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武“嗯”了一聲。
晴也立馬站了起來:“你不會…不會去找他打架的吧?”
邢武瞥了眼她一臉緊張的樣子,淡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會,放心。”
“那你去幹嘛?”
“找他做個了斷,晴也,這件事我不可能息事寧人,我這個頭好低,大不了我顏面掃地,一文不值,但往後黃毛他們,包括大黑那幫人都會抬不起頭,大曹那邊的人更會得寸進尺,沒人想找事,但有些事不解決不行。”
晴也沉默了,她聽懂了邢武的意思,站在她的角度來看,她不希望邢武去找大曹,她不希望他往後的生活都像在刀尖上遊走,可有些事情並非她想的那麽簡單。
邢武在扎扎亭從小就是孩子王,這麽多年身邊的兄弟都以他馬首是瞻,他一旦向大曹低頭,那麽跟著吃苦的不會只有他一個人,他那些兄弟都會被大曹的人壓榨,邢武可以不管自己,但不可能不管扎扎亭這片兄弟的利益,更何況火災這件事他也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他要考慮的事情很多,顧及的人也很多,怪不得這幾天連覺都睡不好,她不再勸他了,只是對他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晴也…”
“我不管。”
她既然無法阻止邢武去見大曹,那麽她也得跟著他,否則她一個人在旅館等他肯定要擔心瘋了,邢武最終還是依了她。
初五那天所有人約在扎扎亭十字路口的小店那,晴也和邢武過去的時候都怔了下,街邊站了十幾號人,邢武只是讓大黑陪他走一趟,沒想到黃毛胖虎他們聽說後非要過來,還喊上了狼呆那群鞍中的刺頭們,加上犬牙花臂他們這些社會青年,活像出去打群.架的。
晴也有些忐忑地拉了下邢武:“你確定不是去打架?”
邢武也莫名其妙地朝他們走去,然後看向黃毛:“你們來幹嘛?”
黃毛很義氣地說:“不是怕你吃虧嘛,這種場面怎麽能少得了我們。”
邢武笑了下:“行吧。”
要說起往年過年,邢武基本上也不會怎麽待在家,一幫兄弟能從初一吃到元宵節,要麽就是到處浪,今年過年,年三十之後誰也沒再見到過邢武,就跟人間蒸發一樣,不免感到奇怪,大黑還問了句:“你這幾天幹嘛的啊?”
晴也站在邢武身後莫名感覺有點羞恥啊,邢武倒是面不改色地說:“沒幹嘛。”
“沒幹嘛怎麽天天叫你也不出來?”
邢武回頭望了眼晴也,似笑非笑的不吱聲,這下連狼呆他們都回過頭來望向晴也,問道:“你們這幾天到哪去的?”
這一問,晴也更感覺無地自容了,乾笑著說:“哪也沒去。”
他們也不問了,就感覺這兩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麽鬼?
胖虎安慰道:“你,你們有什麽事跟,跟兄弟幾個說啊,大,大家一起想辦法,武哥,你看你,都,都瘦了。”
“……”晴也直接“噗嗤”笑出了聲。
邢武黑著臉,兄弟心疼他,他無話可說,但他只是運動過量又不是餓瘦的,操!
狂人網咖是靶廠附近最火的網咖,也是大曹那幫鞍職人的根據地,過年狂人的小年輕反而比平常還多。
邢武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留著寸頭雙手抄兜走在前面,他的身後跟了十幾個兄弟,那氣勢一踏進狂人就讓所有人都驚恐地抬起頭來。
晴也跟在最後就聽見四面八方的聲音湧了過來。
“那是鞍中的邢武吧?”
“武哥帶人來了,我們要不要先下機?”
“小武爺怎麽會跑到我們這片來?搞事啊?”
顯然經常來的人對於邢武會出現在狂人都有些詫異。
網管是個和邢武他們差不多大的小哥,鬢角兩邊全部剃光,看著也不像個好人的樣子,迎了上來發給邢武一根煙叫了聲:“武哥。”
邢武接過煙叼在嘴上問道:“大曹呢?”
網管用眼神瞟了眼左邊:“裡面。”然後替邢武點上煙,討好地說了句:“幫個忙武哥,你也知道,裡面那批電腦年前才換的,還是經你的手,你們有事悠著點。”
犬牙立馬瞪了他一眼:“滾一邊去,再逼逼連你外面電腦都砸。”
這個網管外號張呆子,人倒不呆,賊得很,是大曹的人,很會見風使舵,年前網吧老板想換一批電腦,張呆子找到邢武,又買煙又要請吃飯的,讓邢武幫他們配一批電腦,原因很簡單,電子街沒人比邢武更懂組裝和行情,他給出的配置向來性價比高,而且他在電子街混這麽多年往往能拿到別人拿不到的價格,最重要的是,以後電腦出了什麽問題,找他解決,方便。
邢武雖然跟這些人向來不對盤,但是人情歸人情,賺錢歸賺錢,他收下煙,給他報了個還算厚道的價格,答應可以幫他配一批。
結果這個張呆子想賺差價又不知道收斂,在邢武報的價格上加了很多,狂人老板拿著邢武出的單子又找同行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價格報貴了,然後這件事便在靶廠一帶傳開了,都說邢武心黑,做人不厚道。
傳到了邢武耳中,他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找上狂人老板,這才知道是這個張呆子想撈油水,最後狂人那批電腦還是從邢武手上拿的,所以犬牙看見這個張呆子就直接不給他好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