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隔絕了外頭的燭光,穆連瀟的眼睛在黑暗裏依舊看得很清楚。
他輕輕啄了啄杜雲蘿的鼻尖,用眼神細細勾勒著她的五官,她的模樣。
杜雲蘿紅唇微啟,隨著她的呼吸,胭脂香氣縈繞他的鼻息之間,很甜,卻不膩。
穆連瀟低頭去尋她的唇,細細密密的吻,纏綿得叫他片刻不舍離開。
杜雲蘿半垂著眼簾,雙手搭著穆連瀟的雙肩,饒是身子使不出什麼勁兒來,但她就是覺得踏實。
言語無法形容的踏實。
他就在她的身邊,隻這一點,就讓杜雲蘿無所畏懼。
使壞一般的,貝齒輕咬穆連瀟的下唇。
穆連瀟吃痛,驚訝地抬頭看她,卻見杜雲蘿笑了,眉眼彎彎,笑得嬌俏可人。
心中的火,轟然炸開了。
從前便是想,穆連瀟也不能抱她親她,此刻一嘗夙願,本以為胸中的無名火會消散一些,杜雲蘿的這番舉動卻似火上澆油。
那團火越燒越旺,幾乎要將他吞沒。
手掌下滑,沿著身側來回,最終落到那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
剛剛相擁親吻,隔著一層薄薄的中衣,穆連瀟就感受到了此間波瀾,如今手掌輕覆,越發覺得旖旎萬千,也覺得那層中衣分外礙手礙腳。
中衣可比鳳冠好處理多了。
穆連瀟解開杜雲蘿的腰帶,動作麻利,兩人的中衣被扔到了的床尾,他一把拉過錦被,將兩人裹得嚴嚴實實的。
被子下的杜雲蘿又要喘不過氣來了。
堵住她呼吸的雙唇已經放開了,正在她胸口流連,帶著薄繭的手指拂過起伏的山峰,揉捏挑撥,引得杜雲蘿忍不住扭著腰想要躲閃。
卻根本躲不開。
幾不可聞的哢擦一聲,杜雲蘿的身子僵了僵,她又壓到桂圓了。
她就該知道!
從前也是錦蕊收拾的床,就這麼留給她一顆桂圓,這會兒也是如此,不偏不倚就在她腰側附近,她若不動也就罷了,偏偏她扭腰躲閃,正好就壓住了。
杜雲蘿撅了嘴,雙手被穆連瀟箍著,她莫非真要蹬他一腳?
之前想得好好的,事到臨頭了,杜雲蘿才發現她蹬不了,不是捨不得下不了腳,而是雙腿都叫他壓著,她使不出勁兒來。
「世子……」杜雲蘿喘著氣喚他,「我壓到東西了……」
穆連瀟動作一頓,戀戀不捨抬頭:「壓到什麼了?」
壓在身上的力道減輕許多,杜雲蘿半撐起身子,用手摸了摸腰側,把壓碎的桂圓拿給穆連瀟看。
穆連瀟忍俊不禁,大手抹了抹床面,確定沒有碎屑留下:「壓痛了沒有?轉過去我看看。」
喑啞的聲音似蠱惑,杜雲蘿聽話地翻過了身,把細膩光滑的後背展露在了穆連瀟面前。
白皙如玉,美不勝收。
穆連瀟一時有些癡,直到他看到了杜雲蘿的腰側。
大約是壓到了桂圓殼,腰側有一道淺淺細細的紅印。
「這裏?」穆連瀟的指腹在印子上擦了擦。
杜雲蘿的身子一僵,她的腰是最怕癢的。
剛想躲,下一瞬,她的瞳孔倏然一緊,一聲輕叫溢出唇齒——穆連瀟吻住了那處紅印。
纖纖楚腰被穆連瀟握住了,她覺得他雙手的熱度要將她整個人都燒起來,而他在她腰間背上輾轉不去的細吻親咬幾乎要逼瘋了她。
杜雲蘿想翻身,穆連瀟不讓,掙扎之間,本就叫穆連瀟弄得鬆鬆垮垮的肚\兜徹底沒了蹤影,褻\褲也一併脫去,可杜雲蘿又不覺得冷,她渾身燙得厲害。
穆連瀟比她更燙。
他想將杜雲蘿緊緊地、緊緊地箍在懷中,想聽她抑製不住時的輕聲低呼,就像剛才那樣,那突如其來的輕叫簡直叫他發狂。
但他還在剋製,不敢太過放肆,他的雲蘿細皮嫩肉的,一顆桂圓也會在她身上留下印子,他可不想手上不知輕重地弄痛了她。
雖然,這個輕重好難把握,他大概快失控了。
杜雲蘿也有些緩不過勁來,當她與穆連瀟面對面時,她本能地抬手纏住了他的脖頸,半仰起身子去夠他的唇。
穆連瀟低頭壓住了她的唇齒,這一次的吻,遠比開始時更熱烈而綿長。
即便杜雲蘿全情投入,可她只有十五歲,長得又較同齡姑娘小巧,她還是痛得要哭出來。
穆連瀟亦是滿頭大汗,抱著杜雲蘿柔聲哄著順著,一聲一聲喚她的名字。
小臉埋在穆連瀟的脖頸間,杜雲蘿知道他不比她好受,可穆連瀟依舊疼她寵她……
吸了吸鼻子,頭一回都這樣,她分明說了她不怕的。
那就不要怕。
抱著她擁有她的,是她想了念了幾十年的人,是她想要為他生兒育女、一生一世的人,這些痛楚,甘之如飴。
杜雲蘿抬眸,在穆連瀟唇上點了點,笑了。
穆連瀟溫柔的動作漸漸變得狂野,他的雲蘿熱情得讓他難以抗拒。
雖然痛得整個人都要縮起來,但杜雲蘿死死抱緊了他,主動親吻他,即便是情緒起起伏伏,她都纏著他。
穆連瀟長長吐了一口氣,這些時日燃燒在胸中的熾火慢慢散了,整個人說不出的舒坦。
而杜雲蘿已經迷迷糊糊了的,她的腦海裡隻余了一個念頭,不管多青澀的男人,在這種事情上,天生就能無師自通,叫人招架不住。
簡直可惡!
穆連瀟稍稍緩了緩,沒有叫丫鬟進來,抱著杜雲蘿去了凈室。
凈室裡也有地火龍,虧得穆連瀟之前沒有開窗,木桶裡的水還有些溫,他簡單幫杜雲蘿擦拭了一番,又把她抱回到床上。
穆連瀟躺下拉好了被子,累得半夢半醒的杜雲蘿就貼了上來,整個身子往他懷裏鑽。
穆連瀟笑了,一手抱住了杜雲蘿,一手將她散落的長發挽到了耳後。
指腹不經意地擦過杜雲蘿的眼角,觸及一片潮濕,穆連瀟愣怔,她為什麼哭了?是不是他抱得她不舒服了?
很快,穆連瀟聽見了杜雲蘿的聲音。
埋在他胸口,她的聲音啞啞的,她說:「世子,我真的好想你……」
龍鳳燭燃了一半,蠟油似淚一半,順著紅燭往下滑,凝結在了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