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突然就信了邢武那句話,胖虎激動起來果真都不結巴了,罵人都如此利索。
沒有人知道他要幹嘛,連邢武都莫名其妙地看著胖虎,然而下一秒,胖虎就這樣把大曹當啞鈴一樣重重摔在地上,刹那間,整個大地仿佛都震了震,晴也肉眼可見大曹似乎還在地上彈了一下,濺起一片灰塵。
一排烏鴉飛過,所有人都看呆了啊,“哐當”一聲,那位拿著匕首的小哥哥扔了匕首一臉驚悚地盯著胖虎,跟看怪物一樣,直接就被嚇傻了。
晴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她和胖虎認識這麽長時間,他一直是那副憨憨的樣子,誰拿他開涮也從來不紅臉,脾氣好到沒脾氣,這是晴也第一次看見胖虎爆發,還是如此人猿泰山式的爆發,戰鬥力爆表啊!
空氣靜謐了那麽兩秒鍾,他們身後突然就響起了大喇叭,好多戴著紅袖章的老師衝了過來,嗓門最大的就是老朱,直接喊道:“都給我分開分開,有沒有同學受傷?”
然後一眼看見躺在地上的大曹,關切地蹲下身詢問道:“這位同學你還能不能動了?”
大曹直接打開老朱的手,黑著臉罵道:“滾一邊去死禿子。”然後跌跌爬爬扶著牆站了起來。
老朱從事教育工作這麽多年,雖然也跟學生吵過架,但從來沒有被哪個學生這樣罵過,當場就舉起他的喇叭叫道:“你個涼慫,你氣皮開了打轉轉起,個媽你一團子就康完了,你虧你爸啊…”
結果這一嗓子,不僅巷子裡面的老師和學生,就連外面源源不斷跑過來湊熱鬧的人全都被老朱給震到了,一整條街頓時鴉雀無聲,晴也再怎麽也沒想到老朱一激動連方言都飆了出來,雖然她一句都沒聽懂,但看那架勢應該在罵人。
大曹在鞍職向來都是橫著走,連校領導都不鳥的那種,猛地被鞍中的一個禿頭老師指著鼻子罵,頓時來了火,捂著腰上去就要乾老朱,老朱二話不說舉起喇叭就對著他敲下去,嗓子直接破了音:“反了?”
鞍職的老師也上來拉架,趕忙把兩波人分開,老朱回頭又吼了聲:“我們鞍中的人有沒有受傷的?”
大家都看向邢武,老朱幾步走到邢武面前,又看著落在地上的小刀,神色焦急地說:“你趕緊去處理一下,哪個陪邢武去?”
“我去吧!”
晴也奮力從一群男生堆裡擠了進去,老朱一看是晴也啊,鄭重地對她交代道:“行,你先陪邢武去處理下傷口,問問醫生要不要打個破傷風。”
“好,我知道了。”
晴也順手就像扶老佛爺一樣扶起邢武受傷的胳膊,還關切地說了句:“我們先走吧,慢點。”
邢武低眸盯著她那假模假樣的表情看了眼,一排句號心中過。
他們剛出巷子,後面胖虎他們也喊了起來:“朱老師,我們也陪邢武去醫院吧。”
老朱喇叭一喊:“人家是受了傷,你們一個也別想走,不管是鞍中的還是鞍職的全部都跟我回學校接受調查。”
……
要說剛才晴也在老朱面前表現得關切倒也不是假的,一出巷子,晴也立馬就拿起他的膀子問道:“疼不疼?”
邢武無奈地說:“你舉得再高點我就能更疼了。”
“……”晴也趕忙小心翼翼地給他放了下來,不敢再碰到他了。
還繞到了他另一邊不停催促他:“你走快點啊。”
他膀子還在流血,卻神色自若,反觀晴也倒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說是晴也帶他去醫院,但其實她根本不認路,基本跟在邢武後面穿過胡同抄著近道,胡同很窄,邢武走在前面,她就跟在後面盯著他的背影,他修長的身影幾乎完全擋住了前路的光,讓她滿眼全是他。
邢武忽然感覺一直跟在身後的晴也突然拽了他一下,他回過頭去,看見的便是晴也不安閃爍的眼眸,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抬著眸這樣望著他,但邢武知道她在害怕,他第一次在晴也的眼中看見這樣害怕的神色,想到剛才在那人拿刀出來時晴也失控地叫著他,邢武一顆心突然全部揪在了一起,他回過身直接將晴也攬進懷中,單手環住她,霸道卻溫柔地說:“我不會有事的,這種架從小打到大,禍害遺千年沒聽過?”
晴也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邢武感覺出她的異樣,松開她托起她的下巴:“擔心啊?”
晴也眼神複雜地說:“下次能不能換種解決方式,我就是…感覺心慌慌的。”
邢武突然笑了起來:“換什麽解決方式?找人談心啊?你覺得誰會聽?”
見晴也神色凝重的樣子,邢武蹙了下眉,認真地看著她:“當身邊的人全都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我如果不用同樣的方式那就跟小靈通一樣,站著被打,你覺得我會讓別人動我?”
道理晴也都懂,她也很清楚邢武之所以能在扎扎亭這一帶吃得開,像今天這種架肯定沒少打,可是自從她親眼看見那人拿刀朝邢武捅過去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驟停了,她很久沒有這種害怕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她眼睜睜看著醫生給她媽蓋上白布。
晴也突然很難受地拽著邢武的衣服,像即將溺水的人緊緊拽著可以拯救她的浮木,她從來不知道她那麽害怕邢武出事,雖然他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可那種後怕的感覺快要把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