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護衛開道,在雲慶帝獵下一隻獵物後,狩獵活動正式開始了。
“郡君。”一個護衛打馬過來,手裡還拎著一隻血淋淋的兔子,這是班嫿剛剛獵到的。
“傷了皮子,只能用來吃肉了,”班嫿遺憾地搖頭,一拍身下的馬兒,“繼續找,駕!”
“噓,”到了一處密林,班嫿勒緊韁繩,讓馬兒停下,她摸了摸馬兒的脖子,對身後的侍衛道,“別出聲。”
草叢中,一條白色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班嫿把箭搭在弦上,瞄準以後,拉弦射了出去。
“嗖!”
就在班嫿的箭插到白狐後腿上時,另外一支箭也射了過來,剛好射中了白狐另一條腿。她回頭望去,看到二皇子帶著幾名護衛出現在她身後,剛才那支箭應該是他射出去的。
“表妹,”二皇子懶洋洋地看了眼班嫿,扭頭讓他身邊的護衛去撿獵物。
“殿下,”班嫿注意到二皇子的動作,“那白狐可是我先獵到的。”
“哦,”二皇子把手裡的弓扔給身邊的侍衛,雙腿一夾馬腹,離得與班嫿更近了一些,“可是這白狐腿上,也有我箭羽標志。”
“是嗎?”班嫿跳下馬背,從二皇子護衛手裡奪過白狐,伸手抽去二皇子的箭,然後把白狐遞給自己的護衛,“這樣不就沒有了?”
“你你你……”二皇子氣得手抖,指著一個護衛道,“你,去把狐狸給我搶回來。”
班嫿瞥了眼這個護衛,然後雙手一捂臉,“嗚嗚嗚嗚,二皇子欺負女孩子,搶我的狐狸!”
恰好在此時,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可能是因為聽到這裡有女孩子的哭聲,這行人便朝這邊趕了過來。
容瑕與幾個貴族子弟正準備獵兩隻兔子,結果一聲震天動地的哭聲傳來,兔子撒腿跑了,他們卻不能坐視不管。
長青王聽這哭聲離他們不遠,便道:“我們去看看。”
長青王是先帝的侄兒,也就是當今的堂弟,領的是郡王爵,年紀輕輩分高,所以他在這一行人中,說話很有分量。
等大家走近以後,才看到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蹲坐在地上哭得傷心,二皇子騎在馬背上對這個女子吼罵著,看樣子是二皇子欺負女孩子了。能來這裡參加狩獵的女眷,身份皆是不凡,就算二皇子身份貴重,也不能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大吼大罵,做得實在太過了些。
容瑕一眼就認出蹲坐在地上的姑娘是班嫿,他看了眼仍舊在吼罵的二皇子,皺了皺眉。
二皇子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這麽蠻橫不講理的女人,還沒怎麽樣她,就哭嚎得整片林子都能聽見了。他又急又氣,就忍不住吼了班嫿幾句,哪知道班嫿沒有停止哭泣,反而越哭越來勁兒了。
“班嫿,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再哭信不信我真的治你的罪?!”
“嗚嗚嗚嗚嗚。”
“你!”
“殿下,”容瑕下了馬背,走到二皇子馬前,朝他行了一個禮,“班郡君不過是一介女子,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與她一般見識。於公,您是皇子,她是郡君。於私,您是表哥,班郡君是您的表妹,鬧成這樣,總是不好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二皇子氣得眉頭倒豎,“本皇子是那種無緣無故欺負女人的男人?”
容瑕又是一揖:“殿下息怒,微臣不敢。”
二皇子看著容瑕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隻覺得這人哪哪都不順眼,嘴上說著不敢,眼裡卻全是對他的不在意。二皇子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息怒,反而怒火旺盛。他伸手指向班嫿,“班嫿,你來說,我欺負你了嗎?”
班嫿偷偷從指縫裡看了眼擋在她面前的容瑕,揉了揉眼睛,頂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躲到容瑕身後兩步遠的地方,一副“我很委屈,但我只能忍著的”的表情搖頭,“沒、沒有。”
“阿洛,”長青王看不下去了,開口道,“你不要胡鬧,嫿嫿是你的表妹,你不可欺負人。”
二皇子覺得自己是有口說不清:“叔叔,我欺負她幹什麽?!誰知道她發什麽瘋,又哭又鬧的。”
長青王今年二十有三,因為他父親與先皇是親兄弟,所以他與當今皇帝的關系非常親密。盡管他年紀很小,但是輩分高,所以別說是二皇子,就算是太子殿下也要給他幾分顏面。
班嫿才不管蔣洛有多委屈,從小到大,每次她進宮蔣洛就欺負她,可是她從小就懂得一個道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所以她愣是沒吃多少虧。後來她長大了,宮裡皇子們大都已經成年,她與皇子們見面的次數便少了很多,除了大場合以外,就很難與二皇子碰面。
哪知道四五年沒怎麽打交道,他竟然跑來跟她搶東西。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京城裡誰不知道她班嫿混不吝的名號?
容瑕見班嫿沒有出聲,以為她是被二皇子嚇住了,扭頭看了過去。
他比班嫿高大半個頭,班嫿又低著頭,所以容瑕能看到的只有她腦袋上的那頂金冠。也不知道這頂金冠是怎麽做成的,金葉子栩栩如生,並且薄如蟬翼,微風襲來便輕輕顫動著,有種華貴逼人的美。
就在此刻,原本低著頭的班嫿抬頭望了過來,一雙大大的眼睛就這麽落入了容瑕的視線。
刷啦。
班嫿頭頂的金葉子顫動得更加厲害,她眨了眨眼,對容瑕露出一個感激地微笑。
容瑕想,這個班郡君笑起來的樣子還挺討喜,眼睛彎彎的,像是天上的月牙。
“表侄女,”長青王向來對漂亮小姑娘很寬容,所以對班嫿笑道,“走,你跟我們一塊兒打獵去。”
“謝表叔。”班嫿朝長青王行了一個禮,然後故作擔憂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表情略有些浮誇。
“別怕,你表哥就是性子直了些,沒什麽壞心思,”長青王瞪了二皇子一眼,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嚇到班嫿,“剛才你獵了什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