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口口還安靜地睡在床上,位置都沒變。
喬晚晴剛剛擔心顧晏卿喝得太醉,回來吵醒口口,特地把口口抱到裡面的位置睡了,顧晏卿的床很大,她把他扶在床上,也不會吵到口口。
管家看到顧晏卿喝得那麼醉,忙泡了杯蜂蜜水送進來給顧晏卿解酒,他把杯子遞給喬晚晴說:「喬小姐,那我先去睡覺了。」
「好,謝謝慶叔。」
管家出去,體貼地給他們帶上了門,喬晚晴拿著杯子,看顧晏卿微闔著眼靠在床上,襯衫領子口打開,臉上微紅,他本來就很帥,不過平時帥是外人面前偏正經清冷,在她面前溫柔那種,不像現在,魅惑迷離,令人挪不開眼。
喬晚晴瞬間理解了一句話:為美色所迷。
她搖了搖頭,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遐思,說:「來,喝點蜂蜜水醒醒酒。」
「你餵我。」某人厚顏無恥。
「……」喬晚晴失笑,調戲他說,「是不是還要用嘴餵?」
顧晏卿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你想得美,快喝。」
喬晚晴把杯子遞到他的嘴邊,等他把一杯水喝完了,把杯子放在一邊,說:「我抱著口口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說著,她轉身要走,卻被顧晏卿拉住了手。
「怎麼了?」
「我要洗澡。」
「……」這套路太明顯了,喬晚晴才不信他的話,他肯定是想著她幫忙洗,等下在熱氣蒸騰的浴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小說裡邊不都這個套路,再來個浴室play什麼的。
喬晚晴說:「我去讓管家進來給你洗,他應該還沒睡著。」
「……」顧晏卿沉默一秒,隨後說,「算了。」
喬晚晴忍笑:「休息吧,將就一下,一晚上沒什麼的。」
顧晏卿退而求其次:「晚安吻。」
這個是沒法拒絕了,喬晚晴轉身剛要俯身親他,他拉著她的手忽然使力,把她拉入懷裡,帶著酒味的吻撲面而來。
這個吻不似平時溫柔勾情,令人欲罷不能,反而帶了幾分粗暴與兇殘,卻不令人反感,反而讓她渾身的血液,也跟著這個吻熱烈起來,皮表的溫度更是燙得可以煎蛋。
喬晚晴以前很討厭喝醉人呼出來的酒味,聞了很難受,可大概是剛剛喝了蜂蜜水的原因,或者是因為對方是戀人,他嘴裡的酒味並不是很濃郁,她不但不反感,那味道成了催情劑,令人心迷意亂。
她感覺,自己也要喝醉了……
顧晏卿轉身把她壓在床上,喬晚晴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不捨得抗拒拒絕,仿佛一杯毒酒,明知道不能喝,卻忍不住被它斑斕的外表蠱惑……
正在意亂情迷間,一邊的口口忽然發出點無意識的呢喃聲,喃喃地叫了句媽媽,將二人從虛無縹緲的旖旎世界拉回來,特別是喬晚晴,簡直要從床上彈起來。
他們在幹嘛!
當著口口的面啊魂淡。
被打斷好事的顧總不爽地看著自己的傻兒子,可惜傻蛾子頭一歪,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我,我先抱著口口回去睡了。」喬晚晴拉好被扯得亂七八糟的睡衣,過去抱起口口,「你早點休息啊。」
顧晏卿:「……」
今天顧晏卿本來就是想借著酒醉幹壞事的,好不容易天時地利人和了,他甚至想到了喬晚晴會因為口口在另外一個房間,掛記著他,連口口都讓管家想辦法弄到他房裡來睡。
反正口口小,而且他睡覺很沉的,有人在他旁邊K歌都能酣睡如泥,他們做點少兒不宜的事情,完全驚動不了這位小皇帝。
誰知道這傢伙今天這麼不爭氣,可兒子又不能打不能凶的,顧總上下兩處火都沒地兒發洩。
於是他第二天上火了……
顧總自認為不是什麼急色的人,甚至曾經一度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喜歡的人了,要做一輩子的唐僧。
而且,他又不是那種20歲的小夥子,這個火上得……
看著頭上冒出來的兩個包,一向自認為臉皮奇厚的顧總臉上有點掛不住。
早上他起來吃早飯的時候,喬晚晴帶口口趁著早上天氣涼,去下面社區散步了,所以沒被喬晚晴撞見他因為欲求不滿上火這麼烏龍的事件。
可他去上班,他的助理王驍看到他頭上冒的痘痘,不怕死地說:「顧總,上火了啊,我那邊有板藍根要不要?」
板藍根你個仙人板板!
顧晏卿黑著臉,在自己的老闆椅上坐下來,問王驍:「去A市出差的人確定了嗎?」
「還沒,那個霍總實在太難搞了,大家都不怎麼願意去,最遲,今天中午下班前,我會確定出來的。」
「你也去。」顧晏卿說。
「???」王驍手一頓,「顧總您確定?」
顧晏卿點頭:「你合適,我看好你。」
王驍:「……」
合適個錘錘啊,那個專案的霍總摳摳搜搜,小氣又難搞,也不算什麼大項目,才會你推我我推你,大家都不願意接這個活。
無端觸了老闆黴頭的王驍心裡苦。
顧晏卿看到別人不爽,自己終於爽了點,所以快樂什麼的,還是要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
……
趁著有空,顧晏卿和喬晚晴一起帶口口去了室內兒童樂園、博物館、海洋水族館等室內遊完的地方。
口口小鄉巴佬見了次世面,對什麼事物都充滿好奇。
他最喜歡的就是海洋水族館,看到各種神奇的魚、水母等,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前提是不流口水的話。
喬晚晴好笑地拿紙巾給他擦口水,說:「他是不是看到這些,都想到什麼好吃的菜了,饞得流口水?」
「說不定腦海裡是一頓全魚宴。」
「……那晚上讓淑姐做個魚湯給口口吃吧,虧得饞了。」喬晚晴壓低聲音說,覺得在人家海洋世界討論吃魚的事情很沒有禮貌。
現在天氣熱不適合去外面,不然她嚴重懷疑帶口口去動物園的話,他看到每個動物,都能往吃的上面想。
甚至連飛機,都第一反應就是好吃……
關鍵是,他這麼小,能吃的東西有限,喬晚晴給他餵的都還是主食蔬菜為主,肉類一般是肉糜,用澱粉抓一下煮湯,他才吃得下去。
魚確實因為肉質嫩,他又喜歡,吃得多,但都是煮魚片粥或者燉魚湯,別的肉他更多的是喝的湯,可以說還沒有嘗過人家的山珍海味,怎麼會對吃的這麼執著?
還是小娃娃都這樣?
本來貼著玻璃,好奇地看外面魚的口口聽到他們說吃魚的話,頓時把目光收回來,轉過身來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自家父母,說:「吃魚……口口、口口喜歡。」
「小吃貨,」顧晏卿摸了摸他可愛的小腦袋:「晚上回去就有魚吃了,這個魚是看的,不好吃。」
「嗯?」口口歪著腦袋,顯然想不通為什麼同樣是魚,這個不好吃。
這時候,剛好一條小鯨魚從他們頭頂的玻璃上游過,口口自出生以來,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魚,當即興奮了,追著那魚,伸著小手要去抓,嘴裡還興奮地叫著:「大魚……魚,大魚魚!」
可惜大魚魚沒聽到口口的呼喚,淡定地從他們的頭頂遊過去了。
口口頓時不開心了,有小情緒了,他伸手抓住顧晏卿的褲腿搖晃,用他的小奶音撒嬌:「爸爸、爸爸去、去抓!」
這個任務太艱巨了,顧晏卿無奈地說:「爸爸也抓不到這個魚啊寶貝。」
口口不管:「抓、抓來吃,大的,大的魚魚。」
周圍還有其他遊客,本來他們俊男靚女兼一個漂亮的小娃娃已經很吸睛了,現在口口這個傻孩子還一味地在這邊想吃魚,逗得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另一個帶著女兒來游完的男士逗他:「小寶貝,你爸爸抓了那麼大的魚,你家有這麼大的鍋嗎?」
大概是這陣子口口去過太多大場合見過太多人了,他現在明顯不會一見到陌生人,就害羞地躲在爸媽旁邊,把臉埋起來,不好意思和人家說話。
例如現在,他淡定地站在那裡,咬著小手指思考這個男士問他的話,他哪裡知道鍋的規格和魚配不配的問題,他想了一下,說:「媽媽、媽媽煮~」
雖然答得有點牛頭不對馬嘴,但口口的思維還是很棒的,那位男士說:「所以你負責吃就行,至於怎麼煮的問題交給你媽媽對嗎?」
口口嚴肅地點了點頭:「口口,口口喜歡、喜歡魚,吃!」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口口看到大家笑,才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顧晏卿的腿邊,顧晏卿把他抱起來:「等下爸爸帶你去抓魚。」
海洋館是提供潛水項目的,只是口口並不能潛水,他自己在裡面帶著氧氣罩,口口也認不出來是爸爸。
所以,顧晏卿所謂抓魚,是門口用小漁網撈那種拇指大的小金魚,這種小金魚一塊錢一條賣的,自己撈,買多少撈多少。
由於海洋館原本就是很多大人帶著小孩來看的,所以這邊都快要成為兒童專區了,都是大人帶著小朋友在這裡買魚的。
小孩子們顯然很喜歡這個項目,一群小孩子蹲在地上,自己用小漁網笨拙地撈魚,有的大人已經不耐煩了,小孩子還捨不得走,哭著鬧著要再玩一會兒。
口口卻似乎對這個項目不感興趣,喬晚晴把小漁網的把手塞在他手裡,抓著他的手一起撈了三四條,都見他興趣缺缺的,甚至想走人。
「怎麼,寶貝,不喜歡嗎?」
口口呼了口氣,似乎給喬晚晴面子似的,又用小漁網蹲在裝魚的小魚池前,敷衍地撈了兩下,他手不靈活,根本抓不到魚。
喬晚晴正想幫他時,他丟掉小漁網去抓顧晏卿的手:「爸爸,爸爸抓,魚魚!」
「好,爸爸抓魚。」顧晏卿蹲下身,正要拿小漁網撈時,口口卻抓著他的襯衫,拽著往大門的方向走。
「抓大——大魚魚!」
「……」
二人終於明白,口口不喜歡抓這邊的魚,是嫌棄這裡的魚小啊。
「吃、吃大魚魚。」口口又說,拉著他爸爸的衣服,興奮地說,「走、走~」
「……」
口口的思維,明顯是覺得這魚不夠大,不夠他吃。
二人都被口口的這思維逗笑了,這什麼小孩兒啊。
海洋館裡的魚是不可能被買來吃的,於是回家的時候,二人特地帶他去菜市場,在攤主的魚缸裡,挑了一條最大的草魚稱了。
口口看到那條在袋子裡蹦來蹦去的草魚,才開心地笑了。
確認過眼神,遇見對的魚……
喬晚晴扶額,她這傻兒子,好像和別人的不一樣啊,以後會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吃貨吧。
……
在C市玩了幾天,一家人才回東陽村,這一去去了10天多了,不過東陽村並沒有什麼變化,除了許久不見的黃大仙又胖了一圈。
在他們家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位黃大仙,已經從當年的苗條清秀的漢子,變成現在的死肥宅了……
村裡很多人知道他們家養的黃鼠狼,迷信的見到它還會拜拜,給它點吃的,於是它更肥了。
不過動物麼,胖胖的也很可愛,喬晚晴情不自禁多擼了它幾把,差點又讓它放屁示威了,看在喬晚晴他們帶回來各色食物上,它才忍辱負重地任她摸。
喬晚晴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把這幾天在顧晏卿C市的家裡都沒扔掉的紙尿褲扔進她儲水的小水池,灌水下去,用來澆菜……
由於菜不能白天澆,容易燒壞,一般選擇早上和傍晚,所以第二天,喬晚晴起了個大早,準備把菜都澆一澆,補充這幾天沒有口口尿尿灌溉的菜們。
澆菜是個力氣活,她得把水擔到菜園子裡去,然後用澆勺給菜挨個澆,需要很多的時間和耐心。
不能用水管,水管拉進菜園子,門口還好,到了裡面很容易弄壞菜,至於噴頭什麼的……他們還沒那麼先進,所以只能用最傳統的方式,一點點地澆。
屋旁邊那個菜園子,門口進去一塊地方,她走之前本來種了一畦韭菜,喬晚晴記得很清楚,因為她還來割這裡的韭菜回去包餃子,結果顧總不吃韭菜餃子,只能換成白菜豬肉的。
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二舅媽把韭菜翻掉了,種了玉米在這裡,看那翻得土還很新,應該就在幾天前。
幾天前,喬晚晴留下有口口尿尿的水那池子水早該澆完了,可為什麼……這塊地的菜還是長得那麼好那麼快,幾天前種的,照理說沒有口口的尿尿灌溉,現在還是豆芽大的小苗才是,可這裡的玉米苗,已經有十多釐米高了……
難道是二舅媽把那池子水留到了幾天前?
可她家儲藏液體農家肥的地方就在那池子邊,除非二舅媽他們這十幾天就澆了一次水,不然不可能捨近取遠,跑去別的地方擔水。
院子裡的菜蔥蔥鬱鬱的,看起來並不像是十幾天只澆了一次的,喬晚晴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這幾天東陽村這邊的天氣,都是晴天,夏天的日頭曬,沒有勤澆水,早枯了。
喬晚晴心存疑惑,又往裡走了一點,新種的菜很好認,根據泥土的翻新程度,就大概可以猜出是這幾天種的,還是更前面一段時間種的。
她找到了好幾塊這幾天種的菜,發現都長得很快,有塊看起來昨天才播下去的,今天已經長出個肉眼可見的小芽了!
這明顯……不合常理啊。
喬晚晴決定問問二舅媽。
由於天氣熱,二舅媽他們也是很早就上工的,沒過多會兒就來了,看到喬晚晴在澆菜,說:「晴晴,怎麼你在澆菜,別忙了放那邊,我們等下把今天要送的菜摘了再澆。」
「舅媽,你這幾天不是用我們池子裡面的水澆的菜嗎?」
「啊?」二舅媽有點懵,「是啊,怎麼啦?」
「沒什麼,我就問問。」
喬晚晴有點納悶,難道是那池子還有剩餘的一點點尿因數在哪裡,所以還有用?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她在院子裡一塊空地上隨便種了點什麼,等池子裡有口口尿尿的水用完後,重新注水進去,用來澆了院子的。
想了想,她又在菜園子裡還有一塊小空地種了和院子裡那個一樣的菜,讓二舅媽澆水的時候不要澆那邊,她同樣用澆院子的水澆了那塊小空地上的菜籽。
結果到了第二天,她發現,院子裡的依舊毫無動靜,園子裡的已經冒芽了!
額……喬晚晴又用帶口口尿尿的水澆院子裡的,再用白水澆菜園子裡的,第三天,院子裡的依舊沒冒出肉眼可見的芽來,而園子裡的……已經漲了三四釐米高了。
喬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