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的地方居然住了人?
我猶豫著跨入院子,我姐在後面想拉住我,被黑西裝攔住了。
看這些黑西裝的架勢,不像壞人,因為他們的目光還算是清明且正氣。
都說相由心生,雖然不是絕對正確,但確實有些道理——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他們雖然採取了強迫的方法讓我們過來,可至今基本上沒碰我們一根手指頭。
看著前面兩扇厚重的木門,我隱隱覺得裏面等著我的不會是善茬。
門把手上透著冰冷的氣息,我稍稍用力,打開了房門。
裏面的光線陰暗,厚重的遮光窗簾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幾扇窗戶。
讓我意外的是,這裏面居然、居然是毛坯房?地板都沒有弄,卻依舊擺放了沙發和茶幾,廚房裏面似乎也有了電器。
誰這麼著急啊!住這種房子?
這是還沒修好的房子啊!水泥裡還帶著濕氣,能住人?
「……誰找我?我來了,人呢?」我硬著頭皮低聲問道。
空蕩蕩的別墅,沒人回答我的話。
這種安靜的氣氛越久,我越覺得起雞皮疙瘩。
樓上傳來了摩擦地板的聲音,好像有人朝樓梯口走過來了。
我的目光轉向光禿禿的樓梯那邊。
那裏連欄桿都沒有裝,樓上的燈光也很黯淡,但我看見了一個人的腳。
穿著長褲、平底鞋,腳步沉重的一步步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這人扶著牆壁,一步一步重重的往下走來。
氣氛詭異,空氣中開始傳來沉重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如同破風箱在拉扯。
「……來了……請、請坐……」
這聲音讓我冒起雞皮疙瘩,這是誰啊?
樓梯口走下來的人體型高大,但卻面色灰敗枯槁,看起來像冤魂纏身、被吸幹了精氣那樣!
「你、你誰啊……找我幹什麼?」我忍不住後退一步,手握在門把手上。
「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那人愣了愣,突然怪笑起來:「哈哈哈……也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可能你已經忘了答應過我們的事情……」
我一頭霧水,眼前這人看起來有點兒眼熟,但這種行屍走肉一般的外貌,我肯定是見之不忘的,為什麼我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請問,我答應過你什麼事?可能我還沒來得及去做,你能再跟我說一次嗎?」我小心的回答。
這種狀態下最好別激怒對方,我現在不敢使性子了,畢竟沐挽辰不在,他雖然才進去了兩天,但這種杳無音訊的情況讓我內心很慌張。
可我不能什麼事都不管,我還要保管巫王山城的寶物、還要給苗王城暫住的居民聯繫物資送進去、還要時刻準備著與大首長見面。
這麼多壓力都在我身上,我或許忘了一些不重要的承諾。
對面那人走下來樓梯,站在光禿禿的房間裡,離我幾米遠,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你曾經答應過,幫我去看看我老公在邊境那邊的情況,你忘了嗎?」
老公?這是個女人啊!
我心裏暗暗一驚,眼前這人,個子高大,骨架也挺寬,看起來有一米七五,像個普通男子的身材。
而且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寬鬆大衣,看起來像某種製服的冬裝。
但她看起來好瘦啊!臉頰都凹陷進去了,黑眼圈濃重,整個人輕飄飄的感覺。
「還想不起來?」她冷笑了一聲,突然從衣服裏面掏出了一把手槍。
「啊!」我嚇得叫了一聲,雙手立刻舉起來。
她冷笑著將手槍轉了一圈:「……沒有子彈,你不用怕,我也不敢朝你舉槍……」
「你、你、你是……刀總、呸、盧總的姐姐?!」我恍然大悟。
她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怪笑著看向我。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記得你以前、你以前……」我愕然的看向她。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可是一副女強人的風格,雷厲風行、位高權重、官威很盛的呀!
而且體格強壯,看起來就是在一線摸爬滾打那種女性悍將。
「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她冷笑著,朝沙發走去。
身體輕飄飄,步履卻沉重。
這樣的人在我看來似乎已經病入膏肓。
「……我們不是給了你解藥嗎?當時都給你了,你可別賴在我頭上!」我知道她的身份後,不太怕她了。
因為她受過沐挽辰的教訓,這種擔驚受怕的教訓受過一次,估計她天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是啊,解藥是有用,但是過後我發現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懷疑得了癌症,去醫院檢查又沒問題……我老公忙著邊境的生意,他最近也開始出現這種情況……我弟弟曾經去找過你,但是你行蹤難測,不好找……這段時間我弟弟又去了非洲的幫你弄鑽石拍賣的事情,也很難聯繫上……」
她語氣裡沒有多少敵意,我漸漸放鬆了警惕。
「那你的身體是什麼問題?之前說你老公在邊境那邊發現什麼古怪,可是我真的走不開,要不我幫你找圈內人去看看?」
她看了我一眼,搖頭道:「一般人估計看不好,我隱隱覺得這事情不簡單,他最近失去了聯繫,我不敢走漏風聲。」
「啊?!失聯了?該不會出事了吧?」我嚇了一跳。
她冷笑了一聲:「他如果死了,倒也是好事……就國家現在對官場的嚴苛來看,他如果出事必定會牽連到我以及我們家族……我隱隱感覺他還活著、但肯定出了什麼離奇的事情……你跟這些神秘的事情有牽連,我只能找你來了。」
「……找我幫忙不用搞得像黑幫綁架一樣吧?好好說不行嗎!還把我和我姐劫持過來?」
「劫持?我讓便衣去請你而已,動你一根頭髮了?」她冷哼了一聲:「我弟弟為了你的事情跑非洲去了,你也該給點面子互利互助,幫我處理一下這件事,我真的懷疑他在邊境跟巫蠱一類的事情扯上關係了……」
巫蠱。
我偷偷咽了口唾沫,說真的,我對邊境很抵觸,因為那邊不遠處,就是龍王曾經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