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院子裡有不少花,口口對人家院子裡種的花十分感興趣,盯著那花看,但他不會用手去采。
因為他以前會破壞家裡的花花草草,喬晚晴說過他幾次,告訴他花花很漂亮,是用來看的,不能破壞了,不然就不能看了。
他現在就懂了,不會隨便去動。
可喬晚晴不可能教他說寶寶你想動什麼要問過媽媽,因為這個什麼的包含範圍太大,而且容易扼殺小孩的好奇心,所以只有看到了他動、或者想動什麼不能動的東西,會教育他。
口口會去動可哥,喬晚晴並不覺得是自己教育有問題,他平時害羞得很,從來不會主動去跟陌生人接觸的,她也預料不到口口會去摸可哥。
至於他動完後喬晚晴沒教育,因為她覺得口口是善意的,如果孩子善意的行為要換來教育,以後寶寶就會什麼都不敢動。
不過她也知道了口口對小寶寶感興趣,以後見到了有人帶嬰兒的,會提前跟他說不能亂摸,想摸要問媽媽,現在跟他說,不但打擊他的積極性,他也記不住。
她知道今天口口肯定有錯,可被這樣上綱上線地教育一番,就說得她家教有多差一樣,讓她特別生氣。
可和對方也不認識,而且她們的出發點,是「為口口」好,如果她懟回去,對方肯定又要說她沒教養,不聽說教,潑婦什麼的。
她不怕被人說,可她現在畢竟是顧晏卿的女朋友,是顧家未來的媳婦,她的臉面也是顧家的臉面,不可能為了爭一口氣,而去跟這些人撕破臉,丟顧家的臉,只能以後不來往或者少來往。
「喬小姐。」正當喬晚晴胡思亂想間,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把她嚇了一下,回頭看,卻是那位叫Lort的外國人。
「抱歉嚇到你了,」Lort微笑地說,「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我在這裡站了好一會兒了你都沒察覺。」
Lort今天穿的是一件短袖T,領子很開,喬晚晴總覺得此人白的發光,笑起來更是晃眼。
「沒什麼,陪我孩子在這裡玩。」
「外面怪熱的,怎麼不進去坐?」
「裡面人多,出來透透氣,Lort先生快進去坐吧,不用管我。」喬晚晴催促他說。
雖然喬晚晴心裡沒什麼,但孤男寡女的站在這裡說話,等下那群人看到了,說不定就要說她不守婦道什麼的了。
沒必要落人口舌的地方,就儘量避嫌。
Lort顯然沒get到她的意思,擺手說:「沒事,我看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怪無聊的,陪你說話解悶。」
「……不用,我要去找我男朋友了,多謝Lort先生好意。」
敵不動我動,喬晚晴過去抱口口準備撤離,卻聽到Lort說:「我知道在哪裡,我剛剛就在那裡過來,走吧我帶你去。」
喬晚晴:「……」
胖友,你能不能有點眼色啊。
喬晚晴把口口抱起來,口口還有點兒不高興,他指著花盆裡一大叢開的正好的茉莉說:「發、發,口口要~」
「發?」Lort一時間沒理解過來發是什麼,看到口口一直看茉莉才知道是花,喃喃自語道,「雖然隨便掐人家的花不好,可你這麼可愛,主人會原諒我的。」
「不用,別掐!」
喬晚晴阻止的話才說出口,對方已經掐了一串帶著花的小樹枝,說:「來,給你,可愛的小寶貝。」
喬晚晴:「……」
口口看到他手中的小花,可喜歡了,可因為陌生,不敢伸手接,喬晚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怕等下被人看到他手上的花,又要說口口沒教養亂折別人的花了。
她正要拒絕Lort說不用時,門口傳來顧晏卿的聲音:「晚晴。」
聽到他的聲音,喬晚晴鬆了口氣,抱著口口走過去,嗔怪道:「你跑哪裡去了?」
口口看到顧晏卿,也忘記了花的時候,身子往顧晏卿那邊探,軟軟地喊:「爸爸。」
「嗯,寶貝,爸爸抱,」顧晏卿把他接過來,又和喬晚晴說,「和朋友談了點生意上的事情,你怎麼跑到外面來了?」
「出來透透氣。」當著外人的面,喬晚晴沒說什麼。
「我剛要帶喬小姐去找你的,顧先生,」Lort走過來,似乎語氣裡還有點遺憾,「沒想到你這麼快。」
「是麼,那有勞Lort先生操心了。」
顧晏卿語氣清淡地說,不是他多心或者小心眼,他覺得這個Lort對喬晚晴似乎特別感興趣。
剛剛他出來的時候,看到他舉著小花兒,逗口口和喬晚晴說話的畫面,就覺得很不舒服。
可Lort未來也算是合作夥伴之一了,顧晏卿不好太過分跟人家翻臉,不然以他的脾氣,肯定是不會理會這種看著就對自家媳婦有企圖的。
「走吧,我們去屋裡。」顧晏卿對喬晚晴說。
「好,」喬晚晴保持基本禮貌,對Lort說,「那我們先進去啦。」
Lort微笑地沖她揮了揮手。
顧晏卿:「……」
「怎麼了?」走進房子,喬晚晴對顧晏卿臉色不怎麼好。
「我在想如何越過Lort和他們公司的人談合作。」
「他怎麼你了?」
「他看你眼神不對勁。」顧總十分不爽地說。
「……你想太多了,我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喬晚晴真沒察覺Lort對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對方頂多是比較熱心一點,但這樣就覺得對方是對她有意思,不是自戀就是被害妄想症吧。
顧晏卿冷冷地哼了一聲。
喬晚晴失笑:「顧總,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醋罎子啊,放心啦,我又不帶什麼萬人迷體質,哪裡會有那麼多人看到我就喜歡。」
「……」
老婆美貌勾人不自知怎麼辦!
二人並沒有回剛剛女眷的那個房間,而是去了二樓一間臨時騰出來給他們休息的客房。
現在已經是半上午了,口口到了吃奶粉的時間,口口現在一天要喝三到四次奶粉,顧晏卿給他買的奶粉他很愛吃,每次喝奶粉的時間,就是口口最開心的時光。
他現在不會像他小時候一樣,急吼吼地要喝奶,等一會兒都不行,不過每次看到媽媽泡奶粉,都會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後,高興地看著她手裡的奶瓶,等neinei喝。
這時候無論誰逗他,都不管用。
顧晏卿最喜歡這個時候撩撥他了,他把口口「新寵」玩具拿出來,那是個會打鳴也會咯咯噠的雞,是公是母不知道,最神奇的是它一隻在地上轉著唱歌叫時,會下蛋。
它的肥寬的肚子裡裡一共能放四個蛋,四個蛋要10分鐘才能下完,它下蛋後面的閥門會打開,慢慢把蛋推出來。
口口最喜歡看它下蛋了。
每次下一個蛋,口口就高興地啊啊叫,開心地追在它身後,等它把蛋下下來,撿起來交給媽媽或者爸爸。
「口口,雞要下蛋了。」顧晏卿打開雞背後的機關,對小饞貓一樣跟在他媽媽身後的口口說。
「不、不要。」口口眼睛都不離開媽媽的手,分出一點點的心思拒絕他爸爸的誘惑。
「真不要嗎?等下它的蛋要被踩壞了哦。」
口口聞言,又分出一點點的眼神看了一眼顧晏卿這邊,剛好看到蛋生出來了,那個滿地亂跑亂轉的瘋雞重新轉回去,把蛋撞得轉了好幾個咕嚕。
顧晏卿故意誇張地說:「怎麼辦,撞到了,快來個小寶貝把它撿起來。」
「你撿~」口口看喬晚晴已經把奶粉舀下去了,一點都沒有過去的意思。
「我不撿。」顧晏卿故意逗他,「就要口口撿。」
口口又眼巴巴地看了眼喬晚晴手裡準備蓋上蓋子的奶,然後快速走過來,把地上的蛋撿起來,給到爸爸手中。
末了還抿了抿嘴,好像在說:這個爸爸真難帶,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顧晏卿:「……」
他怎麼感覺被一個小孩鄙視了。
口口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他媽媽的腳邊,看喬晚晴蓋上了蓋子,正在輕輕的搖勻,很開心自己沒錯過,滿足地說:「neinei~」
喬晚晴無奈地說:「你不要老欺負口口。」
「我只是想知道,對於這個小饞貓來說,是喝奶重要,還是他的玩具重要。」
「你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簡直是爸媽離婚了,他是選爸爸還是選媽媽難。」
「……」好像是這個理。
但這個比喻,怎麼讓人心慌慌的。
喬晚晴把奶粉輕輕搖勻了,遞給滿眼期待的口口,口口眉開眼笑地接過來,他跑到顧晏卿的跟前,自然而然地縮進他的懷裡要他抱。
也不知道是口口這樣,還是別人的小孩都這樣,他每次喝奶,都喜歡被人抱在懷裡,雙手抱著個小奶瓶躺著吸,那喝得一臉享受的樣子,跟古時的人在吸鴉片一樣,仿佛醺奶現場。
顧晏卿把他抱在懷裡,看他臉吸得鼓鼓的,逗他說:「口口,給爸爸也吸一口好不好?」
口口吸的小嘴立刻停住了,他是捨不得的,可看爸爸很想喝的樣子,掙扎了一下,才勉為其難地把奶嘴從嘴裡拿出來,舉到他面前:「呐。」
顧晏卿只是逗逗他,沒想到他還真不吃獨食,輕笑著把奶瓶推回去:「爸爸喝過了,寶寶喝。」
口口聽了,還確定了一下爸爸是真不要,才重新咬著奶嘴,開心地吸了起來。
顧晏卿忍不住捏了捏他鼓鼓的小臉,自己的寶貝真是怎麼看都可愛。
逗了一會口口,顧晏卿拿出手機來,先流覽了一下新聞熱點,又打開微信,看到他的表弟妹余初10幾分鐘之前,給他發了消息,卻都是道歉的話。
大概就是剛才陸家這邊的嬸子和她的表嫂說了些比較過分的話,沒有喬晚晴的微信,跟她說句對不起什麼的。
顧晏卿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對陸家這邊的親戚並不是很瞭解,就算認識幾個也僅限於男性,那些女性就完全不知了。
之所以放心讓口口和喬晚晴呆在那裡,是因為他對余初的印象不錯,知道她人品可信,誰知道居然被那些他估計認都不認得的親戚欺負了。
想到這裡,顧晏卿有點後悔把她丟在那裡了,他抬頭問正在把奶粉什麼的收拾進包裡的喬晚晴:「剛剛有人欺負你和口口了?」
喬晚晴的手一頓:「余初跟你說的嗎?」
顧晏卿點了點頭:「她們說了什麼?」
「口口喜歡余初的女兒可哥,跑去摸了一下人家的臉,她們就開始在那裡小題大做,說口口沒教好,小小年紀亂摸東西,我也不教他,還拿年紀小做藉口什麼的,然後就折射我之前一個人帶著口口,沒教好。」
顧晏卿冷冷一笑:「她們算哪根蔥,口口就算沒學好,也輪不到她們來置喙,而且,這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說得他們家的小孩真教導得多好一樣。」
「對啊,我就很生氣,又不好跟她們直接吵,就藉口出去透氣帶著口口出去了,她們還說我小家子氣。」
顧晏卿知道,這事情說白了,是在看不起喬晚晴的出身和未婚先孕這件事,心疼她受的委屈,說:「我不知道她們嘴這麼欠,不應該把你單獨留在那裡的。」
「沒事啊,」喬晚晴當時很氣,氣過了又覺得沒必要和一群不認識的人置氣,被狗咬了一口難道還能咬回來不成,說,「我已經不生氣了。」
她不氣了,顧晏卿可不是那種輕易息事寧人的人,想了一下,他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