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兒躺床上想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天蒙蒙亮就起床了。
雲擎跟玉熙剛起床,就聽到美蘭回稟道:“皇上、皇后娘娘,二殿下求見。”
睡了一晚上,玉熙這會心情好多了:“讓他進來吧!”
昨日折騰了一天,晚上又一夜沒睡,睿哥兒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爹、娘,我想去找阿嫣,將事情跟她說清楚。”
雲擎看著玉熙。
玉熙輕輕點頭:“嗯,是該跟顧姑娘將話說清楚。”跟人好了一場,若就這樣丟開一句解釋都沒有,那就一點擔當都沒有。顧嬋嫣的事,錯完全在睿哥兒。
見玉熙這般通情達理,睿哥兒越發愧疚:“娘,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一開始不該說謊的。”
“謊言換來的,又怎會是好的結局。不過,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不算晚。”說完,玉熙正色道:“要跟人姑娘說清楚就好,錯在你,好好跟她道歉。”
雲擎問道:“你想要娶個……”
玉熙趕緊打斷了他的話,朝著睿哥兒說道:“你先去廚房吃點東西,然後再去顧家!”昨日這孩子就沒怎麽吃過東西。
白媽媽天沒亮就起來和面調餡,睿哥兒進廚房時,她正在包餃子。
聽到睿哥兒要吃了東西出宮,白媽媽笑道:“二殿下稍等,我這就給你煮,很快就好了。”
“這是羊肉餃子嗎?”幾個孩子,都跟雲擎一樣喜歡吃羊肉餃子。
白媽媽點頭道:“嗯,昨晚皇后娘娘吩咐做給你們吃的。”再多的,她也不說了。說得太多,就逾越了。
睿哥兒聽了,鼻子酸酸的。等吃的時候,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娘總惦記著他,而他又在做什麽呢!
白媽媽端了四樣小菜放在桌子上,然後退到一邊沒說話。
雖然沒什麽胃口,但睿哥兒還是將一大碗的羊肉餃子吃完。擦了下嘴,又洗了把臉,然後就出去了。
顧嬋嫣昨晚也是一夜沒睡,此時神色也憔悴得厲害,人也沒什麽精神。
看到睿哥兒,顧嬋嫣說道:“皇后娘娘是不是要出爾反爾,不同意你娶我了?”她最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對不起。”
顧嬋嫣大聲叫道:“對不起有什麽用?你當日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你爹娘同意了我們的事,還說他們一定會喜歡我。”
睿哥兒紅著眼眶說道:“是我騙了爹娘,我跟他們說你能寫會算,也是個知禮明是非脾氣溫和的姑娘。我爹娘沒料到我會騙他們,所以才同意這門親事。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我都沒有二話。”
顧嬋嫣惡狠狠地瞪著睿哥兒:“你死都不怕,為什麽就不敢逆你娘的意娶我?”她當日最怕的就是玉熙不喜歡她不準睿哥兒娶她,而睿哥兒不能堅持半途放棄,結果,擔心什麽來什麽。
睿哥兒搖頭說道:“你不要誤會我娘,我娘沒有討厭你,她還說你是個好姑娘。”
顧嬋嫣隻想呵呵了:“既如此,那她為什麽不準你娶我?”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我娘說若是我娶了你,就是害了你。”而他,覺得玉熙說的話很對。
顧嬋嫣一怔,轉而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睿哥兒沉默了下說道:“我大姐學識最差,但也能寫會算;我二姐是琴藝大師,棋跟書畫這些也都精通;我大哥就更不要說了,文武雙全;我大弟立志要成為大學者,也正在朝著方面努力;我小弟聰慧過人。而我未來大嫂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我小弟的未婚妻也是才識過人,且她們管家理事都是一把好手。我大弟以後的妻子,也定然是才貌雙全的名門之女。”
顧嬋嫣聽了這席話,越發憤怒了:“說來說去還是嫌我出身低,看不上我了。”
睿哥兒看著顧嬋嫣,問道:“我娘說,你融入不了我們家。”
顧嬋嫣惱了:“我為什麽要融入她們之中。我過我自己的,她們會上門與我何乾?”
不得不說,睿哥兒將事想得簡單,顧嬋嫣也一樣很天真。
“逢年過節聚在一處,大家都與你沒話說,你會不會覺得自己被排擠?會不會心存不滿?”顧嬋嫣最大的問題不在於她目不識丁,而是她敏感自卑,然後不想著改變自己適應環境,而隻想逼迫睿哥兒去遷就她。這才是玉熙不願意睿哥兒娶她的真正原因。
“這個問題我問過你,你當時怎麽回答我的?你說成親後不住皇宮,搬到宮外過自己的小日子。”她連跟劉家的姑娘都相處不來,與譚傲霜這類才女更不可能合得來。
睿哥兒苦笑道:“你能一直待在府裡不出門嗎?”顧嬋嫣根本就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讓她一直窩在府裡不出門,根本不可能。
“那我可以找與我合得來的人玩。”她可以找一群志趣相投的人一起玩。
說了半天,睿哥兒也沒說到點上。他也知道自己口拙,也沒再繞圈子了:“阿嫣,對不起,你跟我不合適,我不想害了你。”
顧嬋嫣恨不能掐死睿哥兒,不過她理智尚存。若是睿哥兒死了,他們一家都難逃一死,甚至還會牽連對她恩重如山的義父。
“說來說去,不過是你還沒斷奶,什麽都要聽你娘的。也是我眼瞎,之前竟然會相信你的鬼話。”那麽多追求她的男子,結果她卻選了這麽一個沒用的男人。
“對不起。”確實是他的錯,錯得離譜。
顧嬋嫣煽了睿哥兒好幾巴掌,打得睿哥兒臉都有些紅腫這才罷手:“你滾吧!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睿哥兒頂著豬頭臉道:“對不起。阿嫣,以後若有什麽事,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這是他欠顧嬋嫣的。
強忍著眼淚,顧嬋嫣將纏繞在腰間的鞭子取出握在手中:“滾,再不滾我抽死你。”
睿哥兒黯然離去。
等看不到睿哥兒的身影,顧嬋嫣將鞭子丟在地上放聲大哭。
顧立看著女兒哭得這般傷心,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嫣兒,不哭了。”
顧嬋嫣哭得好傷心:“爹,我恨死他了。是他招的我,若不然我不會跟他好的。”
“早點識清他的真面目,總比嫁了好。”就這性子,女兒嫁給他也不會幸福的。
等顧嬋嫣哭累了,顧立扶了她起來:“阿嫣,我們進屋去!”
回了屋,顧嬋嫣擦了眼淚說道:“爹,我們明日就回常州吧!”京城這破地方,她一天都不想多呆。
顧立很寵顧嬋嫣,什麽都順著她,要不然也顧嬋嫣的脾氣不會那般大。一般只有被寵大的孩子,脾氣才會比較大。
聽到這話,顧立當即點頭應道:“明日跟夫人辭行後,我們就回常州。”
睿哥兒走出顧家,就看見站在門外等候的佑哥兒。
“二哥,這是誰打的?”竟然敢打他二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睿哥兒搖搖頭說道:“是我騙了她,這是我該受的。”
一聽這話,佑哥兒慶幸不已:“二哥,這也幸虧不用娶她。要不然以後吵架就對你動手,你都不用出門見人了。”打人不打臉,想她大姐那也是母老虎一隻。那殺傷力,比顧嬋嫣隻高不低了。自小到大,大姐不知道打了他多少回,可從沒有一次打過他的臉。
“回去吧!”也是睿哥兒感覺累了,加上雲擎放了那樣的狠話,所以他才會這般快地放手。說來說去,還是睿哥兒理虧。
佑哥兒不想回去:“二哥,福運酒樓這一年多又推出了很多新菜,我請你吃。”
睿哥兒此時,哪裡有這個心情。
“福運酒樓前不久買了一批好酒,其中還有五十年份的女兒紅。二哥,我們好酒沒一起喝酒,這次咱哥倆好好喝一杯。”佑哥兒的水粉鋪子那是火爆得不行,掙得腰包都滿了。所以他現在去福運酒樓吃飯,都是記他自己的帳。月底,一起結算。
睿哥兒點頭答應了。
哥倆從早上,一直喝到下半響。兩人都醉得不省人事,最後還是啟浩得了消息,將兩人帶回宮。
雲擎知道這事後皺了下眉頭:“像什麽樣子?”多大點事,竟然借酒澆愁,真是太沒出息了。
“心裡難受,發泄出來是好事。就怕悶在心裡,悶久了會悶出病來。”不過睿哥兒那就是個藏不住事的,倒不擔心悶在心裡。
見雲擎仍然一臉的不悅,玉熙笑著寬慰道:“你也別多想了,至少沒像阿軒那樣。”雖然難受,但沒跟軒哥兒一樣鬧死鬧活的。
凡事就怕對比,這麽一比越發襯得軒哥兒不成樣了。
雲擎問道:“阿軒到現在都不願意寫信回來?”這小子,就是個沒心肝的。出門那麽久,到現在都沒寫一封信回來。
“這孩子,心裡還有埋怨的。”
雲擎惱了:“生他們做什麽?不知道為我們分憂,就天天給我們添堵。”一個一個的,他真恨不能打死算了。
“所以說,孩子多了自己受累。”三個孩子,正正好。
雲擎這會終於同意了玉熙的觀點,什麽多子多孫是福,孩子多了完全受累:“等他們成親,讓他們全都給我搬出去。”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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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