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角度緣故,皇后幾乎將花漫漫的大半身形都給擋住了,以至於其他人都沒看到花漫漫做了些什麽。
皇后倒是看到了。
她心裡警鈴大作,正欲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
然而真言丹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來。
皇后的臉色登時就變得無比陰沉:“你……”
花漫漫直接打斷她的話,含著眼淚哀求道。
“妾身知道王爺曾經得罪過您,您心裡對王爺很是不喜。
可王爺都已經死了,您就不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嗎?
難道飛鶴真人說的是真的,真的是您害死了王爺嗎?”
皇后想說她是在胡言亂語。
然而她的嘴巴卻不受控制地說出了真心話。
“是本宮害死了昭王又如何?!”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皇帝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后。
“你說什麽?真是你下毒害死了寂兒?”
皇后心裡慌亂不已。
她怎麽會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她慌忙搖頭,想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
可最後她說出口的話卻是——
“毒確實是我讓人下的,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特意把毒藥的分量控制在最小范圍內,每天一點點,不知不覺中就能要了李寂的命。”
話一說完,皇后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怎麽又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此情此景,不禁讓她想起了麗妃和宜充媛當眾胡說八道的事。
難道麗妃和宜充媛也是被花漫漫迫害的?
可花漫漫哪來的這種詭異手段,竟能讓人不受控制地說出實話。
直到此時此刻,皇后才知道自己小看了面前的女人。
她心中驚懼不已,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花漫漫裝作受驚過度的樣子,白著一張小臉問道。
“您為何要對王爺下此毒手?”
皇后緊緊地閉上嘴,不敢再說一個字。
飛鶴真人大聲道:“是昭王的鬼魂在顯靈了!”
眾人早就發現了皇后的異樣。
明明她在搖頭,可說出來的話卻又是肯定的。
這種言行不一的模樣,顯然是不正常的。
聽到飛鶴真人的話,大家才猛地反應過來。
對啊,肯定是昭王的魂魄在顯靈了,所以皇后才會變得奇奇怪怪的,竟連那種絕密之事都敢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
此時就連皇帝也動搖了。
他喃喃道:“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嗎?”
皇后放下手,著急地喊道。
“這世上沒有鬼!”
皇帝定定地看著她:“不管有沒有鬼,都是你下毒害死了寂兒,對嗎?”
皇后想說沒有,可嘴巴卻不受控制地再次給出肯定答覆。
“對,就是我殺了李寂!
他明明只是個孽種,可你卻那麽偏袒他。
如果我不殺了他,將來你遲早會讓他取代澄兒的太子之位。”
皇帝極為錯愕。
他偏袒李寂,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虧欠了李寂很多。
明明都是他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能在宮中長大,享受皇子公主應有的待遇,唯有李寂只能跟著鎮國公東奔西跑,吃盡了苦頭。
再加上鎮國公的死,皇帝心存愧疚,自然就想對李寂更好一點,以此作為彌補。
尤其李寂後來還身受重傷雙腿殘疾,淪為了不良於行的廢人。
皇帝當然會對他更加上心。
至於讓李寂取代李澄的太子之位,皇帝是從未想過的。
他甚至都無法理解,皇后為什麽會懷疑他要廢了李澄的太子之位?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一分鍾很快就過去了。
真言丹的效果消失了。
皇后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說話。
她忙不迭地辯解道。
“陛下,妾身剛才都是胡說八道的,您千萬不要當真!”
然而她越是否認,皇帝就越是肯定她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自嘲一笑:“原來你早就已經不信任朕了。”
皇后搖頭:“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樣,您聽妾身解釋,妾身從沒害過人,妾身是被冤枉的!”
皇帝:“你都已經當眾承認罪行了。”
皇后指著花漫漫辯解道。
“都是她害的,她剛才給妾身吃了個什麽東西,妾身的嘴立刻就變得不聽使喚,說出來的全都是假話。”
花漫漫睜大眼睛:“這跟妾身有什麽關系?妾身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皇后娘娘您錯怪妾身了。”
皇后惡狠狠地瞪著她,那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將她撕碎了。
花漫漫像是受到了驚嚇,慌忙往後縮了縮。
皇帝已經不想再聽皇后狡辯了。
他揉了揉額角,疲倦地說道。
“念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朕不會對你做什麽,但寂兒也不能枉死。
今日起你就搬去皇陵,替朕給列祖列宗們盡孝。
以後沒有朕的準許,你不準回宮。”
這等於是將皇后變相地軟禁了。
皇后難以置信:“陛下要趕妾身走?”
皇帝:“你必須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
皇后定定地看著她,驀地笑了起來,笑容淒涼蒼白。
“我們夫妻多年,您竟然為了個孽障,要將我趕走。”
皇帝別開臉,不願去看她。
皇后心裡悲憤交加,絕望的情緒積壓在胸腔裡無處發泄,最後她竟將矛頭指向花漫漫。
“是你害了我!你怎麽不去死?!”
皇后瘋了般朝花漫漫撲過去,想要用指甲抓花她的臉。
花漫漫趕忙往後躲。
飛鶴真人揮動桃木劍,橫擋在皇后的面前,阻斷了她前進的道路。
皇帝命人將皇后送回鳳儀殿。
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抓住皇后,強行將她往外拖。
皇后嘴裡還在瘋狂地咒罵,仿佛要將自己滿腔的怨恨全部宣泄出來。
皇帝閉了閉眼睛。
等皇后被帶走了,咒罵生徹底聽不到了,皇帝方才平複心情。
他看向飛鶴真人。
原本他以為飛鶴真人就是個神棍騙子,沒想到對方還真有幾分本事,居然真的找出了謀害昭王的真凶,還令其當眾承認了罪行。
皇帝的態度變得慎重了許多。
他雖然不信鬼神,可他相信這世上的確存在擁有特殊本事的高人。
皇帝:“如今真凶已經抓住,昭王在地下應該能安息了吧?”
飛鶴真人先是點點頭,然後不疾不徐地說道。
“陛下有件事可能不知道,昭王殿下其實陽壽未盡。
正因為貧道算出了這一點,才會特意進宮來給昭王做法,希望能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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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