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落地後,花漫漫立刻將李洵放下,並對他說道。
“你先跟著小花走,它會帶著你找地方躲起來的。”
李洵急忙追問:“那你呢?”
花漫漫:“我還得回去,不然會引起臻貴妃的懷疑,不過你放心,我和你外祖母很快就會出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宮。”
李洵依依不舍地看著她。
“你們快點出來啊。”
“好。”
花漫漫目送李洵和三花貓離開。
等人走遠了,她這才借助輕功翻過圍牆,回到玉芙宮中。
她提著食盒回到膳廳,將裡面已經熱好了的蛋黃酥端出來,放到食案上。
臻貴妃伸出纖纖玉指,捏住一塊蛋黃酥,卻沒有吃,而是歎了口氣。
“要是漫漫在這兒的話,她肯定會很喜歡吃這個蛋黃酥。”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花漫漫不由得心頭一緊。
她的腦袋又往下低了些,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何氏想起已經故去的女兒,心裡很是難受。
但她面上卻還要努力擠出個笑容。
“漫漫都已經過世那麽久了,就莫要再提她了,免得讓娘娘傷懷。”
臻貴妃:“如今這天京城裡,還能記得漫漫的人已經不剩幾個了,也就只有母親還能跟本宮聊一聊她的事兒。”
說到最後,她又將蛋黃酥放回盤子裡,神情還是哀傷。
何氏寬慰了她幾句。
可惜沒用。
臻貴妃的情緒始終沒有好轉。
她沒有胃口繼續用膳,但又不想浪費了何氏的一番好意,余光瞥見站在何氏身後的花漫漫,隨口問了句。
“你叫什麽名字?”
花漫漫生怕引起懷疑,小心翼翼地應道。
“奴婢名叫紅豆。”
臻貴妃:“紅豆……名兒還挺好聽的,這些蛋黃酥便賞給你了,你趁熱吃了吧。”
花漫漫趕忙謝恩,上前端起蛋黃酥,退到一邊,低頭吃了起來。
加熱後的蛋黃酥格外香甜,入口酥脆,回味無窮。
為免被人看出端倪,她沒敢暴露本性,始終都是小口小口地吃著,咀嚼時也是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臻貴妃卻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何氏注意到這一點,試探性地問道。
“娘娘在看什麽?”
臻貴妃指了指花漫漫,道:“本宮總算知道母親為何要將她留在身邊了,她確實跟漫漫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吃東西時的模樣,很是可愛,讓人忍不住也想多吃點東西。”
何氏笑了下:“是啊,確實挺像的。”
花漫漫:“……”
她都已經刻意放慢進食的速度了,為什麽還會被人看出相似來?
臻貴妃問她:“蛋黃酥好吃麽?”
花漫漫趕忙擦乾淨嘴角,恭恭敬敬地回答。
“很好吃。”
臻貴妃莞爾一笑:“以後你留在宮裡,想吃多少蛋黃酥都沒問題。”
聞言,花漫漫和何氏都是一驚。
何氏急忙開口:“娘娘此話是何意?”
臻貴妃原本就只是隨口那麽一說,並未當真,此時見到紅豆受到驚嚇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妹妹。
兩人受驚時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這讓臻貴妃心裡忽然萌生出個念頭——
不如就將紅豆留在宮裡吧。
以後她若是思念二妹妹了,便將紅豆叫到面前看一看,心裡多少也能得到一些慰藉。
臻貴妃:“紅豆生得可愛,很合本宮的眼緣,本宮想要將她留在宮裡,沒事的時候她還能陪本宮說說話,不知母親可否願意割愛?”
何氏很想說不行。
但理智告訴她,她現在沒有拒絕臻貴妃的資格。
她努力讓自己維持住冷靜。
“貴妃娘娘能看上紅豆,是紅豆前世修來的福氣,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她扭頭看向花漫漫,低聲道。
“還不快向貴妃娘娘謝恩?”
花漫漫朝著臻貴妃跪了下去。
“多謝貴妃娘娘抬愛,奴婢很榮幸能夠留下來伺候娘娘,但奴婢家中還有父母,娘娘能否寬限兩日,讓奴婢回家去最後再陪陪父母?”
說完她便重重地磕了響頭,充滿了哀求之意。
何氏知道她是想要拖延時間,幫腔道。
“紅豆這孩子一向孝順,還望貴妃娘娘成全。”
臻貴妃看著紅豆問道:“你家主在何處?本宮派人送你回去。”
花漫漫心裡叫苦不迭,面上卻還得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
“使不得使不得!
奴婢的父母沒見過什麽世面,膽子小得很。
若是見到宮裡的人上門,他們肯定會被嚇壞的。
貴妃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領了,奴婢自己回去就行了,實在不用勞煩貴妃娘娘。”
臻貴妃:“既如此,本宮便不勉強你了,兩日後你再回宮來吧。”
花漫漫又給她磕了個頭。
“多謝貴妃娘娘!”
何氏暗暗松了口氣。
總算把這一關給蒙混過去了。
午膳已經用完。
何氏提出告辭。
臻貴妃:“母親難得進宮一回,怎麽不多坐會兒?”
何氏:“我也很想多陪陪娘娘,但家裡的事情實在太多,我沒辦法在外面待太久,還望娘娘見諒。”
她帶著花漫漫轉身離開。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臻貴妃說了句。
“等一下。”
花漫漫和何氏心裡俱是咯噔一跳。
該不會被看出端倪了吧?
何氏努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問道:“娘娘還有什麽吩咐?”
臻貴妃指了指那盤沒吃完的蛋黃酥,提醒道。
“把這個帶回去吧,讓紅豆的父母嘗一嘗。”
花漫漫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多謝娘娘賞賜!”
她端起蛋黃酥,放進食盒裡,然後跟著何氏往外走。
這次臻貴妃沒有再開口叫住她們。
兩人順順利利地走出玉芙宮大門。
總算是脫身了!
花漫漫和何氏都是長松一口氣。
就在這時,她們看到前方一行人正往這邊走來。
為首的人正是太子李瓊。
李瓊雖然隻比李洵大了一歲,性情卻比李洵穩重很多。
“外祖母,好久不見,您近來身體可好?”
何氏笑著道:“我挺好的,你這是要去看望你的母妃嗎?”
李瓊:“孤此次前來,不只是看望母妃,還想去看看李洵表弟。”
何氏和花漫漫立刻又緊張起來。
太子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