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才再次聽到女人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哭腔。
“我可以再見見你嗎?”
花漫漫這次沒有再拒絕:“可以。”
女人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急忙說道。
“你明天有空嗎?我明天來學校接你吧。”
花漫漫:“明天我要搬行李,要不改天再……”
女人急忙打斷她的話。
“我有車,我可以幫你搬行李。”
花漫漫:“不用麻煩你,我可以自己打車。”
女人幾乎懇求般說道。
“就讓媽媽為你做一點事情吧,求你了。”
花漫漫抿了下唇,到底還是沒能狠心拒絕,低聲說道。
“你知道我的學校在哪裡嗎?”
女人急忙說道:“知道知道,我明天早上開車來學校找你。”
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開心。
花漫漫將自己的寢室門牌號告訴對方,然後掛斷了電話。
她回到寢室裡,正好聽到室友們在商量明天怎麽搬運行李。
其中一人衝花漫漫說道。
“我們打算把行李打包寄回去,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寄?咱們人多還能打個折。”
花漫漫搖搖頭:“不用,明天有人來接我。”
室友們都很好奇,八卦兮兮地追問。
“誰來接你啊?該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花漫漫笑著反問:“你們看我像是有男朋友的人嗎?”
她心想,男朋友是沒有的,老公倒是有一個。
只可惜隔得太遠,沒辦法使喚他。
說到男朋友,室友們的話題立刻就從搬運行李轉移到了戀愛八卦上面。
花漫漫躺回到床上,按亮手機。
手機的屏幕背景是一張手繪畫像。
畫的正是李寂,他穿著緋紅華服,烏發被金冠固定住,狹長的眉眼斜斜看過來,仿佛高高在上的魔神,不把這時間的一切都放在眼裡,張揚肆意。
這是花漫漫親手畫的。
每每相思病發作的時候,她都會看一看這副畫。
也不知道李寂如今過得如何了?他有沒有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
花漫漫抱著手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次日一大早,花漫漫就接到電話。
女人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
“漫漫,媽媽到樓下了,現在能上來嗎?”
花漫漫坐起身,抓了抓凌亂的頭髮:“嗯,你上來吧。”
她丟開手機去洗手間裡洗漱。
剛洗完臉,她就聽到有室友在喊。
“漫漫,你媽媽來了!”
花漫漫走出洗手間,看到了站在寢室門口的女人。
女人看起來比花漫漫記憶中的樣子更加成熟,她穿著白色真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顯得很是高挑,長長的卷發披散在身後,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
花漫漫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的媽媽名叫宋意弦。
在她的印象中,媽媽是個非常傳統的女人,自從跟爸爸結婚後就一直待在家裡,當個全職太太。
哪怕後來爸爸破產,整日酗酒打人,媽媽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直到忍不下去了,她才偷偷跑了。
此時出現在花漫漫面前的女人,眉目沒什麽變化,但身上的氣質卻發生了很大改變。
她看起來比以前自信了很多。
當宋意弦看到漫漫的時候,臉上立刻露出溫柔的笑容。
“漫漫,你們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給你們帶了早飯過來。”
室友們齊聲向宋意弦道謝,然後嘻嘻哈哈地招呼漫漫過來吃飯。
“漫漫,有你最愛吃的小籠包誒!”
花漫漫走過去,從室友手中接過筷子,和她們一塊吃了起來。
在她們吃飯的時候,宋意弦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看著。
等吃飽喝足後,大家又重新忙活起來。
花漫漫將衣服往行李箱裡放。
宋意弦趕忙說道:“讓我來吧,我最擅長收拾東西了。”
花漫漫:“不用,我自己能收拾好。”
遭到拒絕的宋意弦心裡很失落,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她轉而打開另外一個箱子。
“我幫你把這些書收進去吧?”
花漫漫看了她一眼,這次終於沒有再拒絕她。
宋意弦頓時就開心極了。
她將桌上的書籍一本本擦乾淨,整整齊齊地放進箱子裡,就連架在書本中間的草稿紙也被她珍而重之地收進了箱子裡面。
花漫漫的東西並不多。
母女兩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把東西全部收拾妥當。
宋意弦想要把箱子搬下樓,無奈她力氣太小,又穿著高跟鞋,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箱子提起來。
最後是花漫漫一手拎著一個行李箱,穩穩當當地走下了樓。
這一幕看呆了宋意弦。
漫漫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她自然不知道,這是因為花漫漫跟隨李寂學習武功的緣故。
哪怕花漫漫已經換了具身體,但李寂交給她的武功招式和心法,她仍舊記得清清楚楚,平日裡沒事就練一練,她的力氣自然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宋意弦開車將花漫漫送回到出租屋裡。
看著狹窄老舊的出租屋,宋意弦心裡很不是滋味。
“漫漫,我剛才看過了,這地方連個門衛都沒有,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不安全,不如你搬去我那兒住吧?我的公寓裡面還有空余的房間。”
花漫漫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頭也不抬地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謝謝,不必,我在這裡住得挺好。”
宋意弦不死心地道:“你要是不想跟我住一塊的話也沒關系,我可以另外給你找個住的地方。”
花漫漫是真的不想搬家。
反正她不會在這個世界久留,說不定過兩天她就穿越回古代了。
她懶得搬來搬去的,麻煩!
花漫漫:“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請回吧。”
宋意弦不想走。
好不容易才見到女兒,她想跟女兒多待會兒。
“快十二點了,我們一起去吃個午飯吧?”
花漫漫:“不用,我打算自己做飯。”
宋意弦忙道:“那我去超市買菜吧?我給你做飯,我記得你愛吃蝦,我給你做油燜蝦吧?”
花漫漫抬頭看她,見她眼裡滿是期盼。
花漫漫歎了口氣:“你不必如此,我已經不怪你了。”
小時候她的確怨恨過媽媽,她恨媽媽為什麽要拋下自己。
後來長大了,經歷得多了,她其實也挺能理解媽媽的。
那時候的媽媽自身都難保,哪裡還能顧得上她這麽個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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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