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柳兒就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躺在身旁的封志希。
穿上裡衣,柳兒這才將封志希推醒,輕聲說道:“咱們該起床了。”
封志希看了看外面,然後將柳兒按回到床上:“還早著呢,我們再睡會。”
柳兒搖頭說道:“不睡了,等會還要給公公婆婆見禮,不好讓他們等。”
看著柳兒白嫩細膩的肌膚,封志希忍不住咽了一記口水:“那就起來吧!”昨日疼惜柳兒是初次,不敢做折騰。今晚上,可得盡興了。
下了床,封志希朝著走進來的又新說道:“我的衣裳在西廂房棗紅色的櫃子裡,你去取一套過來。”
柳兒一邊穿衣服,一邊笑著說道:“你的衣服,我給你備著呢!”封志希長得很俊朗,可他並不很注重儀容,平日的穿的都是灰色或者黑色等耐髒的衣裳。這方面,跟棗棗差不多。沒成親之前,插手太多怕被人笑話,所以柳兒就忍著沒管。現在,她可不怕被人笑了。
封志希沒拒絕。成了家,吃穿這些就都讓媳婦打理了。
洗漱完,柳兒就換了衣裳。柳兒換了寶藍色刻絲並蒂蓮紋雲錦宮裝,梳著飛月髻,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臉上薄施粉黛,面凝鵝脂,唇若點櫻。
見封志希呆呆地看著自己,跟個傻似的。柳兒有些羞澀地說道:“看什麽呢?”
“媳婦,你真美。”能娶到這麽漂亮又溫柔的媳婦,真是他的福氣。
柳兒聽了這話心裡甜絲絲的,嬌嗔道:“快換衣裳吧!”
男的俊朗,女的美麗,走到哪都能吸引眾人的眼球。
小兩口一走進客廳,眾人眼睛瞬間都亮了。七七既是大嫂又是表姐,說話也就比較隨意:“二公主,你跟阿希可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柳兒笑著道:“大嫂就會打趣我。”
封蓮霧看著如花兒一般美麗的柳兒,眼神有些恍惚。想當初嫁到丁家時,她也是貌美動人,對未來也充滿美好的想象。可最後,卻落到這麽一個結局。
婆子端了茶給封志希與柳兒,另一個丫鬟放了一個墊子在封志希面前。
封大軍可不蠢,讓公主給自己下跪,最終得益的是公主。因為這事傳揚出去,外人只會說公主溫婉孝順,而敢受這一跪的人卻會被認為不知天地厚。
柳兒見狀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不愧是連她娘都經常誇讚的人,識情識趣的。
封志希跪在地上,柳兒則是躬了個身,雙手舉著茶遞給封大軍,落落大方地說道:“爹,喝茶。”
封大軍接了茶,哈哈大笑道:“我等這杯茶,可等了二十年了。”說完,一口將茶喝完。
看到柳兒的第一眼,他就想為兒子定下這個媳婦了。雖然中間有波折,但最後還是得償所願。
將茶杯放下,封大軍給了柳兒一個紅包:“這裡是兩千兩銀子,你自己去買一件喜歡的東西。”若是棗棗,送個好的兵器就行。可柳兒喜歡琴棋書畫繡品這類東西,他對這個一竅不通,乾脆不費這個神了。給錢,最省事了。
柳兒接了紅包笑著道:“謝謝爹。”
常氏喝完柳兒敬的茶,也送了見面禮,是一塊嬰兒巴掌大的祖母綠玉佩。也是知道柳兒喜歡玉飾,才挑了這塊玉佩。
當日七七嫁過來時,得了一支點翠紅寶石風簪,那價值不比這塊玉佩低。所以七七看了,也沒什麽異樣。
封蓮霧看了這塊玉佩神色卻是一變。她的嫁妝裡可沒這麽好的東西。說什麽對她跟對志敖志希是一樣,虧得她還相信了這話。
她也不想想,她出嫁是什麽光景,現在封家又是什麽光景。
接著,小兩口給封蓮霧見禮。
封蓮霧給柳兒的是一對赤金累絲如意金簪。這見面禮,也算是很厚了。
七七看了,神色不變。
封志希有些意外地看了封蓮霧一眼,他大姐竟然這般大方。
柳兒笑眯眯地雙手接下:“多謝大姐。”不用想也知道,這對如意金簪不可能是封蓮霧自己的,定然是婆婆拿給她做臉了。
封志敖也學著封大軍,給了五百兩銀子做見面禮。
七七送的是一把雙面繡的團扇,團扇上兩條金魚在荷葉底下悠閑地遊著。
封蓮霧見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志敖他媳婦,你這見面禮是不是太寒酸了?”哪怕是雙面繡,可這團扇太小且圖案也比較簡單並不複雜,就是拿到市面上也就值個百八十兩銀子了。
封大軍皺著眉頭。這個女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兒媳可是公主的嫡親表姐,兩人關系又親近,她還能不知道公主喜歡什麽東西。那怕這東西並不貴重,但肯定能得公主的喜歡。
當然,主要是封大軍知道七七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痐這般肯定了。
柳兒接過團扇,一臉笑意地說道:“禮不在貴重,而在心意。大嫂,這禮物我很喜歡。”她就喜歡漂亮的繡品,特別是雙面繡的。
封蓮霧臉色有些難看。她剛說這東西寒酸,二公主就說喜歡這禮物,這不是故意在打臉。
七七送這把團扇給柳兒,自然是有她的理由:“這把團扇是皇后娘娘繡的。”
玉熙以前當姑娘那會很少繡東西,繡的雙面繡就更少了,因為做這東西太傷眼睛了。出嫁前做的雙面繡繡品,加起來也沒超過三十件。後來玉熙謀反,她留在京城的那些繡品大部分都被燒毀了。而玉熙嫁人以後,因為忙隻繡過兩幅繡品了。到現在玉熙繡的雙面繡繡品,存世不超過十副。
封蓮霧神情一滯。
柳兒眼睛瞬間就亮了,從七七手裡接過團扇仔細觀摩了下:“真漂亮。”
“謝謝大嫂。”柳兒手裡現在有兩幅玉熙的繡品,每一樣都很寶貝。
長輩或者年齡大的要給柳兒見面禮,同樣柳兒也要給小輩見面禮。
雖然不喜歡封蓮霧,但看在封大軍夫妻兩人的份上,柳兒也不會區別對待。所以她給果果姐妹以及丹姐兒姐弟兩人的禮物是一樣的,都是赤金瓔珞項圈。
見了禮,接下來就是用早膳。
看著坐下來的七七跟柳兒,封蓮霧忍不住說道:“我嫁到丁家後,每日都是我服侍婆婆用膳的。”有些規矩大的人家是要給新娘子立規矩的。不過封家沒這個規矩,不說柳兒是公主,就是七七嫁過來常氏都沒讓她服侍過。
七七臉上,仍然掛著招牌似的笑容。
柳兒卻沒什麽顧慮,笑著說道:“那大姐真是太勤快了。我這人比較懶,平日也就練練琴寫寫字。”想讓她服侍常氏,封蓮霧可真敢講。
封大軍冷著臉說道:“若是不想吃飯,就回去。”自己不爭氣被人拿捏,還好意思當著兩個弟媳婦說這些話。
封蓮霧眼眶一下紅了。
封志希氣得要死,大喜的日子非要給人添堵。可七七跟柳兒在,他再惱火也不能像前天那樣罵封蓮霧。
常氏拿著公筷夾了一個蝦仁給柳兒,笑著說道:“二公主,這蝦仁做得很不錯,你嘗一嘗。”她是知道柳兒喜歡吃翡翠蝦仁的。
吃了一口,柳兒笑著點頭讚歎道:“真好吃,看來以後有口福了。”這蝦仁,做得可比白媽媽的差多了。不過為了給常氏面子,她才故意那麽說的。
用完早膳,柳兒跟封志希要進宮謝恩。其他人,就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了。
坐在馬車上,封志希跟柳兒說道:“我姐說的話你別放在信上。”放在心上,會影響心情。
柳兒笑著說道:“你放心,我沒那麽小氣。”她又不是封蓮霧那般沒用,有這麽硬的娘家還會被人欺負。封蓮霧若是敢招惹她,她可不會客氣。
柳兒沒生氣,可封大軍卻氣得要死:“竟然跟公主說新媳婦要服侍婆婆?她是不是腦子壞了?”
常氏勸說道:“蓮霧這也是無心之語,你別放在心上。”其實她也很鬱悶,但誰讓封蓮霧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無心之語,她是三歲小孩嗎?這樣的話都敢說。”
發了一通火後,封大軍說道:“給她兩條路,嫁人或者搬出去。兩者,你讓她選一條。”
常氏不同意。
封大軍說道:“留她在家,我怕帶壞了家裡的孩子。”
見常氏還是搖頭,封大軍說道:“我不是在征詢你的意見,我只是將決定告訴你。”再由著封蓮霧這般折騰,這個家肯定要被弄得亂七八糟了。
常氏不願意:“蓮霧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現在孩子受了打擊性子有些左,你就嫌棄?你就是這樣當爹的?”
越說越難過,常氏眼淚刷刷地落:“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要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了。”
封大軍說道:“那就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你說我狠心也好無情也罷,反正她是決計不能再待在家裡的。她留在府裡,就會家無寧日,以後幾個孩子肯定要受影響的。”
“這好人家哪那麽好找?若草率地將她嫁出去,萬一又跟丁家一樣,那她真就活不了了。”
封大軍說道:“那好,我給你一年時間,你給她找個好的。若是你還沒找著合意的人選,那就讓她搬出去。”封大軍就不明白了,他這麽聰明常氏也不笨,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蠢的女兒。
常氏知道這已經是封大軍的極限,只能點頭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