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向我哥,我哥在低頭研究那些刑具,並且在小本本上做著記錄,他似乎也沒感受到異常。
「麻煩你們白跑一趟,先回去吧。」我歉意的笑了笑。
兩個小鬼差沖我傻笑了一下,消失了。
我哥做好了記錄,示意我上去說話。
我們繼續用木板蓋住洞口、然後貼了鎮魂符,我哥弄了個小土堆插上三根紅色的香。
香的青煙裊裊直上,等了很久也沒見異常的晃動。
「怎麼樣啊?你們看到什麼沒有?」老劉神色緊張的問。
我哥打開他的小本本:「裏面有油鍋、木樁、石磨、鐵鈎……你們之前幾個人怎麼死的?咱們對照一下、也提前預防預防。」
老劉被我哥這輕鬆的語氣嚇得快暈了,死了兩個、傷了一個,他哪裏還有心情對照一下?!
我看那個小本本上,我哥還畫了個水果,我無語的問:「你這是肚子餓了?」
我哥瞪了我一眼,悄聲說道:「這可是一個刑具!」
「什麼刑具長這樣?」我不太相信他的話。
「自己手機百度開花梨。」他白了我一眼。
我看他揪著老劉去一邊竊竊私語,就掏出手機來搜索什麼叫開花梨。
這名字聽起來不像是刑具啊,而且我哥還是個靈魂畫手,就畫了一個類似「8」字的梨形,也只有他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了。
看到手機上跳出來的圖片和解釋,我瞪大了眼睛——這、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啊!
從我開始接觸這個圈子,天天都在毀三觀、長見識!
我翻了個白眼,這裏面的刑具看起來更像是一間酷刑小作坊,有可能是以前用來拷問的地方,剛才還掛著風乾的人皮呢。
可是裏面的鬼到哪裏去了?
「那口棺材你們丟哪兒了?傻了吧你們,這種東西居然亂動!」我哥罵了老劉一句,然後轉身對我說:「小喬,走,咱們去找找那黑棺材。」
大型的建築工地,一般會劃出一片區域來堆放建築垃圾,然後定期清理,這口空棺材就被扔到了建築垃圾堆裡。
看著小山一樣的建築垃圾,我哥讓我站在原地不準動:「你別亂動,小心別受傷了,江起雲要發飆的。」
我點點頭,看著我哥爬上去尋找,直到天色擦黑,我哥才呼哧呼哧的把那黑棺給翻了出來。
這黑棺沒有那種鬼氣,反而有一種厚重的氣息,我哥打著手電筒照了一圈,罵道:「活該這些煞筆出事,沒看見刻著滅罪經嗎。」
我蹲下說道:「行了,現在還有幾個人信陰陽鬼神之說啊,大部分都不信了,而且一般人哪裏懂經文……不過這經文怎麼刻在棺材底部啊?」
「應該是用來鎮鬼的,這棺材底部是用來封住那個洞口的。」我哥招呼我一起推開這棺材蓋,用手電筒一照,我看到棺材蓋內部雕刻著黑白無常的圖像,他們面朝棺材底。
「看,有七爺八爺在這裏盯著呢,這黑棺不是亂放的空棺材,估計是多年前被法師用來鎮壓那個刑房裏的東西。」
「那現在怎麼辦?那東西已經出來了,而且這裏要做工地啊,總不能繼續封著吧?」我想著侯少文那憔悴的樣子,如果這個地方搞不好,他估計沒希望爭大權了。
我哥想了想:「要不向你的鬼老公借七爺八爺一用?估計只有他們能拘這厲鬼,只要這厲鬼撲街了,我給下面的刑具消消邪氣陰氣,然後全挖出來曝曬,移土填平就行了。」
我撇撇嘴,順著我哥的話說道:「鬼老公神出鬼沒,晚上才會出現在房裏。」
「知足吧你,要是他晚上不知道去哪兒了,你才該擔心被哪家艷鬼勾走了吧。」我哥打個呵欠,看了看手錶:「走吧,讓他們把棺材搬回去,然後明天我們再來。」
等我倆走回建築工地時,遠遠看到老劉在一間房前聽窗根。
他鬼鬼祟祟的蹲在窗下、時不時的探頭,房裏沒動靜,他忍不住趴到了窗縫上往裏看……
突然他大叫一聲跌坐在地,隨即大吼大叫的喊道:死、死人啦!又死人了!快、快來人啊!
周圍的工友聽到喊聲紛紛開門跑了出來,幾個膽大的踹開了那扇門——
裏面是一個體型較胖的中年婦女,此時脖子被吊在鐵架床的上方,雙腿跪在下鋪。
盧警官來的時候,法醫從屍體身上掏出一個鐵絲髮泡器,就是廚房裏用來打蛋的那種,拳頭大小有彈性。
這不是跟那個開花梨刑具大同小異麽?這種虐殺,怎麼感覺像是處罰啊?
我站在人群處,很快就聽到了一大堆八卦。這女的是跟老公一起住的,在工地廚房打工,工地上男多女少,她經常偷偷摸摸,現在肯定是被老公發現了,老公氣不過就心理變態了。
盧警官很快就部署了命令,然後走過來悄聲對我們說道:「你們是不是有話說?」
我點頭道:「盧警官,嫌疑人身上恐怕有些東西需要我們處理一下,不然即使你們擊斃嫌疑人,也還會有人受害的。」
盧警官目光如刀的盯著我:「小喬姑娘,你哥經常神神叨叨、你也被他影響了,大學生要唯物主義啊,不要學你哥。」
「呸,老子也是大學生!」我哥怒了。
「盧警官,每個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不同,你就讓我們先處理一下,絕對不耽誤你們執行任務,好嗎?這東西你也看到了,很危險的。」我好言相勸。
盧警官皺眉盯著我,此時他耳麥響了,對面彙報了嫌疑人的蹤跡,他沉吟了一下,轉身很酷的對我們點頭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