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美人傷勢雖重,到底於性命無礙。李太醫很快松了一口氣。
程錦容的傷勢比瑜美人重得多。周太醫迅速以利剪剪開傷處的衣服,露出的傷口不大,鮮血卻湧得急。止血藥粉敷上去,很快被鮮血衝開。
萬幸行刺的銀釵上沒有毒,流出的血跡是鮮紅的。
周太醫動作飛快,繼續為程錦容止血療傷。
“太子殿下怎麽樣了?”程錦容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
魏賢妃和鄭婕妤一同行刺裴皇后,大皇子他們幾個,定然會對六皇子下手!
周太醫神色凝重,手下未停,一邊低聲對強自硬撐的程錦容說道:“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三人聯手行刺太子殿下,殿下受了傷,提點大人正為殿下療傷。”
太子殿下中毒一事,卻是隻字未提。
腦海中一片混沌的裴皇后,聽了周太醫的話,霍然一驚:“你說什麽?小六也受傷了?”
伏在地上的魏賢妃,吃力地轉過頭,豎長耳朵。
周太醫低聲答道:“是,太子殿下受了傷。大皇子和四皇子已經被製服,五皇子被賀統領當場擊殺!”
此話一入耳,魏賢妃腦中轟地一聲,如雷炸開。
魏賢妃猛地掙扎起來,口中怒吼:“胡說!我的兒子活的好好的,怎麽會死!快些放開我,我現在就要去見他!”
她的兒子怎麽會死。
她的元康一定還好好活著,這個周太醫是故意信口胡說。
幾個武使宮女毫不憐惜地將她製服,她別說起身,就是想動一動手指都不可能。口中也被塞了一團布,嗚嗚嗚嗚個不停,什麽也喊不出口了。
裴皇后從驚駭中回過神來,霍然起身。沒等邁步,又憂急地看向程錦容。
手心手背都是肉。六皇子生死不知,程錦容也為她受了重傷。她怎麽忍心拋下重傷的女兒。
程錦容眼前一陣陣模糊,看人影已經不清楚了,勉強擠出幾個字:“微臣無事,娘娘快些去看殿下。”
六皇子受傷更重,而且,他是大楚太子,身份貴重遠勝過一個太醫。裴皇后留在她身邊,根本不合情理。
裴皇后眼眶紅了,她咬咬牙,低聲道:“周太醫,你一定要救錦容。”
周太醫無暇抬頭,張口應下:“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竭盡全力,治好程太醫的傷。”
裴皇后這才轉身,在宮女的攙扶下離去。
轉身的刹那,裴皇后眼角滿是淚痕。
程錦容已經撐到了極限,在裴皇后走後,終於閉目昏了過去。
……
衛國公靖國公年齡大了,在幾日前就熬不住了,每日天黑之後,就去屋中歇下。幾位尚書大人,最年輕的也有五十歲,年齡最大的工部尚書已近七旬。精力就更不濟了。早早回屋睡下了。
當他們被前來送信的東宮侍衛們驚醒的時候,一開始還有些不快。
等聽到東宮侍衛們稟報的事情之後,一眾重臣們齊齊駭然。根本顧不及儀容,立刻衝出了屋子,衝向太子殿下的寢室。
最重禮儀的周尚書,在慌忙之下穿錯了鞋,兩隻腳上的鞋子根本不一樣。
不過,此時誰也顧不得這些。
眾臣中以平西侯動作最迅捷,第一個搶進了寢宮。緊接著是鎮遠候和晉寧侯。衛國公靖國公和其余幾位尚書,稍慢了一步,也很快進了寢室裡。
當看到太子寢室裡的慘狀時,眾臣都紅了眼,快步圍攏到六皇子身邊。
六皇子身邊被太醫們環繞,杜提點一直俯頭急救,
無暇抬頭更沒時間回應衛國公的問話:“太子殿下現在到底如何了?”杜提點無暇出聲,一旁的太醫斟酌著代為回答:“匕首上有劇毒,太子殿下身上的傷勢不重,卻身中劇毒。”
“萬幸賀統領眼疾手快,在最快的時間裡給太子殿下服下了參丸和解毒藥丸。提點大人全力施為,或許能搶回殿下的性命。”
眾臣心裡一沉。
這一番話說的委婉,細細一想,卻令人心驚。
身中劇毒,毒發攻心,還能救得回來嗎?
平西侯目中滿是怒火,咬牙怒罵道:“皇上屍骨未寒,他們幾個就合謀行刺太子殿下。簡直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周尚書是六皇子太傅,也是最先支持六皇子為儲君的文臣。此時見六皇子奄奄一息,也紅了眼,咬牙切齒地說道:“不忠不孝不悌不仁,根本不配為人!”
戶部梁尚書也痛罵不已。
宣和帝死前下旨,令梁府嫡長孫女賜婚太子殿下。要是太子殿下有個好歹,宮中朝堂動蕩不說,他的孫女該怎麽辦?
衛國公竭力忍著沒罵出口,目中怒火洶洶。
唯有鎮遠候,看著死去的五皇子,心痛不已。
他是魏賢妃的兄長,是五皇子嫡親的舅舅。五皇子這般慘死,他心裡絕不好受。
更難受的人是晉寧侯。
想想幾年前,鄭婕妤還是寵冠后宮的鄭皇貴妃。大皇子是宣和帝最喜愛的兒子。晉寧侯口中不提,其實心裡已經認定了大皇子會做太子。晉寧侯府也將成為太子外家,顯赫風光更勝從前。
沒想到,短短幾年間,裴皇后得了宣和帝的寵愛,六皇子綻放光芒,大皇子母子都被壓得黯淡無光。
做不了太子也罷,兩人都是皇子,日後就藩為一地藩王,也有一世富貴。
他怎麽也沒想到,大皇子竟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親爹的屍首還在棺木裡尚未下葬,就對胞弟下了殺手。
更慘的是,刺殺沒成功,倒將自己都陪進去了。
晉寧侯的目光又飄到了五皇子的屍首上,心中又是一痛。
女婿就這麽死了,他的女兒以後該怎麽辦?
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很快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裴皇后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裴皇后滿面慘然滿眼淚水,眾臣心中也覺惻然,一同拱手行禮:“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裴皇后略一點頭,快步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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