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以前就沒有女人了嗎?以前我都沒看到過別人,你以為我是這麼意志力不堅定的人,以後就會看到別人了?」蘭九險些被氣死,他眼中露出陰霾來,這會兒伸手掐在她腰上,就怕自己沒忍住掐在了她脖子上:「以前我都沒有看到過其他女人,我連其他女人都不想要靠近,甚至根本不信任她們,怎麼可能會不想要你?我這樣出身的人,根本不可能會有多個女人。」女人多了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蘭父那樣厲害,玩世不恭,就算是不那麼喜歡林敏,可身邊幾十年來也只有她一個女人,就算是愛情沒有忠誠的奉獻給她,但身體的忠誠卻是可以保證,如果這輩子蘭陵燕沒有遇到寧雲歡,他也不會是那麼放縱自己身體的人,蘭氏的繼承人,從來都是以事業為重,而非在女色上頭下功夫,如果沒有寧雲歡,蘭九也只會像以前一般野心勃勃,卻不會四處獵艷。
本來以為自己真情坦白之後等待自己的是親切的慰問與細心的安撫,以及溫柔的寬慰。但蘭九不痛快了,寧雲歡整個人都蒙住了,這是一片以小別墅群組成的酒店,在被蘭九拉回到兩人暫住的小樓時,寧雲歡看他一雙鷹般的眼神,嚇得哆嗦的由時,又後悔不迭。
如果不說出來,自己現在還是受害人的身份,一向小心哄著自己的還該是他。為什麼現在事情倒轉過來了?寧雲歡後悔了,可是這會兒後悔也晚了。
在房間里呆了半天,因時差的關係,這會兒的希臘還只是快到傍晚而已,夕陽灑在海面上,給海面渡上了一層漂亮的淡金色。那天邊團團的雲彩就像架在海上一般,碧波蕩漾中,偶爾幾隻展著寬大翅膀的海鳥從上面掠過,風景漂亮乾淨得如由畫布上的景色一般。
兩人出了房間去餐廳時,蘭父等人這會兒已經在餐廳中坐著用起了餐來。因這是蘭家的產業,一群人過來時酒店早就是已經清空了人的。諾大的餐廳中,一張長形的餐廳上。早就已經坐滿了人,在看到兩夫妻牽著手過來時,慕明麗就轉身沖寧雲歡招了招手:
「快過來,就等著你們呢。」
以前雖說兩人已經是結過了婚,可是興許是寧雲歡心中並沒有真正將蘭九的親戚當成自己的,所以在看到慕明麗等人時只想到他們的身份,會帶著一些謹慎與恭敬。卻不是那種對親戚長輩間的熟悉與親昵,這會兒不知怎麼的。看到慕明麗沖自己笑時,寧雲歡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感到警惕,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應了一聲之後掙脫了蘭九的手,朝慕明麗走了過去。
看到她的舉動,慕明麗露出一絲笑容來,寧夫人正坐在她的旁邊,看到兩夫妻過來,眾人忙移出了一個位置來,蘭九那隻原本握著寧雲歡手的手掌一被她掙脫之後空了好一會兒,才握成了拳頭,看了寧雲歡向慕明麗笑著有些羞澀的臉,猶豫了一下,指尖動了動,還是朝正朝他招手的林茂山走了過去。
他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這會兒這姑娘知道不好意思,心境肯定就是變了,他雖然想要她時時刻刻靠在自己身邊,可這會兒還不應該著急,她的變化是件好事,蘭陵燕不想將她逼得狠了,錯誤只犯一次,在知道哪種手段沒有效果了之後,就得換種方法來。
感情這種東西雖說對蘭九來說有些陌生,可對蘭九來說,算不得什麼難題,雖說不明白的時候曾有過摸不清看不透的時候,但只要回過神來,事情依舊掌握在他手心裡。
飯桌上寧夫人雖然讓了一步,但慕明麗仍是讓旁邊多空了一個位置出來,已經有眼尖的侍者多添了張椅子過來,桌子本來就寬,坐上幾十個人綽綽有餘,慕明麗讓陪坐在她另一隻手邊的林敏也讓了,笑道:「孩子來坐我跟你媽媽身邊。」
她指的媽媽是一旁沉默著沒有出聲的林敏,幾個月時間沒見而已,林敏臉上早就不見初時那種囂張與肆意,變得有些安靜了起來,寧雲歡本來還以為自己跟這個婆婆相處有些尷尬,剛想說自己坐另一邊時,林敏卻起身朝另一個位置坐了過去,果然將中間給寧雲歡留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要跟蘭九辦婚禮的原因,以前那種無所謂,將自己當過客的心情就變了,寧雲歡有些受寵若驚的道了聲謝,很快就坐了下來。
慕明麗假裝沒看到她臉上的吃驚之色,替她介紹上飯桌上的美食來:「我們多來了幾天,這酒店的東西幾乎全嘗了個遍。這個還不錯,你嘗嘗。」林敏在一旁點了點頭,寧夫人就笑:「我們家歡歡能遇著你們這樣好脾氣的人家,可真是三生有幸了。」林敏臉上露出僵硬的笑意來,顯然還有些尷尬。
寧雲歡在旁邊不出聲,只要有慕明麗在,反正又不可能會冷場,她早就已經餓了,在飛機上時雖然有飯點,可種類不像到了酒店之後那樣多,除開一些平時她愛吃的中餐之外,這裡還有地道的希臘風情料理,一些海鮮等被處理后帶著特有的香味兒,難得吃到這樣地道的東西,寧雲歡倒是有了胃口,趁著慕明麗和寧夫人兩人聊得開心時,她連吃了好多菜。
酒店邊有大片的私人海灘。晚飯後蘭九挽走了本來慕明麗想要約著去做spa的寧雲歡,直接拉著她去海邊轉了起來。
傍晚的海風比起白天時要大得多,這次蘭九早有準備,給她準備的衣裳大多都是拖拽及地的飄逸長裙,不止是漂亮好看而已,還能將她身體大部份都裹住,上半身雖說是弔帶式的,可是外頭還罩了一件與裙子搭配起來的寬大絲巾,這會兒被海風一吹。不止是頭髮飛揚,連長裙的輕紗也被吹了起來,如同拍電影那樣,情景十分的美好。
因私人沙灘的原因,大家又知道這兩人要去海邊玩耍,因此外頭倒是根本沒什麼人。寧雲歡走了幾步,乾脆將腳上的鞋給脫了下來,赤腳踩在沙灘上,一邊擰著鞋子,蘭九就看著她東張西望的模樣笑。
一大塊岩石後頭,兩隻沙灘蟹估計是潮水褪去后留在上頭的。這會兒正不停的在沙灘上轉,看得寧雲歡有些想笑。走了幾步便想要去捉。她一手擰著裙子一手又抓著鞋,就沒有手空出來,索性將鞋子扔到了上頭,直接擰了裙擺就跑了過去。
這邊酒店環境極好,本來就不是普通有錢人就能住得起的,一年到頭客人並不多,因此海邊環境倒沒有怎麼被破壞。這些小東西們幾乎沒被人騷擾過,並不像一般的蟹那樣精明。看到人就知道要躲,傻呼呼的被寧雲歡抓在手上了,還揮著小鉗子四處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寧雲歡笑著,剛想轉頭跟蘭九說話,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了這姑娘身後,一把就將她拉進了懷裡,那兩隻小螃蟹趁著寧雲歡沒站穩時,掙扎著倒叫它們落到了地上,沒多大會兒功夫便鑽進了沙里。
「我的螃蟹……」寧雲歡伸手要去抓,蘭九將她抱著沒撒手,低頭將臉埋在了她發間:「我的夫人。」
「……」寧雲歡絕對不想承認自己臉燙了起來,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兩隻手分別抓在了蘭九腰間的襯衣上,剛剛還在沙子里抓過的手在蘭陵燕襯衣上留下了幾個印子來,但這會兒誰也沒有功夫去注意那點小小的瑕疵,蘭陵燕的嘴唇在她額頭如蜻蜓點水似的碰了碰,順著她眉心往下滑,在碰到嘴唇時停了下來,兩人身高的差距讓蘭陵燕低頭低得有些累,他索性將寧雲歡抱了起來,直接將她後背抵到了岩石后,伸腳踩在了一塊岩石的凸起上,讓她雙腿分開坐到了他大腿上。
這樣的姿勢讓兩人靠得極近,蘭陵燕一手勒在她腰間,一手按著她脖子,這樣親昵的姿勢好像除了聽到周圍海浪往沙灘上卷的聲音之外,好像還能聽到兩人心跳聲與急促的喘息聲。
薄薄的長裙只需要稍稍用力便會被撕開,漂亮的顏色襯著白皙的身體十分的惹眼,雖說天色這會兒已經有些暗了下來,但寧雲歡感覺得到蘭九的心思,深怕被人看見,羞憤的拒絕了好幾次,可是伸手推了的結果只是讓蘭陵燕嫌她雙手不聽話,反剪到了她身後。
隨著海浪衝上岸時的波濤聲,遮住了喘息與熱情的曖昧,後背抵著的岩石帶著冰涼的氣息,身體卻漸漸的熱了起來,與以前那種好像隨時忍耐著什麼的感覺不同,寧雲歡覺得自己在結婚快三年,孩子都兩歲多了的時候,才終於隱約明白,書中所說的兩情相悅是什麼味道了。
第一次感覺這種親密的事情讓她並不是難受隱忍而已,夾雜著一絲她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顫抖著抱著蘭陵燕的脖子,不讓自己滑下去的飲脹感中,兩人唇舌相纏。
這次蘭陵燕能明顯感覺得出寧雲歡的變化,她的身體是真正的接受了自己,而不像以前,總帶著種種拒絕,也正因為如此,他有些忘記了剋制,等到從她身體里褪出時,海水都已經漲到了兩人腳邊,寧雲歡后擺垂下來的裙邊都被海水打濕了,水已經沒到了兩人腳裸處,剛剛沒有覺得,這會兒熱情一褪去才感覺有些冰涼。
天色早就已經大黑了,在海邊看天空,能看到滿天乾淨的星斗。
寧雲歡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軟綿綿的靠在蘭九身上:「要抱我回去。」
在月色下,能清楚的看出她鼻子邊細細密密的已經布了汗珠。這會兒蘭九看得出來她是累了,親了親她嫣紅的嘴唇,沒有出聲,但卻是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朝岸上走了過去,這會兒海水早就已經漲了上來,雖說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但兩人剛剛呆的地方已經是被淹了一片,直到走上岸時。寧雲歡看到大片海域中那塊岩石時,臉又跟著燙了起來。
幸好兩人住的是單棟的別墅,這一趟就算是滿身狼狽的回去才沒人發現,本來乘了這麼久的飛機就累了,寧雲歡等蘭九侍候著她洗完澡之後,又靠在他身上讓他幫自己吹乾了頭髮。這才倒頭就睡。不知是不是傍晚時的餘韻還在,晚上蘭陵燕並沒有鬧她,寧雲歡白天太累,晚上倒是連認床都免了。
第二天起床時就渾身酸痛了,明明早就老夫老妻了,可是寧雲歡第二天就是胳膊腿都酸痛。幸虧婚禮還在兩天之後。李盼盼等人過來要找寧雲歡出去玩時,要雲歡正在跟蘭小九發脾氣:
「都怪你。我全身都痛,我不起來了。」寧夫人其實之前就已經打過電話約她出去轉轉,寧家雖然不算窮,可寧父以前守著公司,還很少和寧夫人出去旅遊,寧夫人以前的消遣最多也就是約幾個朋友打兩桌麻將,或是逛街做做美容之類的。像這樣出國悠閑的渡假時間並不多,尤其身邊還有寧父陪著。因此早上倒是興緻勃勃的,每天都是精神十足的模樣。
她打電話過來時寧雲歡睡得正香,連電話都沒聽清,後來還是她自己睡醒了。
剛剛酒店才送了早飯過來,才剛出門兒,李盼盼等人就來了,嘴上雖然沒說,但其實蘭陵燕昨天說的話對於寧雲歡心中觸動還是很大,她以前從來都會克制住自己,不會朝蘭九發脾氣,也盡量不會在他面前露出任性的一面,第一次有這種可愛的時候,兩夫妻對於這種類似撒嬌的行為,都有有一種詭異的默契,蘭陵燕縱容得十分歡樂,正玩得高興時,一聽到李盼盼來了,寧雲歡馬上就收起了剛剛發脾氣的一面,露出平時冷靜的模樣來。
蘭陵燕心中有些不快,在柜子中取了衣裳要替她穿,這會兒外頭還有人來找自己玩,寧雲歡不跟他鬧了,白了他一眼,自己剛想要將裙子套上,蘭陵燕卻遞了內衣過來,示意她穿上。國外的女人大多數都是不穿內衣的,認為這是對胸部的束縛,而在希臘酒店這邊,因為最近天氣好,若是出了酒店還能看到外頭沙灘上許多曬日光浴的人,寧雲歡本來準備入鄉隨俗一把,被蘭九一瞪也只得焉焉的接過內衣,讓他幫自己扣上了,兩人又膩歪了一陣。
李盼盼等人在外頭等得都有些無語了,周媛往四周看了看,雖說身上已經抹了防晒霜,可這會兒若是在外頭玩耍也就算了,干站在樓下等著,讓幾人有一種在浪費生命之感。
「那兩人不知道在幹什麼,不如我們先去玩吧。」杜賀先忍不住了,這次大家一起相約來希臘,而且還是父母盼都盼不來的機會,幾個姑娘玩得很是歡樂,難得有朋友再身邊,又不用跟長輩拘著,越發覺得放鬆了些。
眾人都無語,但李盼盼覺得自己電話都打了,要是等一會兒寧雲歡下來沒看到人,她家那位可不是好惹的,正猶豫間,穿戴整齊的兩人這才下了樓來。本來約了寧雲歡是要一塊兒出去玩的,可蘭陵燕不遠不近的就跟在旁邊,有他在身邊,幾個姑娘都不敢放肆,一會兒功夫下來幾人都規矩了,性格溫柔的李盼盼有些忍不住了,乾脆拉了寧雲歡到一旁:
「要不你跟他走了算了。」這會兒寧雲歡在,大家都不好玩。
有些牙痒痒的看了幾個姑娘臉上露出那種『你快走吧』的神情,寧雲歡恨恨的被蘭陵燕拉走了。希臘的各處建築十分有意思,與傳統的別墅群造型大多不一樣,看起來十分的漂亮。在酒店逛了會兒,下午又去街上溜了溜,感受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那種感覺反倒比在酒店要好玩了許多,兩天的時間一晃便過去了。
婚禮等流程是有專人安排的,幾乎不用寧雲歡操心。她只要一大早的起來被人如同當成提線木偶般,任人穿著梳洗,化妝打扮就成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除了寧夫人與寧父之外,林敏也陪在她的身邊,慕明麗在外頭與慕夫人等人聊天,算是替她招呼客人,林茂山等也負責將許多大佬們吸在身邊,無形中替她增加了在這群大佬們眼中的份量。
「不用緊張。」早就已經換好了那件鑲了鑽石的婚紗。因外頭大量的蕾絲中夾雜著漂亮的碎鑽,一件婚紗重量不輕,再加上除了美觀之外,又要為了讓她穿得舒服,婚紗的內襯也比普通的內襯要稍厚一些,等到穿著衣裳讓人化妝時。寧雲歡已經有些坐不住了,雖說酒店內開了空調,但她額頭依舊出了細細一層汗來。
寧夫人看著女兒出嫁的樣子,一臉欣慰,她還沒有開口,林敏已經僵著一張臉。安撫了她一句。
跟林敏有過好幾次交集,可這還是第一次她算是和顏悅色的時候。林敏低垂著頭,眼神有些飄渺:「哪個女人都要經歷這一關,我當初結婚時也緊張,我的母親就告訴我,如果你已經準備好面對這個婚禮,你就不用緊張,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事到如今,就算是緊張也沒用。」
她的聲音不算是十分溫柔。但卻奇異的讓寧雲歡有些平靜了下來,她確實是有些緊張,她之前好像看到酒店中又多了大量的陌生人,之前進來新娘房間中一個陌生的冷艷婦人曾來過,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刀光劍影,這次不比當初兩人登記時,她是真正的要進入蘭氏家族,要面臨了那個龐大的產物。
「我,媽媽,剛剛那是……」寧雲歡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只是開口時聲音都帶著顫音,林敏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估計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緊張的時候,林敏意外的竟然笑了起來,一邊拿起桌上那個鑽石的額飾,見化妝師們已經將寧雲歡的眼妝化好之後,乾脆幫忙替她戴了起來:
「一個失敗的家屬而已,名義上是你的長輩,可既然已經失敗了,他們就沒資格再當你的長輩,看到她,叫一聲二夫人已經算是開恩了。」林敏話語中帶著傲氣,讓寧雲歡一下子就明白了剛剛那個婦人的身份,應該是蘭父的哪個兄弟之一的夫人,只是在蘭家這樣選家主的競爭方式下,贏了的人自然勝者為王,失敗的人在蘭家連個人估計都算不上,聽林敏話中的意思,這些人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簡單的一句話明顯的表現出了蘭家繼承方法競選的殘酷之處,寧雲歡本來認為自己應該高興蘭九已經競爭得勝,自己不用再當那個被人看不起來的某個符號夫人,可是這會兒她真正意識到這一面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當初將兒子送到林家是有多麼的正確,雖說兒子從此姓林,可他本來就不是跟自己姓的,他姓什麼寧雲歡還真不在意,可在一個母親看來,如果他能脫離蘭姓,從而脫離這些危險,她心中其實是有些慶幸的。
「蘭家這樣的人有很多,這些人的眼光你都不用在意,最多幾十年,他們就會成為你的僕人,供人驅使。」雖說失敗的人還是掛著一個姓蘭的名頭,但其實誰都沒知道,沒本事的人只會漸漸消失在蘭氏的族譜中,這一代競爭者都已經失去了資格,就代表龐大的蘭氏資源已經不可能再為他們所用,第二代之後這些人就算是生下兒子,這些第二、第三代在出發點就已經遠輸嫡系的情況下,要想再翻身,那是難上加難。
小說電視里的主角光環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隨意給哪個蘭家已經失敗者套上,要想再重新入主蘭氏中心,那都是痴人說夢。
一些若是真有用者,會被蘭家以高薪再聘入蘭氏中任職,若是一些無能者,兩三代后,蘭家根本連他們進入的資格都沒有,不再享受蘭家的資源不說,蘭氏的錢財也不養廢人,甚至一些人在奪位失敗后,有些萬一不死殘廢的人,恐怕日子過得要比普通人還不如。
「謝謝媽媽。」寧雲歡心頭一凜,雖說不知林敏這次看到她為什麼不口出惡言,也沒有看她不起的模樣。可寧雲歡知道她這會兒是在提醒自己,因此對她小聲的道了聲謝。
既然已經決定要嫁給蘭九,而他也表示過這輩子絕不會有移情別戀的時候,寧雲歡在各種考慮之下,還是決定要相信他一次,反正結果不可能會比前世的自己更慘就是。再說就算兩人以後感情不再,可看在夫妻幾年的份上,寧雲歡覺得蘭陵燕說不定也會給自己一條活路,而既然都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能跟林敏好好相處當然是寧雲歡希望的,這會兒林敏都主動示好,她當然不可能會像以前一樣的裝木頭。
「不用謝。」林敏嘴角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替她將額飾戴上之後,上半身往後頭仰了仰:
「很漂亮,小九一定會喜歡的。」她說完。又笑了笑:「再說他本來就喜歡你,不管你什麼模樣。」看到寧雲歡臉頰一下子變得有些嫣紅,林敏又抿了抿嘴唇:「我們都是要嫁到蘭家的人,當然我也是從你這個時候過來的。」
由樣都是給蘭家的男人當媳婦兒,寧雲歡聽出了林敏話中的意思,見她臉上露出一絲失落之色。想到了當初蘭陵燕曾跟自己說過,蘭父有意將林敏養成當初驕縱無知的模樣。心下對於這個婆婆以前有些不喜的感覺,也漸漸淡了些。
很快妝化完了,因今日的婚禮是在室外,本來這會兒外頭就有太陽,因此妝上得極薄,寧雲歡本來膚色氣質都好,只薄薄一層讓她看起來氣色更明媚一些而已。所以程序並不繁瑣,很快一切準備就緒。寧父便已經一臉的複雜的看著女兒,伸出了胳膊任她挽在了自己手上。
寧夫人擦著眼睛,嘴唇動了動:「我可算是盼到這一天了,如果要是……」她剩餘的話沒有說完,可她不說寧父也知道她要講的是什麼,瞪了她一眼:「大好的日子,你在說什麼胡話,又哭什麼,女兒嫁人是好事,再說以後嫁了就不是不回娘家了,你流什麼眼淚。」寧夫人笑了笑,旁邊林敏解圍:
「我是沒有女兒,不過要是有,估計也跟琴姐差不多了。」她口中的琴姐指的是寧夫人,琴字是寧夫人的閨名,這對親家年紀相差了一些,可意外的倒是能相處得來,幾天時間在一起說說話,關係竟然好了。
見親家都替寧夫人說話,寧父自然不會再罵寧夫人了,但眼神仍是在示意她不要再提寧雲城。寧夫人剛剛也只是有感而發,這會兒被丈夫一提醒,才想起兒子如今的德性,確實不適合在這樣的大喜日子提出來,因此沒有吭聲。
在聽到寧雲城的名字時,寧雲歡一陣的噁心,最近日子太舒坦了,現在又要辦婚禮了,都是大喜的事兒,她還險些忘了寧雲城與顧盈惜那群噁心的人,這會兒一被提起,她一陣膩歪,但看寧夫人有些自責的樣子,只是沖她搖了搖頭,隨即才將顧盈惜等人拋出了腦海。
婚禮進行得很是順利,在看到了那個林敏口中所說的二夫人之後,寧雲歡本來以為自己的這場婚禮會十分不順的,也因為提心弔膽的,她誇大的想像了蘭氏家族中那些人兇狠猙獰的形象,卻忘了自己的丈夫是個不輸於這些人的狠角色,也正因為太過擔心了,一開始對於婚禮的緊張情緒反倒是被轉移了,寧父滿臉感慨的將她交到蘭陵燕手上時,她隱隱反倒鬆了一口氣,好像知道只要蘭陵燕拉著她,她就再也不用害怕一般。
宣誓前,蘭父專門從教宗里請來一個身份極高的牧師還沒來得及念宣誓詞,蘭陵燕就已經盯著寧雲歡,拉了她的手道:
「從今天開始,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天長地久。」他說完,半跪了下去,將寧雲歡的手握在掌中,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再仰頭看她時,蘭陵燕並沒有因為半跪下去身體的高度就氣勢低人一頭,寧雲歡低頭看他時,見到他眼中的堅定與執著,眼睛不由一熱,點了點頭。
「我承諾,我將永遠對你忠實……」他的話音不大,但透過牧師身上別的麥克風時,場地中的好些人都聽到了這話,蘭父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林敏則是一臉的動容,只要是個女人,在看到蘭九一臉堅毅的說出永遠對他的妻子忠實之時,沒有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也沒有人會懷疑他做不到這樣的事。
一旁的牧師開始有些無奈,這會兒在被蘭陵燕搶了蘭詞之後,他剛想開口說話,蘭陵燕已經將戒指套到了寧雲歡手上,像是這樣就將她整個人都套在了自己心裡般。他拉著這隻手站起了身來,馬上過河拆橋:「你可以宣布婚姻成立了。」
他本來連這句話也不想要讓這個牧師說,他想要說的話不需要靠別人來帶領,婚姻中的誓言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在別人教導之下而完成的任務,也不是一個婚姻中必須完成的環節,而是他真正想要說的話。以及在婚姻中必須要完成的義務與自己身為丈夫的責任。當然,他也不想要再問什麼願不願意娶寧雲歡為自己的妻子的廢話了,若不想要娶,他何必這麼大費苦心,他倒是怕寧姑娘說出不想嫁自己的話,為了避免那種情況。也不想要牧師問那種明知故問的問題,因此他直接省去了那一段。
可以說蘭家的男人大多都心腸冷硬。一般若是沒有愛人就算了,可他們一旦做下了承諾,遠比許多花言巧語后發誓的男人要可靠!在這個年代,狗都有可能會反咬主人一口的時候,對於誓言,蘭家這種越是傳統的人家,越是能比一般的男人更得承諾!
牧師算是半被蘭父邀請半被綁架過來的。他跟蘭父認識了幾年,不小心倒霉的認識這麼一個黒道的梟雄。對於他們蘭家人的性格心頭也清楚,因此蘭九在開口讓他宣布婚姻成立時,他只是無奈了一下,仍是端起了聖經:「我宣布,你們成為合法夫妻。」
話音一落,李盼盼等人組成的伴娘團已經開始在旁邊朝寧雲歡揮起手來,她將手中的捧花丟了出去,幾個姑娘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友誼搶成了一團,最後出乎意料的,捧花在眾人爭捧下,卻正好落到了李盼盼手中。
她呆了呆,周圍姐妹們看她擠眉弄眼的神色時,倒是笑了起來。
這會兒一旦正式結為夫妻之後,儀式並不是這樣就結束了,她得另外再換新娘裝伴,接下來再進行古禮的認親儀式。蘭家與林家都是傳統的家族,雖說蘭九想要娶老婆來個西式的,可是在改口認公婆見長輩親戚等一系列的儀式上,大家都堅持要古禮的,一番折騰下來,結完婚寧雲歡感覺到的不是甜蜜與歡喜,反倒人都有些暴燥了。
蘭九也是臉色鐵青,幸虧這會兒眾人還算是有眼色,沒有堅持要再鬧洞房,眾人正準備送對新人回他們自己的別墅時,沉默了許久的,以那位二夫人為首的蘭家親戚團終於開了口:
「怎麼,小九,我們也是你的長輩,難道你不應該來給我們敬杯酒么?」那位二叔看起來比蘭父要大十幾歲,這會兒雖說穿得光鮮,可是已經四五十了,手上柱著拐杖,雖說帶著笑,但表情有些陰沉。
沒等蘭陵燕開口說話,蘭父已經笑了起來:「二哥,要喝酒怎麼不來找我?俗話說人有四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二哥也有過一喜,又何必要來為難年輕人。」蘭父穿著一身純白的西裝,看起來風度翩翩,林敏挽在他胳膊上,笑著沒有出聲,當了一個完美的花瓶。
那被蘭父稱為二哥的男人臉上露出陰森的笑,他長著鷹勾鼻,看人時好像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再加上他陰森森的眼神,只看一眼就很容易讓人對他生出防備與警惕之心來。蘭父看著這個二哥笑,就因為當初他這副長相,兩人也算是一母由胞,可因為他這種就算笑起來都是奸笑的模樣,一直不得父母喜歡,在父親大部份手中的資源,都給了八面玲瓏,又笑面虎般心頭會算計,表面卻笑得讓人生出親近之心的蘭父。
正因為如此,兩人就算是嫡親的兄弟,可當年的奪嫡之戰中,兩兄弟卻關係勢同水火,鬧得極僵,蘭父當時的父母都認為這個蘭二不懂事,對這個兒子越發看不順眼,到後來蘭父處處給這個兄弟小鞋穿,算計得他暴跳如雷。身為受害者,可長著一張施害者的臉,卻最後處處吃虧,以至於兩兄弟出身都一樣的好,身為正統嫡系的傳人,偏偏最後因為父母的偏心,再加上蘭父的狡猾與不要臉,而奪得了家主之位,他這個兄長反倒一無所有。這種情況更是讓蘭二叔恨蘭父入骨,發誓與他不死不休。
偏偏蘭父勝利之後只讓人打斷了他的腿,卻又留了他一條性命在,蘭二叔當初不可能會感激,可他的不感激只讓父母覺得他不會為人處事,這種性格沒當上家主那是理所當然。直到父母過世,都沒有再看過個失敗后的兒子一眼,越發讓蘭二叔怨恨無比。
蘭父勝利之後又愛刺激他,生了兒子刺激他,生完孫子更要刺激他,如今兒子結婚還要來刺激他。而蘭二叔的兒子呢?在他教導兒子對蘭父以及蘭陵燕的仇恨時,在蘭陵燕出門半年都沒過之後。就傳來了兒子消失的消息。
雖說到如今為止沒有得到兒子的下落,也不知是死是活,可這麼多年過去,一直都沒有得到兒子的消息,當初最後一次結果傳來時兒子是跟蹤蘭九去了,他若是死了,蘭二叔猜也能猜得到是死在了蘭陵燕手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蘭父還要用孫子來刺激人家。蘭二叔當然暴走了,他本來不想要來。但面子拉不下去,這會兒來看到蘭父的兒子之後,他更是怨恨了,給自己添了一層堵之後,這會兒想要再給蘭陵燕也添層堵,偏偏蘭父這個老仇人還要來攔他,就算是再有涵養心機,這會兒蘭二叔也忍不下去了,鐵青了一張臉就道:「十三弟,你不要太過份了,現在我身為長輩,要和我的侄子說句話,讓他給我這個長輩叩個頭,難道也不行嗎?」
寧雲歡之前給林敏敬茶時也是叩了頭的,可偏偏這些人林家的長輩都叩頭了,自己這個婆家的二叔在,他們卻假裝沒看到。蘭二哪件事都能稍沉得住氣,偏偏對於蘭父一家子的事情沉不住。
「長輩?」蘭父笑了起來,玩弄起林敏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兩夫妻多年,雖說情愛沒有,可默契倒是培養了一些出來,林敏看到蘭父這模樣,知道他心中的感受,笑著就沖蘭二叔開口:
「二哥,雖說小九客氣一聲叫你二叔,可你該不會忘了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吧?」兩方雖說是兄弟,可早在爭位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林敏也沒有對這位蘭二叔客氣,見他臉色鐵青之後又刺了他一句:「幸虧二哥你現在已經沒有了子嗣,否則以後再見到小九時,要見的就不該是兄弟,而是主僕了。」
蘭父聽她說完,又補刀:「二哥不要跟敏敏一般計較,婦道人家不懂規則,若有衝撞之處,還多多包涵。」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更是氣得蘭二叔兩夫妻臉色發青,兩人剛剛開口發難,沒有等到可以給蘭陵燕難堪,反倒讓這對夫妻給刺激了一回,蘭二叔眼中露出陰森之色,冷笑了兩聲之後,沒有再開口,只是由著他身邊那個中年美婦將他給扶了出去。
兩人臨走時陰冷的眼神落到了寧雲歡與蘭陵燕身上,嘴角邊的笑意都帶著戾氣,周圍人看他們離開了,隱在暗處的一些守衛這才鬆了口氣。
「回去吧。」經過一天的相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為蘭家媳婦兒的原因,這會兒林敏看寧雲歡倒是有了些笑意,在蘭父讓兩夫妻回去歇著時,她也跟著接了一句:「回去吧,累了一天,趕緊回去歇著。」
這邊來的人都是熟悉的,一些除了因為政治原素而被請來的類似於杜家與慕家等人之外,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有蘭父與林茂山在,蘭陵燕與寧雲歡這種小輩在不在對他們來說就不那麼必要了,雖說有些人目光也曾經放在過蘭陵燕身上,可這會兒見人家已經娶了妻,又根本沒有要與眾人應酬的意思,在場的誰不是老狐狸,當然不會強求了。
洞房花燭夜那當然是一片春光明媚,在希臘呆了幾天,林茂山等人就準備回國了,畢竟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常期留在希臘由一個時間夠久的,一來不在華夏之中這些人生命安全不一定能有保障。雖說在酒店四周已經布滿了警衛與蘭家父子的人,可這些警衛再多也不可能與自己的老窩相比,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就越是惜命,他們不可能會將自己的性命完全的交由到蘭父手上,知道內情的誰不明白蘭父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東西,有利益時當然一切好辦,沒利益恐怕連至親骨肉都能被他啃掉一層皮下來。
而林茂山雖然因為姻親關係的原因不怕這一層,可他的身份也註定了不可能在希臘久呆,否則不止華夏高層要慌張請他回去。恐怕希臘的人也要開始擔憂著急了,畢竟林茂山歲數不小了,身份又貴重,萬一出了個什麼差事,不止是華夏的損失,有可能引起華夏的動蕩。更有可能引起希臘與華夏之間兩國的關係緊張甚至到仇恨。
送走了這些人,蘭父兩夫妻與蘭陵燕兩夫妻倒是留下來了,蘭陵燕留下來可以稱為渡蜜月,但蘭父兩人留下來就讓蘭陵燕有些不滿了。再跟蘭父交談了一番之後,蘭陵燕雖然看到蘭父時臉色冷淡,可也沒有提出讓蘭父兩人也離開的話了。倒是林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希臘沒人陪伴的原因,反倒時常開始與寧雲歡說起話來。本來不算好的婆媳關係,在這一段時間倒是漸漸的好轉了起來。
半個月時間一轉而過,本來還準備渡完一整個蜜月的小兩口在遭到蘭父連累,險些被人暗殺之後,在希臘也呆不下去了,在蘭陵燕身邊人勸說的情況下,兩人又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才從希臘回來。剛看過濃濃的希臘風情建築,又吃夠了那邊地道的海鮮與各式料理。才剛回國寧雲歡有些不習慣的同時,又大鬆了一口氣。她公司現在已經漸漸開始火熱,越來越多的藝人開始想要攀上這棵大樹,而在電視台中播出的不管是綜藝節目還是電視劇,無一例外的都跟著火了起來,而隨著廣告的增加,電視台開始有了收入,再加上蘭彪又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簽下了好幾個藝人,公司這才算是真正的開始步上了正軌。
剩餘的署假時間很快就一晃而過,這些時間裡寧雲歡正式將結婚戒指戴在了手上,跟蘭陵燕之間的感情好像隨著那層薄薄的隔閡被捅穿之後,自然是好了起來。
學校里這次玩瘋了的周媛等人也跟著從國外的女校申請轉學回華夏帝都了,這群姑娘們年紀都相差不多,但這些身份越是高的姑娘大多都是被家人送到國外的一些女校,學習各種各樣的,除開一些書本上,以後還有可能當家為主婦的知識。
誰料這些姑娘回國時遇上了這麼一個好玩的人,當然不想再出國去學習了,這些人家中都知道寧雲歡嫁進了蘭家,對於自家的女兒要跟她交往,當然樂意,因此一開學蘇贏就真的迎來了一大堆姑娘大姐們,頓時頭都大了。
一群女生全進了寧雲歡所在的班級,許多人歡喜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壓力大,這群人個個身份一個比一個高貴,惹是惹不起,從此肯定只有捧著,但同樣的,人家因為身份尊貴,只要好好捧著,到時人家手心間漏出一點兒東西來也夠這些學生們高興了。
但開學時除了已經成為明星們的姑娘受歡迎之外,同樣的寧雲歡也受到了熱烈歡迎。
誰不知道現在蘭寧電視台背後的老闆就是個姓寧的,而且當時李盼盼說要去寧雲歡的公司玩,是在班上早就流傳開了的。個個人精誰猜不出,能裝得下李盼盼這麼一個大佛,而且這些出了名的姑娘們個個名頭不小的情況下寧雲歡還能全收,不止是她背景硬,就連她的公司現在都被許多人稱為造星的機器,進了她的公司,大家跟她是同學,一來會受到一些照顧,不用像許多新人進入娛樂圈進排擠,二來出名的機會也大得多。
「歡歡,那個蘭寧電視台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