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極其不擅長取名兒,余氏這麽一問,她滿腦子都是吃的:“蛋餅?燒餅?”
余氏:“……這會不會太隨意了?”
兩人看了眼周憬琛,周憬琛嘴角含笑:“都行,叫的順口便可。”
葉嘉目光與他對上,不知為何有些被他眼底的光給閃到,眼神閃爍了片刻移開。皺著眉頭認真地想了下,最後給小東西定了個稍微正常的名兒:“點點。”
不得不說,這名字真的朗朗上口,就差跟蕤姐兒懷裡的咩咩達成一對。蕤姐兒抱著名叫咩咩的小羊羔子過來,拍著小手直誇嬸娘這個名字取得好。周憬琛哭笑不得,但也沒反對:“平日裡家裡喝剩的羊奶可以給它些。這小東西還沒斷奶。”
葉嘉就說怪不得一股子奶香味,抱著小東西就去後廚舀羊奶了。
周憬琛約莫是事情還沒辦完,把小東西送回來便又出去了。飯也沒留,隻留了話說晚間回來。余氏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扭頭看了眼蹲在牆角給點點喂奶的葉嘉,深深歎了口氣。她總覺得,兒子對嘉娘的心思怕是沒嘴上說那般嫌惡的,畢竟真嫌惡是一句話都不樂意說的。
唉但是兒大不由娘啊。
中午一家人簡單地吃了點,下午就又開始忙活。
這一個多月韭菜雞蛋餅的熱銷,很是賺了不少錢。鎮上不是沒出現過別家買韭菜餅的,除了炸蘿卜的老漢弄出了炸韭菜盒子。別家不管是跟風還是模仿都差一截。不僅味道差許多,用料也不足。畢竟不是誰都像葉嘉這麽大手筆,舍得放雞蛋用麵粉。
舍不得放好東西還想掙大錢,沒得全鎮子就你做生意的精明,其他人都傻子。一來二去的,到最後還是只剩下葉嘉跟炸韭菜盒子的老漢兩家生意還做的紅火。
張家那個攤子倒是陸陸續續也在開,不過接連的遇上事兒,好幾日沒開張。
葉嘉才懶得管別人家的閑事,張氏一家別來她跟前晃更好。不過她不是個喜歡得過且過的人,雖不喜歡走一步看十步的計劃通,但也總會居安思危。手頭的生意不能停,她又琢磨著另尋路子賺大錢。每個月幾十兩的進項不是葉嘉的目標,再說她不可能老老實實一輩子擺小攤兒。
西北的商路葉嘉從一來就盯上了。關於這個香胰子,葉嘉怎麽都舍不下心思。
一來那回葉嘉去胭脂鋪子轉悠了一圈,小地方就一家胭脂鋪子。那裡頭除了胭脂水粉,就沒找到香胰子等類似的盥洗用品。雖然清楚李北鎮百姓的購買力,但這個市場缺口太大了。實在叫人心癢。葉嘉既然看到了這麽大的商機,讓她白看著是不可能的;二來也是為了她自己的私心。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麽,她總覺得自己這張美麗的臉每日被西北的風沙吹又時常臉被油煙氣熏,整個人都油膩了不少。
這必須不行啊!這麽糙下去她豈不是三十歲就老得不成樣子?想起古時候的人壽命短女子花期不長,葉嘉就難受。她可不想二三十歲就滿臉風霜。
她可是立志要美到五十歲的人!
孫思邈曾在《千金翼方》中記載過一句話“十日內面白如雪,二十日如凝脂”。葉嘉不知這說法有沒有誇張的成分,但總體來說用古法香胰子是有好處的。
一能除汙垢的能力,二能美容養顏。
思來想去,葉嘉看下午沒事,就去鎮上屠戶家買了一大塊豬胰髒,澡豆,皂莢。為了味兒好聞些,用起來不那麽膈應,她還特意弄了些花磨成的香粉。
葉嘉把這些東西弄回來,蹲在井邊上收拾。余氏還以為她又要琢磨些稀奇的吃食,伸著脖子看。余氏平日裡不愛竄門,跟村子裡的那些婦人說不來話。往日閑暇她要麽在家拆洗,要麽縮在屋裡繡花打發時辰。娶了媳婦日子才過的紅火有樂子。
餅子要晚上拌餡兒包才新鮮,下午不弄。此時她抱著笸籮出來,一面給家裡人做衣裳一面看葉嘉忙活。
“嘉娘,這是又琢磨什麽新吃食了麽?”每日的盼頭就是一張嘴,余氏眼巴巴看葉嘉弄了個又腥又紅的豬內髒回來,到也不會似往日那般嫌惡了。
畢竟豬腸子都吃了,這輩子哪兒還會再有什麽能擊碎她的體面?余氏只怕葉嘉做的不好吃。
“不是。”葉嘉沒想到余氏跟她待久了看什麽都像好吃的。她去屋裡換了身乾活穿的衣裳,出來就先將豬胰髒的血汙清洗乾淨;再將上面的脂肪和經絡全部去除掉,“做點盥洗用的香胰子。咱這臉這身子,日日清洗還是能聞著一股子油腥氣。”
這話說的余氏繡花的手一滯,眼睛蹭地一下都亮起來。
余氏也是女子,臘月裡出生,算周歲今年才三十八周歲而已。女子愛俏,余氏也免不了俗。吃不起飯的時候自然不想著這些,如今家裡都能吃上肉了,她自然也樂意收拾自己:“嘉娘你會製香胰子啊?”
“不算會。”葉嘉其實隻弄過一回,還是看教程弄的,如今這個搞回來只是摸索。
雖然葉嘉說的斬釘截鐵,但余氏還是滿懷希望。這小半年處下來,葉嘉幹什麽是什麽,余氏都看在眼裡。這兒媳婦在她心中已經是十分有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