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燕城。
兩棟高大的LOFT風格塔樓佇立於地面,兩條連廊將其連接,使得簡單流暢的造型一下帶上了新銳的味道。
行人路過時,無不投去驚嘆的目光。
但這並不是因為大廈的外形,而是因為它們代表著一個行業的崛起——這兩棟高樓正是華國人工智能醫療行業的龍頭企業,清葉集團的總部。
清葉集團在十年前創立,旗下的高新AI醫療器械一經推出就快速攻陷了市場,尤其是識別突變癌症基因的輔助程序,更是利益口碑雙贏,經過天使輪,A輪,B輪融資,如今市值已破千億美元。
CEO辦公室的感應門自動開啟,光潔珵亮的皮鞋踏在沒有一絲灰塵的地面上,秘書團停下工作,起身問候:「葉總。」
高大英俊的男人點了下頭,他今天穿著筆挺的襯衫,外罩灰色大衣,手腕上戴著深藍色的表,還噴了男士香水,整個人成熟而有魅力,騷氣得一筆。男人示意他們繼續手上的工作,朝著專用電梯走去,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這使得他冷峻的面容添上了一點人情味。
助理瞧著男人瀟灑的背影,道:「葉總今天好像很高興啊。」
「那可不是,不然能給我們放假?」秘書長飛速敲擊著鍵盤,「不過對我而言,今天下午的加班費才是最棒的,正常上班多了半天工資,美滋滋。」
助理是剛入職的新人,葉總有秘書團,秘書長有小助理,生態鏈非常分明。
她好奇問道:「姐,葉總是要幹嘛去啊?」
雖然清葉集團財大氣粗,也不能一高興就給員工放假吧。
秘書長伸長了脖子,確認老闆已經離開,才壓低聲音八卦道:「看見葉總手上的婚戒了嗎——今天他愛人回國,你說得幹嘛?」
「啊。」助理瞪大了眼睛,「原來是這樣!」
八卦欲得到滿足,她埋下頭整理資料,隨口道:「也不知道葉總的愛人長什麼樣,得長得和小仙女似的,才能和我們帥氣多金的老闆登對吧?」
「哼哼……」秘書長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年輕人就是天真!
她說:「他是長得非常漂亮,但用小仙女來形容他不太合適,畢竟他是男人呀。」
「男人……?」助理瞇起眼,生平所有的推理細胞在此刻發光發熱摩拳擦掌,「不會是顧教授吧?!」
秘書長撥了下耳環,她當初知道這個消息時也十分震驚,見後輩的表情漸漸與尖叫雞重合,笑道:「你這不是知道嗎?」
「我還以為那都是網上的謠傳,沒想到是真的!」助理興奮地解釋,腳下一蹬,滾輪椅帶著她梭到秘書長旁,「我還擔心老闆會栽在什麼妖艷賤貨翹屁嫩男身上呢,不過是顧教授的話那我就放心了,他們完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助理是畢業於M大的海龜,在她就讀的四年內,同學們最津津樂道的就是笑青山和葉易的傳說。
他倆僅用3年就完成了繁重的課程提前畢業,葉易回國創業,如今身價上億;
而笑青山則留校深造,26歲便拿下了PhD,期間發表了4篇一作SCI,是教授最引以為傲的學生。畢業後,他拒絕了教授的再三挽留,回到華國,在燕城最高學府華大任教,並讓華大打破了「需任職副教授五年才能申請教授職位」的規定,成為了華國最年輕的教授。他不僅科研能力優秀、所參與的項目組連續攻破了好幾個生命信息領域的難題,在教育上也贏得了學生的喜愛,每學期選課的時候,在華**bs上都會出現一大片類似於「顧教授的課還有嗎,重金求換」的帖子。
而笑青山牛逼哄哄的履歷在不久前又新添一筆,這次則是讓所有科研者都夢寐以求的——
「恭喜你獲得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
黑色輝騰前,笑青山接過那捧朱麗葉玫瑰。這麼多年過去,歲月非但未在他臉上留下痕跡,還使得他的眉眼更加清冷,讓葉易一眼蕩魂。
不知道是不是舟車勞頓的原因,笑青山好像有些睏,一雙桃花眼微微睞著。
「這句祝福你在電話裡已經說過了。」 他在副位坐下,「不過花很好看。我很高興,比那天還要高興得多。」
「當面講是不一樣的。」葉易坐上駕駛位,他想和笑青山獨處,便給司機放了假,親自開車,「我一直遺憾沒能親眼見證你接過獎盃。」
即便看了視頻,翻了笑青山拍過來的特寫照片,隔著屏幕還是殘留著一種無機質的冰冷感。
他本來已經定好了機票,可一場意外打破了他的計劃。
說到這兒,他神色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如果不是那天……」
笑青山握住他的手,手指強硬地插入他的指縫,和他十指相扣:「你不用自責,就算你再怎麼討厭他,葬禮還是要去的。」
這麼多年的相處,笑青山或多或少已經瞭解了他的家庭,包括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和少有的溫馨。
葉易罕見地苦笑了兩聲,明明很討厭那個糟老頭子,可在看見那張一貫嚴肅的面容,被入殮師畫得安詳而和藹,好像真的是一個慈愛的父親一般時,他的內心還是湧上了一點悲寂。
「不提這個了。」重逢的好日子可不能被這些糟心事糟蹋了,他坐直了身體,轉眼便卸下了那點傷春悲秋,笑著說,「我們去看星星吧。」
燕城最高的山峰,蔚然深秀,從半山腰起便雲繚霧繞。
葉易包下了山頂的景觀餐廳,共進晚餐時,天色沉了下來,是罕見的紫粉色,由深到淺層層鋪開,中間散落著山腳下的萬家燈火,顯得寧靜又繾綣。
吃完飯後,他們找了山頂某處平曠的原野,肩並肩坐下,聊沒見面的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
「同學會你也錯過了。林月她剛跳槽去W企,當總工程師,前途無量,得瑟得不行,幹了一箱啤酒。向曉組了個漫畫工作室,她說那樣只用在網上和編輯聊天,比蹲辦公室壓力小……」
二十班高中畢業後,在前兩年都有聚餐,但到了大三,實習的實習,考研的考研,出國的出國,大家都變得忙碌起來,同學會缺席的人越來越多。再後來,上一次聚餐已經是五年前。
葉易的記憶力很好,一句句複述著同學會上的見聞。聽著他的敘述,笑青山彷彿身處聚會之中,老同學們有的只顧吃飯喝酒唱歌,有的聚在一起抱怨上司是個傻逼,有的則在交流家庭的生活瑣事。
葉易手撐在背後,仰著頭,好像在看天空,黑白分明的眼卻望著笑青山:「他們問我『你和顧哥還在一起嗎』,這是什麼屁話,我當場告訴他們『老子入墳都要和卿卿埋在一起』。」
笑青山笑了一下,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分享頒獎典禮上的見聞:「我見到許莫凡了。她在華爾街工作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決定讀博,說科研才是她想過的生活,為此不惜禿頭。」
葉易點評:「是個有覺悟的。」
隨著夜色變得更濃,而月亮卻無影無蹤,星辰終於明亮得讓人能夠窺見它的蹤影。
「你看。」笑青山指向夜空中一點若隱若現的亮光,「星星出來了。」
「我看見了,它身邊還有一顆。」葉易心想,就像我和你一樣。
「就像我和你一樣。」笑青山的聲音傳到耳邊,聽到這一模一樣的心聲,葉易愣了下,笑了出來。
他手下一鬆,放任自己倒在柔軟的草地中,青草的味道縈繞在身旁。
他說:「其實我以前很不喜歡星星。」
在被獨自反鎖在偌大的家宅中,連同齡人的玩鬧聲都聽不到的夜晚,他打開窗,只能看見夜空裡的星星——連星星都有同伴,他卻什麼都沒有。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葉易望著笑青山的側臉,那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弧度——他是月的倒影,是王冠的寶石,是墳墓上的玫瑰,是另一個人的日夜與生命。
葉易真心實意地說道:「有了你的陪伴,我覺得星辰都不再那麼討厭了。」
笑青山躺在葉易的身旁,眼底倒映著那片星光,像是倒映著刀劍的寒光:「我倒是覺得它們面目可憎。但你這樣說了,那就稍微原諒它們一點。」
葉易改口:「別原諒了,我改天把它們全炸了給你放煙花。」
笑青山微笑:「我記住了,你別反悔。」
一絲困意如蠶吐絲一般逐漸纏上他的腳踝,笑青山再次握緊了葉易的手,感知對方的體溫後才安心:「你看得見WithYou嗎?」
「看不見,得用望遠鏡。」葉易用另一隻手指向空中某個位置,「但是我知道它在那裡。」
笑青山糾正道:「你指的稍稍偏了那麼一點,再往左邊挪一下……又過了,回去。」
葉易按照他的指揮挪動胳膊,其實他對自己的方位感很有自信,但這是指給笑青山看的,與他自己的視角不同。再說,他樂意被笑青山使喚,正所謂千金難買爺高興:「這裡?」
葉易的指尖剛好碰著那顆黯淡星辰的輪廓,笑青山說:「對。」
說到這一個簡短的單字時,他的音量已經很輕了,像是即將入睡前的呢喃:「我有點困……對不起……」
葉易此時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只捏了捏他的手,溫柔道:「我在這兒呢,你先睡吧。」
聞言,笑青山閉上了那雙清亮通透的眼眸,視野中只剩下一片黑暗,好在手心裡的溫度很溫暖。
他嘴唇上下翕動:「阿易,你害怕輪迴嗎?」
「不怕。」葉易沉默了一會兒,「我只是害怕找不到你。」
他側過頭,看著笑青山恬靜的面龐,承諾道,「但我會一直找下去。」
「傻子。」笑青山用最後一絲力氣笑了一下,「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把事全干了?我也會去找你的。」
——就像你過去做過的那千千萬萬次一樣。
身旁的人不再說話,葉易忽然想起來,好像在高二的某個夜晚,笑青山也是趴在課桌上睡著了。他擔心卿卿著涼,卻又不忍心吵醒他,最後他是怎麼做的呢?
他將大衣披在笑青山的身上,說道:
「晚安。我的睡美人。」
**
意識慢慢恢復,笑青山睜開眼,數萬柄劍被封印在冰中。
劍塚。
系統聲音響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笑青山居然從那毫無波瀾起伏的機械音中聽到了欣喜:「恭喜您已完成任務,系統正在為您進行結算。」
「主線任務:學渣逆襲,完成度S;實現的隱藏任務有:提升二十班的成績,勒汀大賽華國代表隊奪冠,完成度B。綜合評判,等級A-。」
十幾年的人生被系統用ABCD來劃分等級,彷彿一切的經歷都由真化作了假。
笑青山不禁皺眉,冷聲道:「別把我的經歷用『任務』來概括,他們不是NPC。」
系統遲疑道:「抱歉,我只是一個程序,並沒有感情,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根據您的提議,對今後的任務評判進行升級調整。」
笑青山不置可否。他從王座上站起身來,視線掃過那一把把鋒利的神劍。
這個自稱系統的傢伙能夠和他對話,即使沒有形體,也必然會有靈魄,但笑青山殘餘的神識並不能捕捉到它的痕跡。
再加上系統知曉他所有的經歷,難道系統是依附在他的識海之中?
可是憑他的修為,除了道心化魔外,不可能有外來靈魄能夠突破他的防禦。
除了——
「神識修復開始,進度5%……10%……20%……未能檢測到可用於修復神識的靈子,修復暫停。」系統的絮絮叨叨迴盪在耳邊,「系統已安排下一個任務,請您做好準備。」
「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等等!」笑青山喝止道,「葉易呢?我這樣就走了,他怎麼辦?!」
系統卡殼了一會兒,好像正在搜索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它最終乾巴巴地說:「我沒有足夠的權限,不能回答您的問題。但請您放心,您所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笑青山疑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伴隨著魂魄踏破虛空的眩暈感,他聽見系統回答:「這個世界,是為你而生的。」
**
好吵。
朦朦朧朧中,嘈雜的聲音無孔不入。
有倒酒的汩汩聲,碰杯的清脆聲,女人的笑聲和男人的罵聲。
「喂,你發什麼呆呢?!」
一隻手搖晃著他的肩膀,手下用力頗大,按得他有些疼。
倦意如潮水般褪去,笑青山睜開眼,刺目的燈光又讓他眼眶裡泛出淚水,他只能不適地合上了眼皮。
眨了眨眼,再次睜開,視線才清晰起來。
這是一間裝潢亮麗的包廂,擺著畫有雪蓋紅梅的大屏風,方形的長明燈,和精緻的擺件。
而一張擺滿了山珍海味的長桌旁,十幾個人正齊刷刷盯著他看。
「小肖這是喝醉了?不過醉了也好,醉了就什麼痛苦都沒有了。」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青年說道,他坐的主座,顯然是這場宴席的東道主。
男男女女發出心照不宣的笑聲,聽得笑青山有點煩躁。
就像豬叫一樣吵。
從尾椎骨蔓延而上的燥熱感讓他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桌前擺著一瓶還沒開塞的紅酒,他毫不猶豫地拿了起來。
「喲,這是要敬酒?」史兆說,「來,多少杯我都奉陪。」
他翹著二郎腿,斜眼覷著那個嬌嬌軟軟的小美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是永吉集團的大少爺,習慣了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可還沒玩過娛樂圈裡的人。這次的小美人雖然只是個小明星,但姿色著實不錯。為了他給電影投個資,小意思。
史兆把紅酒杯遞到笑青山面前,下巴一揚:「倒——」
話還沒說完,便瞧著那深紅色的酒瓶朝著自己的腦袋一掄——
「卡嚓。」
玻璃碎片辟里啪啦落在地上,紅酒從他的額頭開始往下流淌,在地面上匯聚成一灘深色的酒液,名酒的芬芳馥郁瀰散在整個包廂。
包廂裡的眾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十八線小明星竟然敢對永吉集團的少爺出手,而且下手還那麼穩准狠,直接爆頭!
笑青山丟下半截酒瓶子,推開門走了。
鴉雀無聲,眾人傻愣著目送那人離開,直到聽見史兆的呻吟才回過神來。一個狗腿連忙把史兆扶起:「史少,您沒事吧?!」
「沒事你媽!」史兆推開狗腿,顫顫巍巍去摸自己的頭,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咆哮道:「肖青是哪個狗日的送來的,我告訴你們,撤資,撤資沒得商量!」
這話可不得了,經紀人羅休還指望著從史兆手裡撈兩筆油水,史少現在這血流成河的,他看自己還要倒貼上賠禮!
羅休搓著手賠笑:「您別氣,我去給您把他逮回來,到時候那賤人還不是任由您處置?」
笑青山扶著扶手,跌跌撞撞走在走廊中。
這裡好像是一片巨大的園林,古色古香的朱紅迴廊九曲十八彎,庭內栽滿了或挺拔或奇麗的樹木。
他怎麼敲系統都得不到回應,只能照著直覺,胡亂在庭院內穿梭。
「媽的,快給我找,肖青這個賤人跑哪兒去了?!」
羅休領著一幫身強體壯的小弟在園內搜尋,笑青山乾脆停下腳步,不再前進。
藥效猛烈,他每走一步都恍如踩在雲端上,晃晃悠悠的。
反正也跑不過那些人,還不如不跑。
笑青山後跌了幾步,眼前桃林開得正盛,他帶有歉意地想,對不起,等會就要血染桃花林了,以後我給你們施世界上最好的肥料以作賠禮。
桃林像是感知到他的想法,枝葉抖了抖。
他本想倚在門上歇息一會兒調理氣息,卻不料那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他一個不慎撞入了他人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從背後縈繞住他,他轉過頭去,那英俊不羈的男人正挑著眉,深色的眼眸中映出他呆呆的臉龐。
笑青山毫不猶豫地撲入男人的懷抱,喚道:「阿易!」
懷中的身體柔軟又纖細,葉易皺著眉頭,想要推開這個漂亮的陌生小美人,但心底卻又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阻止了他手下的動作。
他想了想,還是帶著他進了屋。
門外,羅休和他的小弟正在對話。
「我靠,肖青呢?!你們找到了沒?」
「沒有,哪兒都找不見他,這傢伙可這能躲,我他媽簡直服了!」
「不行,必須找到他,不然我怎麼給史少一個交代?」
「這……萬一他躲進屋子裡了呢?」
羅休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那扇木門,但隨後又否決了那點想法。
怎麼可能?這傢俬房菜館乃是會員制度,能來這裡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哪會讓笑青山這個玩物進門躲藏?
更何況他親眼瞧見笑青山進的後院——這邊可是史少都約不到的地方!
「不管怎樣,給我繼續搜!」羅休罵了一句,「地皮翻爛了也得給我找出來!」
罵罵咧咧的聲音遠去,門內,葉易皺著眉,手按著笑青山的肩膀,意圖把黏在身上的小美人扒下來,但對方力氣極大,就像小年糕一樣纏著他不放。
最終,他還是任由那個人抱著他,在他脖頸處蹭來蹭去。
「阿易,我好難受……」
小美人撒著嬌,去親他下巴,手下胡亂點火。
葉易咬牙道:「不管你是誰派來的,現在給我下去。」
笑青山摟著他的脖子,得意道:「不。」
葉易怒道:「下去!」
笑青山:「不!」
兩個成年人就好像吵架的小朋友一樣,你一句我一句鬥起了嘴。
笑青山渾身發燙,沒心思再和他吵來吵去,乾脆仰起頭將唇貼了上去,可任憑他怎麼挑撥,對方都不肯張開嘴。
「阿易……」他哀求道。
小美人面色潮紅,眼神迷離,葉易被撩得起了反應,眼中暗流湧動,粗暴地將笑青山按在地上,俯下身在他耳邊道:「你自找的,等會兒哭了別怪我。」
笑青山求之不得:「嗯嗯……」
葉易解開了他的衣領,拉開了領口,那節脖頸白嫩又細膩,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葉易輕笑了一聲,灼熱的手掌離他精緻的頸窩越來越近,然後——
一瓶帶著霜的冰水被貼在笑青山的肩窩處,融化的水濡濕了他的黑髮。
「不要以為美色可以誘惑我。」葉易掐著他的下巴,「清醒了嗎?現在告訴我你來的目的。」
不得不說,葉易的舉動是成功的,現在笑青山冷靜得就像是一個寺廟裡吃齋念佛的僧人,什麼綺念都沒有了。
笑青山面無表情地抓住那瓶冰水,狠狠揉在葉易臉上,咬牙切齒道:「葉易,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