牢抓住那觸手,配合著她的節奏,開始瘋狂的衝刺……
一天一夜。
水荼翎醒來時,只覺得全身痠痛無力。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躺在休息艙中,衣衫整齊,周圍一片寂靜。
空氣中有極濃郁的荼靡味道,還有些屬於蟲族的腥臭味。他心中微驚,想起自己剛剛做的夢。
夢裡,他和一名看不清面目的長發美女,抵死糾纏了不知多長時間。女人腰肢極軟、手掌滑膩,在他身下十分熱情,更是主動的以嘴……
他臉上發熱,沒料到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春夢。他拉開門走出去,門口的蟲族守衛見狀朝他低頭致敬。他被允許在這一片艙中自由走動,於是沿著甬道來來回來走了一陣,卻依然面紅舌燥,不禁失笑。
下午Sweet來見他。
對於這個女人,他有些無語,但是似乎也不能太多指責。她告訴水荼翎自己會留在蟲族行星生活,這令水荼翎大吃一驚。
「為什麼?」
「D他們要我。」Sweet自有自己的邏輯,「他們十幾個兄弟薪資豐厚、願意把一半財產給我。而且絕不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做的,只是陪它們睡而已。而且它們比人類男人強多了。」
水荼翎錯愕萬分。人跟蟲族怎麼可以……
「上尉,你我都是來自希望星球藍戈區,你知道貧窮的日子有多難。退役之後,難道就靠著一筆撫卹養老金過日子?」Sweet漠然道,「我再也不要過那樣的生活。」
「可他們是蟲族!」
「蟲族又怎麼樣?」Sweet反唇相譏,「我們與蟲族交戰這麼久,你覺得蟲族有哪裡輸給我們人類嗎?」
水荼翎一滯,但立刻反駁:「你的忠誠呢?」
Sweet沉默。
冷場了一會兒,Sweet忽然笑了。
「水荼翎,你又比我好多少?」
Sweet走後,水荼翎被她的話攪得隱隱不安。她在暗示什麼?
之後十數天,水荼翎依然被關在堡壘上。只是當他第二次做了同樣的夢,他察覺出不對勁了。想到之前近衛隊長D對自己的暗示,他噁心得想吐。
第二天,他開始絕食。
這令D很惱火,無奈的向再次打算臨幸的女王匯報後,女王沉默片刻道:「無妨,也該赤誠相對了。」
之後許多天,女王都沒有再出現,D也一再向水荼翎表示,不會再下藥。水荼翎證實心中所想,只覺得羞恨難當。
「如果你不吃飯,我們就派人去希望星球擄來你的父母。」D這樣威脅,水荼翎被迫再次開始進食。
六個月後,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嬰,被送到水荼翎囚禁所在的王之谷。
「這是孤與水卿的骨肉,黛碧。」
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張字條。聯盟字體剛勁有力,見字如見傳說中堅韌強勢的蟲族女王。
水荼翎抱著哇哇大哭的嬰兒,無論如何也無法狠心殺了她。D留下一堆奶粉、尿片,所有王蟲撤到數公里外值守,無人看管這對父女的死活。
水荼翎開始手忙腳亂的照顧她。
孩子未表現出一絲異於常人之處,令水荼翎深深懷疑,她根本就是個普通人類女嬰——或許女王騙他的。蟲族女王怎麼會生下自己的孩子?
可親眼看著一個孩子會笑、會翻身、會爬,會站。會抓著他的衣服不肯鬆開,將頭埋在他懷裡;會每晚要抱著他的手臂才能入睡——
鐵膽柔情,水荼翎全部的生活重心,開始圍著她轉。而當她叫住第一聲軟軟糯糯的「爸爸」時,他竟然呼吸一滯。
孩子在水荼翎身邊一直長到三歲。
女王近衛隊再次開進王之谷,只不過這一次,女王之眼王旗迎風招展。矯健跳下飛船的,正是黛依健壯的身姿。
第一次見到女王,水荼翎有些吃驚。
她比他想像的稍微好點,與其他蟲子相比,甚至有幾分健美端正。但是一隻蟲子端正是什麼概念呢?依然是肌肉糾結的蟲首、黑色猙獰複眼、岩石般堅硬的軀殼。
「水卿。」黛依心中早有所打算,聲沉如水,「我決意立黛碧為王儲,你隨我回王宮。」
水荼翎搖頭:「女王陛下,身為異族,道不同不相為謀。」
黛依低笑一聲:「不是已經同謀過了嗎?」
一句話成功令水荼翎尷尬微窘。
「水卿,你會喜歡和孤在一起的。」黛依柔聲道,「自上次別後,我一直思念。」
水荼翎再無遲疑,怒道:「住口!我就算死,也不會與蟲族藏污納垢。」
黛依臉色一沉:「你確定?」
水荼翎掏出藏於袖中的尖刀,獵豹般朝黛依撲過去:「去死——」
一年後,蟲族王宮。
黛依從床上坐起來。身後的男人為她披好王服,愛憐的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黛依,辛苦你了。」他意有所指。
黛依忍不住笑了:「你以前是否沒有過其他伴侶?」
男人臉色薄紅:「是的。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聽到「女人」二字,黛依神色微微一僵,轉頭便看到男人麥色的英俊臉龐上,始終籠罩不正常的紅暈。而漆黑雙眸如同永遠陰霾的黑夜,暗沉一片。
她腦海中不禁想起御醫的話。
「此藥雖然見效,能令陛下夫妻琴瑟和諧。可用久了,只怕會傷到王夫的腦神經……」
黛依雙拳微微緊握。
原本只是貪戀慾望,只是想再多與他親熱幾次。可一年下來,竟是夜夜食髓知味。而他沉溺藥物後,竟把她當成心愛女子,溫柔備至、處處關懷。他會抱著她朗聲大笑;會與她比試格鬥在被她制服後不停的親她;會用痴迷無比的眼神看著她……
他竟然是這麼好的男人,她越來越捨不得。甚至在一個月前,力排眾議,昭告蟲族和人類聯盟,立他為王夫。
她是真的想和他,白首偕老。
這個服了藥,自以為愛上了她的他。
「王夫,如果孤告訴你,如果要與孤在一起,你的性命只剩10年,你願意嗎?」她忽然問道。
「一天,也是願意。」水荼翎英朗的笑了。
黛依心中忽然一痛。心中的話頭一次未經深思熟慮脫口而出:「王夫,孤今日鄭重承諾你,再不讓你為難。今後孤不與人類開戰。所佔領和平星球,還給人類。」
水荼翎神色震動,嘆道:「你是深明大義的好女人。」
黛依望著他暗沉的雙眼,卻只覺得那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的痛,開始一點點擴散開去。
可藥是她下的,謊言和假像是她自己編織的。如今卻令她自己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