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去鍾婆婆那裡,鍾婆婆似乎念叨了一句:今天還有個女人來求法子呢……
求的是害人的法子?而且這女人的舉動,跟鍾婆婆教的那個「借壽」的法子很像啊。
「你有沒有回家去翻翻衣櫃,找一下她藏了些什麼東西?」我問道。
老頭搖了搖頭:「我今天看到這些視頻,連家都不敢回了……我連保鏢都沒帶,徑直就來你們家求救……二小姐,君神醫什麼時候才回來啊?我現在根本不敢看到這女人——我覺得她比女鬼還可怕。」
「君師兄出遠門,今天肯定回不來啊,你過幾天再來看看吧。」我說道。
他搖頭道:「不、不……我感覺離開這裡就會出事,那女人肯定算計著我,只有這裡、只有這裡她不會想到……能不能讓我在這裡住幾天?」
啊?我頓時垮了臉,我家雖然門外有兩排廂房,但早就不收過夜的病人了。
「二小姐,你、你、人美心善,求你收留我,我好好想想怎麼處理這事、我不敢跟家裡人聯繫,我怕那女人追過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哦、對了!我有錢,我付房費!」他語無倫次的說道。
誰稀罕這點兒房費啊!我是嫌他帶麻煩上門!
邱師兄在外面偷聽了半天,此時敲了敲門走進來,我立刻甩鍋給二師兄道:「這是我二師兄邱大夫,目前代君師兄處理家中事務,你可以求他,他要是答應收留你,你就住吧。」
二師兄瞪了我一眼,一進門就把麻煩事推給他。
我吐了吐舌頭,溜出門房,打電話給君師兄彙報這件事。
君師兄的聲音很快響起:「……小師妹啊,又惹禍了?」
「沒有!」
「那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想你了不行嗎?」
「呵呵,真假……說吧,家裡有什麼事?」糖衣炮彈對君師兄一點兒用都沒有。
我在廊下把這老頭的事情說了一遍,君師兄在手機那邊冷哼了一聲:「早說了去他家看看,他自己推三阻四百般不願,估計怕我看到什麼尷尬的東西,他這種隱瞞也屬於諱疾忌醫的範圍……若不是看在他求醫的態度尚可,我也懶得理他。」
「……一年五百萬的顧問費啊,師兄,你怎麼也得幫人家過一道坎唄,我看他比上次蒼老多了,而且精神都有些問題。」我看在小錢錢的份上,幫那老頭求了求情。
其實是因為想到了鍾婆婆那恐怖的樣子,我也不想自己家的病患被術法所害。
君師兄沉吟了一下,低聲道:「小師妹,這邊的情況比較棘手,師父一個人應付不來,我也在幫忙,暫時趕不回去……若他在家裡不願走,就暫時收留他,過兩日看我能否趕回來一趟吧。」
能讓君師兄這麼為難,還把我老爹「陷」在那邊這麼久,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情況啊?
「小師妹,那個沐挽辰有沒有欺負你?」他語氣有些疲憊的問。
聽到他這語氣,我莫名有點兒心疼,君師兄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應該給他打這一通電話的。
「沒有啊,誰欺負誰還說不定呢……師兄他不是壞人,你別擔心我,自己注意身體啊。」我真心的說道。
君師兄無奈的輕笑兩聲,又叮囑了我幾句,就掛了電話。
我的心情莫名低落,君師兄那麼厲害的人也會露出一絲疲憊的語氣啊……
是不是我們太依賴他了?
我走回房間,沐挽辰還在八仙桌上坐著,他對我書房裡這些近代的書很感興趣,幾乎每次來都去找書看。
「那老頭想賴在我們家不走了。」我無頭無腦的說了一句。
沐挽辰輕笑道:「誰叫你碰上了呢,有些事情總有機緣,碰上了也沒法子。」
「……你知道什麼事?」我驚訝的問。
他點了點頭,指了指桌上的兩個符紙疊成的小人:「你想用哪個?」
「做什麼?」我沒反應過來。
「幫你跑腿的,省得你自己去聽窗根。」他的手指動了動,其中一個符紙人立了起來。
一個黃色、一個紅色,直接用符紙疊成。
「有什麼區別嗎?」我第一次親眼見到紙人行動,有點害怕的躲在他身後。
「沒什麼區別……巫符的用途不同而已,可以讓它們跟著那老頭,回家去看看情況,如果那女人在施行害人的巫術,只需要切斷了巫術的媒介,就能讓她被反噬。」沐挽辰對黃色那個紙人動了動手指。
一股涼涼的風平地而起,將它送到窗戶邊,夜風就這麼把它掠走了。
「真的有用嗎?」我有些懷疑。
「……稍後你就知道了。」
我不是懷疑沐挽辰的「專業知識」,而是因為我自己見識少、難以想象這些術法真正施行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睡到後半夜,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扯我的頭髮,我以為頭髮被自己壓住了,伸手扒拉了幾下,居然還在扯!
想著我屋裡時不常會出現一個女鬼,我努力睜開眼睛伸手擰開床頭燈。
「啊!」頭髮上掛著一個紅色的小紙人。
「小王妃、小王妃。」小紙人發出了熟悉的聲音。
「……亮小哥?」我愣了愣。
「嗯吶!是我啊,這是巫王大人的攝靈術,快點兒,那老頭失了魂一般走出去了。」
我趕緊套上衣服,拎著小挎包往外走。
家裡內院現在只有我在,驚動不了什麼人,我打開大門看了看,廂房的門開了,那老頭自己跑出來了!
可這大晚上的,我不敢出門啊。
好在沐挽辰立刻就出現了,他把紅色的小人從我頭髮上摘下來,訓斥阿亮道:「你想在她頭髮上掛多久?」
「嘿嘿,紙人腿短,讓小王妃帶我走路嘛,快點啊,那老頭不知道會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