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志希是既氣憤又寒心。封蓮霧已經瘋了,她說休妻這話可以不理會,可讓人糟心的是他娘竟然沒有怒罵呵斥封蓮霧。這表明什麽?表明他娘對公主也很不滿。
柳兒看到怒氣衝衝的封志希,有些詫異地問道:“怎麽了這是?”也不知道是誰惹的罰這麽大脾氣。
將腰間的佩刀取下來,封志希說道:“沒什麽。你收拾下東西,後日我們就啟程去江南。”去江南也好,省得封蓮霧鬧出事來又要他老收拾殘局。這麽多年,他真的厭煩了。既阻止不了,那就隻好避開了。至於說常氏是否會被封蓮霧氣出個好歹,他是不管了。就如他爹所說,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柳兒愕然:“這麽急?”她還想等豹哥兒先與封大軍熟悉了,再離開呢!
“早些走好,要不然天氣熱了不好趕路。”如今都五月了,再耽擱下就六月。大熱天趕路,也很遭罪。
柳兒也沒多想,聽到這話說道:“那你現在就帶了豹哥兒去爹那裡。”叫封大軍為爹,叫常氏為母親,親疏一目了然。
孩子都是喜歡跟孩子一起玩的。看到虎哥兒在騎小老虎,豹哥兒也蠢蠢欲動。
封大軍叫了封志希出去說話:“剛才的事,我都知道了。”
“爹,娘她實在太過分了。”柳兒雖然是有些小性子,但大面上從沒出過錯。國公府真有事她從不袖手旁觀。就像這次關嘉勝要與他大姐和離,柳兒再厭惡他大姐也出面解決了這事。可他娘,卻不念柳兒半點的好。
封大軍點了下頭說道:“等你們去了江南,我也帶著虎哥兒跟豹哥兒去承德。”這馬上就要到夏天了,帶兩個孩子去承德避暑山莊住。等夏天過了,再回來。
封志希愣了下,說道:“爹,你要去了承德,那不是留娘一個人在家裡嗎?”他娘什麽都順著封蓮霧那瘋婆子,而要家裡人都走了就沒人鎮得住封蓮霧,不知道會出什麽事。雖然再惱怒,那也是他親娘呀!
封大軍看出封志希眼中的擔憂,說道:“封蓮霧之前就鬧出那麽多的事,她不吸取教訓竟然還要留她在家。既如此,有什麽事讓你娘自己一個人受著吧!”
“我怕她會將國公府鬧得烏煙瘴氣。”更怕封蓮霧將常氏氣死。只是這話,他說不出口。當兒子的撂挑子跑人,哪有臉讓他爹留下來擦屁股。
封大軍冷冷地說道:“她出不了國公府的大門,也就只能在後院鬧騰了。至於你娘,種什麽因得什麽果。”都被封蓮霧氣病好幾回還不死心還要留下她,那也別怪他丟開手不管了。
天剛蒙蒙亮,一切都還處於寂靜之中。柳兒抱著還在睡夢之中的嬌嬌,上了馬車。
街道上,也是鴉雀無聲。柳兒掀開簾子,看向外面笑著說道:“來京城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街道這般安靜。”
封志希笑著道:“等會擺攤的小販就會過來,店鋪也會開門。”做生意,其實也很辛苦的。
臨近城門柳兒看到一個賣餛飩的,將一個食盒遞給封志希,讓他下馬車買餛飩:“給嬌嬌吃點熱乎的東西。”她們帶了一些乾糧,可過了這麽久已經冷了。
封志希二話沒說,就下車買了三碗餛飩。上了馬車,一揭開食盒的蓋子,香氣就彌漫了整個車廂。
正睡覺的嬌嬌被這香味給饞醒了。搓了搓眼睛,嬌嬌委屈地說道:“娘,我好餓。”
“洗臉漱口後才能吃東西。”雖然說姑娘要嬌養,但該學的東西卻一點都沒少。
這餛飩放到嘴裡,嬌嬌很快就吐了出來。
封志希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放嘴裡,吃完以後說道:“很好吃呀!”味道很鮮。
柳兒也吃了一口,然後說道:“你怎麽買的香菇肉餡的,你不知道嬌嬌不吃香菇豬肉嗎?”
封志希愕然:“我記得上次去皇宮,嬌嬌還吃了香菇肉餡的餃子呢!”她記得嬌嬌當時,可是吃了一碗。
嬌嬌一臉幽怨地看著封志希。
柳兒輕笑道:“當時那碗餃子是娘給嬌嬌吃的。我娘最不喜歡孩子挑食了,嬌嬌沒辦法才將那一碗香菇肉餡的餃子吃掉。”
都說隔代最是溺愛孩子,這點在玉熙身上卻沒有。她一直覺得柳兒太慣著嬌嬌,已經說了柳兒很多回了。弄得嬌嬌現在看到她,就有些害怕。
封志希說道:“既然當時能吃,為什麽現在不能吃?”雖然封志希也很疼愛嬌嬌,但這生活上的瑣事他還真沒管過。
嬌嬌死活不吃,最後放聲大哭。那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委屈。
柳兒氣得將封志希趕下了馬車,然後抱著嬌嬌哄了小半天,才將她哄好的。最後吃了糕點再喝了一碗餛飩湯,這才對付過去。
用完早膳嬌嬌不願待在馬車,叫嚷著要跟著封志希騎馬。
封志希沒辦法,只能帶著她騎了小半個時辰的馬,然後放她回了馬車。
封志希這次帶著柳兒去江南,是準備走水路的。只要不耽擱,走水路只要半個多月。
從京城出發,走了兩天路就到了港口。二河昨日已經定好了船,是一艘兩層高的船。也是因為趕得比較急,沒有預定,要不然能訂到三層的豪華大船。
嬌嬌到船上時很稀奇,看到什麽都要問,嘰嘰喳喳地跟隻小鳥兒似的。
封志希說道:“還是第一次看到嬌嬌這般高興。看來娘說得很對,孩子確實應該多帶出去看看,增長見識開闊下眼界。”
柳兒白了封志希一眼:“這還用說?我娘的話,什麽時候出過錯。”
上船的時候是興奮,可坐船就不好玩了。沒坐過船的人,很容易暈船。不僅嬌嬌暈船,柳兒也暈船。不過柳兒就覺得難受全身乏力,而嬌嬌卻是吐得不行。
柳兒吃了暈船藥,就好得差不多。可嬌嬌不願吃苦苦的藥,隻一天時間面色就變得很蒼白了。
見嬌嬌不吃飯也不吃糕點,喝點湯又吐,柳兒心疼得不行。
柳兒有些著急,說道:“志希,要不我們下船吧!”
封志希比較穩得住:“沒事,沒坐過船的人一開始都這樣,等過兩日就好了。”
還是大夫比較有經驗,問了柳兒:“公主可帶了醃製的李子或醋薑等物?”這些東西,能壓住心頭的惡心。
“糖醃楊梅可不可以?”也是怕路上無聊就帶了一些零嘴,其中就有兩罐子糖醃楊梅。醋薑家裡有,可惜沒帶。也是因為趕得及,很多東西都沒帶上。。
大夫點頭道:“可以。”出發前一日才通知他,弄得他很多藥都沒炮製好。
吃了小半罐糖醃楊梅,嬌嬌就不暈船了。對此,柳兒又驚又喜:“又新,將那一罐楊梅存好,等回來再給嬌嬌吃。”
封志希笑得不行:“只有頭回坐船才會暈船。”嬌嬌已經不暈船,這東西也沒必要再保存了。
柳兒摸了下頭,笑道:“瞧我這腦子,都迷糊了。”
嬌嬌的暈船症剛好,又碰到雷雨天。
“喀嚓!”一個大炸雷響起,整個河面都好像震動起來。
船被大風吹得晃動了起來。柳兒緊緊地抱著嬌嬌,心也跟著船一搖一晃起來。
見到封志希進來,柳兒抓著他的手說道:“早知道就不坐船了,太嚇人了。”她真的很怕這船沉了,船沉了她們會沒命的。不過柳兒也比較迷信,不敢將這話說出口。
封志希笑道:“這點風浪你就怕了,要到海上你不得嚇死。”要在海裡碰到大的風浪,那真就得看是不是命大了。
柳兒忙道:“我可不要出海。”
很快,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大雨落在河水上,擊起一陣陣的水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鳥兒劃過天空發出鳴叫聲,柳兒才知道雨停了。
封志希接過嬌嬌,朝著柳兒說道:“我們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致。”
柳兒有些害怕,猶豫著要不要去。
封志希笑道:“見過不一樣的景物,有了不同的感受,也許就有靈感能譜出新曲來呢!”其實這話,他就是哄柳兒的。看個景就能譜出曲子,哪那麽神的。
不過這話,卻是成功地打動了柳兒:“好,出去看看。”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將玉熙給的兩個女護衛帶上了。
在家裡,雨後的天空碧藍碧藍的,空氣也特別的清新。可在河面上,雨後的天空看起來仍灰蒙蒙的,空氣還很潮濕。柳兒站在甲板上看到河邊大樹上的水從樹葉上緩緩地凝結,然後滴下,落在河裡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大船離大樹原來越遠,漸漸的大樹成了一個縮影然後消失不見了。
封志希走到柳兒身邊問道:“在看什麽?看得這般目不轉睛的?”
柳兒笑著道:“我發現,其實樂聲無處不在。”只要用心去感受,其實水聲也一樣是美妙的音符。這次決定去江南真是對了,看不一樣的風景才有不同的感受。想來見過管一大師,會有更大的收獲。
封志希:……不知道媳婦在說什麽,沒法接話怎麽辦。
ps:明天解決封蓮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