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後, 一個裝修古風的飯廳露了出來。
坐在靠門沙發上的容洲中和時緯崇聽到聲音後齊齊扭頭看了過去,然後和剛好被時進推到門口的廉君對上了視線。
“晚上好。”廉君抱著購物袋客氣招呼。
空氣瞬間安靜。
時緯崇眉頭一皺,容洲中嘴角一拉,兩人對視一眼, 又默契十足地把視線投向了站在廉君身後的時進。
“我怎麼覺得, 你們好像對我帶的家屬有那麼點敵意。”時進表情一垮,扶著廉君的輪椅直接後退轉身, 說道, “不歡迎我們算了, 三哥生日快樂, 你們慢吃, 我先走了。”說完邁步就想溜。
他可還趕著去約會呢。
站在門邊的向傲庭急了,連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勸道:“沒有不歡迎你們, 小進你別多想,大哥和三哥只是沒想到廉先生也來了, 有些驚訝而已。”說完朝室內的時緯崇和容洲中看了一眼。
時緯崇也回了神, 勉強斂住表情和情緒, 起身朝著時進走去, 說道:“小進, 先進來吧……廉先生, 歡迎你過來。”
“謝謝。”廉君態度依然客氣, 神情卻偏冷淡, 一副是走是留全看時進意思的模樣。
時進被向傲庭按得停了步, 看一眼走過來的時緯崇,沒說話,又看向了依然穩坐在沙發上的容洲中,要他這個壽星表態的意思很明顯。
容洲中可沒時緯崇那麼依著時進,見他看過來,黑著臉問道:“你剛剛說廉君是你的什麼?”
“家屬啊。”時進理所當然回答,伸手親密地按住廉君的肩膀,鄭重介紹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以結婚為目的交往的男朋友,廉君,希望各位兄長能對他友善一點。”
這話一出,廉君勾了唇,時緯崇繃了臉,向傲庭皺了眉,容洲中則直接炸了,問道:“結婚為目的?交往?時進你瘋了嗎? ”
時進故意臉一板,推著輪椅邁步就走。
容洲中噎住,氣得起身想去和他“講講道理”。
時緯崇忙轉身攔住他,向傲庭則再次按住了時進的肩膀,說道:“小進,你先別走,今天我們聚在一起,除了給老三慶生外,還有點事情要和你談,你別衝動。”
果然不是單純的要過生日,他就說費御景那種大忙人,怎麼可能會因為給兄弟過生日這種理由丟下工作。
時進詐出了他們的真實目的,順勢停步,側頭問道:“你們想和我談什麼?”
向傲庭為難地皺了皺眉,回頭看一眼房內的時緯崇和容洲中,回道:“談……”
“都站在外面幹什麼?”費御景的聲音突然從前方不遠處響起。
向傲庭打住話頭,朝著聲音傳來處看去。
還拖著行李箱的費御景皺著眉從走廊那邊走過來,身後跟著仍是一副休閒學生打扮的黎九崢。 兩人快速靠近,費御景看一眼時進和時進推著的廉君,又看一眼向傲庭按著時進肩膀的手,聽到包廂里傳來的容洲中和時緯崇的聲音,大概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沒有理時進和向傲庭,而是看向了廉君,說道:“你來得正好,今天我們要和時進談的事情比較重要,你幫時進把把關也好。時進馬上要上大學了,他需要一些保障。”
保障?
廉君聞言眼神一動,側頭喚了時進一聲。
時進眉毛一抽,應了一聲他的呼喚,看向費御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可真會抓重點,知道只要說服廉君,他就肯定不會再鬧了,狡猾!
費御景被他瞪了,皺著的眉頭反而鬆了開來,說道:“就你小聰明多……進包廂。”說完先一步邁步朝飯廳走去。
時進扭頭目送他進屋,心裡沒勁地低哼一聲,扶著廉君的輪椅轉身——說實話,他還是很想知道這幾兄弟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的。
黎九崢快趕一步走到他身邊,看一眼廉君,突然問道:“在治療嗎?”
時進心裡一驚,側頭戒備地朝他看去。
“你們前一陣才去過療養院,他的氣色變化也太大,治療這種事很容易就推測得出來,我畢竟是醫生。”黎九崢說著,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時進,說道, “這是我大師兄的名片,他很擅長解決神經方面的問題,嘴也嚴,給。”
廉君中了神經類毒素的事,外人稍微打探一下就能知道,不是秘密。
時進糾結了一下下,還是把名片接了過來,問道:“為什麼?”
“還你過年時的春捲和餃子。”黎九崢回答,側頭對上他的視線,眼裡不再有那些隱藏的殺意後,居然顯得有點軟,突然問道,“聽說四哥吃過你親手包的餃子?”說完並不等時進的回答,加快腳步進了飯廳。
時進扭頭看向向傲庭。
向傲庭有點尷尬,解釋道:“我不是故意告訴他的,就是不小心在群裡提了一嘴……”
“你們還有群?”時進不敢置信,心中恍然大悟。
難怪他這邊的動向,只要有一個哥哥知道了,剩下的哥哥就會全部知道,原來他們居然拉了群! 真是……真是太八卦了太卑鄙了!
向傲庭見他瞪大眼看著自己,越發不自在了,拿出手機說道:“你賬號多少,我把你也拉進來吧,大家平時可以多聊聊,溝通是很重要的。”
時進直接拒絕,面無表情說道:“不必了,我沒有賬號那種東西。”他現在沒進群,就已經時不時被電話短信騷擾了,這要是進了群,那不得天天被消息震來震去? 太可怕了,遠離遠離,必須遠離。
……
在時緯崇和費御景的協調下,六兄弟加廉君七個人,終於順利地在飯廳內間落座。 可憐的跟班卦二被留在了外間,獨擁一桌美食。
菜陸續上齊,時進掃一眼菜色,發現大部分都是廉君不能吃的,便喊來服務員,單獨給廉君添了兩道菜。
黎九崢見狀,眼裡閃過一絲了然。
在黎九崢這個醫生眼裡,時進給廉君單獨點菜的行為是在幫廉君忌口,但在其他幾個不明真相的兄弟眼裡,時進這行為就是在公然秀恩愛。
今天擺宴的正主容洲中看時進的行為看得額頭青筋直蹦,索性扭頭眼不見為淨,開口說道:“謝謝大家過來,都吃吧。”
這場生日宴只是一個為了拉時進過來談事情而隨便找的由頭,今天雖然確實是容洲中的生日,但容洲中本人對過生日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所以態度並不算積極。 大家也都心裡了然,所以也沒什麼真的要給容洲中過生日的意思,聞言紛紛拿起筷子,準備邊吃飯邊和時進談事情,希望美食能緩和一下談話的氣氛。
“等等,怎麼就吃上了,蛋糕呢?生日禮物呢?都沒有嗎?”時進突然開口打破一室寂靜,一臉的義正言辭,說道,“你們過生日會不會太隨便了,三哥可是又老了一歲啊,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服務員,拿個蛋糕上來!”
咔。
容洲中手裡的筷子錯在了一起,敲出一聲不詳的音節,咬牙切齒說道:“小兔崽子,你說誰老了一——”
“三哥生日快樂,給,生日禮物!”時進突然起身把購物袋塞到容洲中懷裡,把他的話全部懟了回去。
容洲中被購物袋砸了一臉,回神後先看到的是購物袋上的商標。 那個商標很好認,是一個大牌男士皮包的商標,容洲中剛好很喜歡這個牌子的包。
容洲中的心情頓時變得有點點複雜,臉上的怒氣都有點擺不下去了。 他把購物袋拉下來,表情古怪地擰著,邊去摸購物袋裡的東西,邊略顯彆扭地說道:“沒想到你還知道我喜歡什麼,你是不是又去我的粉絲站打… …嗯,這是什麼?”
知道真相的向傲庭低頭,專心數面前芝麻球上的芝麻。
廉君則側頭看向表情正經,眼神卻亮得出奇的時進,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其他幾個兄長則全都朝著容洲中看了過去,心思出奇的統一——沒想到小進還給老三/三哥準備了禮物,不過這果然是小進會做出來的事,不知道小進給老三/三哥買的什——
容洲中一臉疑惑地把購物袋裡的東西拉了出來。
一隻卡通五彩蜈蚣抱枕掙脫購物袋的束縛,被容洲中提在了手裡。
容洲中的表情一秒僵硬,桌上其他幾兄弟的表情也齊齊凍住,黎九崢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出聲問道:“這是……蜈蚣?”這世上有這麼肥這麼花的蜈蚣嗎?
一句蜈蚣出口,彷彿是機器人被按下了開關,容洲中突然回神,表情一變,丟開抱枕,摀住嘴衝進了衛生間。
桌上所有人齊齊朝著時進看去。
“恐懼是可以克服的。”時進搖頭嘆氣,一臉“我這是為了他好”的表情,認真說道,“不就是睡覺的時候被蜈蚣爬到臉上了嗎,沒什麼的,這種事情,很快就能忘掉的。”
時緯崇&費御景&黎九崢:“……”這種可以歸類為童年陰影的事怎麼可能忘得掉,你是魔鬼嗎?
向傲庭頭疼扶額,默默嘆氣——三哥以前或許是忘了,但有了那個抱枕,這事估計一輩子都要忘不掉了。
十五分鐘後,容洲中回來了,臉上沾著水,表情很難看。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邊,彎腰撿起地上的蜈蚣抱枕,看向時進,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道:“小兔崽子,幾個月後就是你的生日,你給我等著。”
時進無所畏懼,甚至還能繼續作死:“三哥,你明年的生日禮物我已經想好了,蜈蚣挂件怎麼樣,可以掛在手機上的那種。”
容洲中臉一黑,沉聲喊來服務員,一口氣加了五六盤帶黃瓜的菜。
時進冷哼一聲,說道:“幼稚!”
其他幾位哥哥:“……”你很成熟嗎? 大家都是兄弟,能不能不要互相傷害了?
……
鬧了一場,時進要的蛋糕上來了,容洲中要的黃瓜菜也上來了,桌上的氣氛莫名和諧了那麼一點點。
“先把蛋糕切了吧。”時進終於良心發現,賣了壽星一個面子。
容洲中冷颼颼看他一眼,起身拿起刀,像殺仇人一樣用力戳上蛋糕,然後砰一聲坐下,說道:“切完了,吃飯!時進你要是再敢廢話,我就把你小時候的果照貼到微博上!”
廉君皺眉,側頭朝他看去。
“他是騙人的,他根本沒有我的果照。”時進忙把廉君的臉掰回來,讓他喝湯,“快吃快吃,你吃飯的時間必須規律,現在都六點多了,已經比平時晚了。”
廉君順勢收回視線,聽話地喝了一口湯。
時緯崇等人見到這一幕,莫名覺得桌上的菜都變得難吃起來。
……
吃飯的時候大家默契地沒有說正事,只裝作閒談的樣子,問了問時進高考和填志願的事。 時進挑著能說的說了,也沒特別針對他們。
一頓飯吃完已經到了七點多,時進記掛著約會的事,便主動提道:“你們想跟我談什麼?”
幾兄弟齊齊一頓,最後由時緯崇做主,喊來服務員撤走了桌上的碗盤,上了一些喝的,等服務員走後,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是這樣的,上次我想轉讓股份給你,你不願意接受,當時也是我考慮不周,自以為是為你好,反而給你造成了一些困擾。所以我考慮了一下,聯繫了一下御景他們,拿了另一個方案出來。”
費御景配合地打開腳邊的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說道:“這是我趕出來的,可以直接簽。”
剩下幾兄弟的表情也正經起來,稍微坐正了身體。
時進皺眉,看向費御景拿出來的那一大堆文件,問道:“這是什麼?”
費御景回道:“是父親所有的不動產和私人存款的轉讓贈予文件,另外,由我和大哥做主、我們五兄弟共同出資,大家一起給你建立了一個信託基金,以後你上學、就業、置產等等生活所需,全都可以從基金裡拿錢。”
居然是基金?
時進意外,然後眉頭皺得更緊了,問道:“你們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我不需要。”
“這不是我們給你的,是父親給你的。”費御景把文件往他面前一推,解釋道,“當初你把遺產平分給了我們五個,我們當時只接受了股權部分,不動產和存款是全都沒有動的,所以這些依然是屬於父親的東西。”
“你當我是傻子嗎,我不要。”時進還是拒絕。
費御景看著他抗拒的樣子,突然摘掉眼鏡靠到了椅背裡,問了個他一直很想問的問題:“時進,你在怕什麼?”
“費御景。”廉君沉聲喚了他一聲,擺明了不喜歡他現在和時進說話的態度。
時進伸手攔了一下廉君,直接對上費御景的視線,回道:“我怕很多東西,這些不是能讓我生活無憂的錢,而是會讓我粉身碎骨的催命符。我就直白說了,你們我現在已經不怕了,但我怕你們的母親,或者說是和你們利益相關的人。”
大家聞言都皺了眉,聽過一次這種言論的時緯崇更是暗了臉色,緩聲安撫道:“小進,你太敏感了,這些東西並不會害到你。”
時進擺出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態度,將不配合堅持到底。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容洲中忍不住開了口,說道:“時進你是談戀愛談傻了嗎?我媽自個開了那麼大一家公司,有錢又有閒,天天包小白臉日子過得快活著呢,哪有空來動你這條小命。”
黎九崢也開了口:“我媽也不會,因為她已經去世了。”
眾人:“……”
小死抖了抖,說道:“進進,黎九崢是在說冷笑話嗎,好冷。”
“……反正我不要這些東西。”時進堅持不簽文件。
向傲庭見時進這滿身防備的樣子,猜他是被過去的事情傷害得太深,怕從他們這拿到好處後會受到傷害,有點心疼,剛準備開口安撫一下,一陣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眾人齊齊朝聲音傳來處看了過去,時緯崇皺眉,從兜里摸出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選擇掛斷了電話。
費御景難得露出了不喜歡的態度,問道:“又是她?”
“嗯,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時緯崇接話,話音剛落,手機鈴聲就又響了起來。 他像是沒辦法了,起身抱歉地看了眼眾人,說道:“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時進已經根據時緯崇的反應猜出了來電人是誰,看一眼自己腦內的進度條,心思一轉,突然起身說道:“大哥,只要你在這接了那個電話,我就簽這些文件,你聊多久,我就簽多久。”
時緯崇停步,側頭朝他看去。
“答不答應?”時進拖過那些文件,拿起了筆。
時緯崇深深看著他,手掌緊了緊,拿出手機,按了接聽。
“喂,緯崇你在哪裡?”
放大的聽力裡,徐潔的聲音格外清晰。 時進心思一定,直接翻開第一份文件,讓小死快速掃描一遍內容,確定沒什麼陷阱之後,簽了字。
時緯崇見狀拿起手機,和徐潔聊了起來,騙徐潔他在外面和人談生意,會晚一點回去。
一份又一份,時進快速把所有文件簽完,抬頭看向時緯崇,說道:“這些不動產和錢我全部收下,基金你們愛成立就成立,我也阻止不了你們,你們開心就好。”說完把筆一放,將文件推回了費御景面前。
費御景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時緯崇手裡的手機,若有所思。
時進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在安靜的室內十分清晰,電話那邊的徐潔顯然也聽到了他的話。
她的聲音立刻拉高,厲聲說道:“緯崇你到底在哪!你給了那個野種什麼東西?”
小死緊張提醒:“進進,你的進度條漲了,800了!”
直接從600漲到800,徐潔果然有問題!
時進看向時緯崇,面無表情。
時緯崇用力閉了閉眼,直接把徐潔的電話掛了,看向時進,問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是,這就是我想要的。”時進肯定回答,說道:“大哥,你不是說這些東西不會害到我嗎,那我就讓你看看,這些東西最後會不會害到我。三哥,多謝招待,告辭。”說完推住廉君的輪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包廂。
外間的卦二見他們出來,忙邁步跟上。
內間安靜了下來,費御景看向時緯崇,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小進為什麼對你母親的敵意那麼大?”
“……是我母親先對小進表現了敵意。”時緯崇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抬手扶住了額頭,表情晦暗,“是我的問題……御景,你說得對,我那次就不該堅持去看小進。”
所有人都皺眉看著他,想起徐潔的為人和時進的倔強,突然都覺得今天這場飯局有點愚蠢。
“真是麻煩。”容洲中靠到椅背裡,側頭看向已經被塞回了購物袋裡的蜈蚣抱枕,伸手把它拽了出來,拽完見購物袋底部還放著一個包裝低調貴氣的小盒子,愣了愣,把盒子拿出來,打開來一看,見裡面裝著一個大氣簡約的男士錢包,表情一頓,又看了看蜈蚣抱枕,稍顯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嘆道,“你們真的是……麻煩啊。”
……
時進扶著廉君坐上車,自己也坐了上去,帶上車門,看向飯莊大門。
小死突然開口:“進進,你的進度條又降了,790了。”
時進一愣,心情變得有點複雜,長嘆口氣靠在椅背裡,看著自己的進度條,在心裡說道:“小死,你說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在猜到應該是徐潔打了電話給時緯崇之後,他心裡立刻冒出了一個想法——與其去躲避猜測未知的危險,不如想辦法激化矛盾,逼危險擴大。
千日防賊實在太累,要想快點解決這些破事,想辦法把賊逼出來,一次收拾個乾淨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這樣的話,時緯崇肯定會背上很多負面的東西。
小死笨拙安慰道:“沒什麼對不對的,進進,等進度條消了就好了,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真的會好起來嗎。
時進的視線不自覺落到了廉君的進度條上,想起廉君正在穩步進行的治療計劃,眉眼緩了下來——好像確實會好起來……
“時進。”廉君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語帶安撫。
時進回神,側頭看向他,想到自己還沒完成的約會計劃,又慢慢振作了起來,回握住廉君的手,問道:“今天你一天都會聽我的,對不對? ”
廉君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點頭:“嗯,都聽你的。”只要你開心起來。
時進於是笑了,變魔術似的從座椅底下拉出一個袋子來,期待說道:“那你先換上這身衣服。”
廉君一愣,看向他手裡裝衣服的袋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跳了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