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擎下了馬,抬頭望著頭頂上的牌匾,牌匾上的‘慈幼院’三個寫得是龍飛鳳舞,若不是事先知道,壓根就不知道是什麽字。
跨過門檻,雲擎看了一下,覺得這個院子太開闊了一些,院子太開闊都顯得有些空蕩了。
玉熙解釋道:“每個院落的院子都是這麽寬的,院子寬闊一些孩子也有個玩耍的地方。”蓋這棟房子,地是不要錢,免費給的。這裡的工錢也不貴,建這個五進的宅子,花費並不太大,比玉熙預期要少得多了。
雲擎走進屋,看著屋子兩排都是炕,靠裡的那牆放了一個很大的櫥櫃。雲擎問道:“這櫃子是放衣服的?”
玉熙說道:“可以放衣服,也可以放其他的東西。”這些宅子格局都是按照玉熙的要求建的,與普通人住的不一樣。首先,這院落沒有正廳,全都是房間,每個房間都是兩排的炕床加櫥櫃。另外屋子的窗戶也比一般人家的多。這主要是考慮到孩子多,夏天的話窗戶太少會很悶人,另外窗戶多光線也好。若是讓保存一些的人來說,這宅子建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不過,這是慈幼院,最講究的是實惠方便,不在意美觀。
雲擎將整棟宅子走完了,其實這宅子前面的四個院子格局都是一樣的,隻第五個院子不一樣。這第五個院子是當廚房跟庫房用的,自然就會不一樣。
一圈走下來,雲擎說道:“難怪你說要讓他們過幾日再來看。”孩子沒住進來,就光禿禿的一棟空宅子,看著有些荒涼。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等孩子都搬過來,這裡也就熱鬧了。不過,慈幼院的孩子搬過來安頓好,清明堂也該開課了。”她既然承諾十一月開課,肯定是要說話算話。
邊說邊走了出去。走到大門口,玉熙說道:“難得你有時間,我們今日就在外面用午膳吧!”自嫁給雲擎,也就成親那會跟雲擎在外面吃過一頓飯,過了幾日輕松的日子,其他時間一直都在忙碌。
雲擎笑著說道:“那我們就去福記酒樓吃!”雲擎偶爾也會請同僚吃飯,選的地方也是福記酒樓。
許家被抄家了,許家在榆城的鋪子酒樓都倒了,少了一個競爭對象,福記酒樓的生意比以前好了許多。
玉熙笑著說道:“好呀。”若不是因為欽差要來,玉熙將新平城酒樓開業的時間往後延遲,這會酒樓早就來了。不過這樣一來,也是有好處的,新平城的酒樓沒開業,滿師傅也就沒走,還在福記酒樓。
到了福記酒樓,玉熙跟余志說道:“跟兩位大師傅說一聲,讓他們做多做幾樣拿手好菜。”玉熙也不是個小氣的,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要讓大家吃個開心。
雲擎吃完飯,就帶著侍衛回了軍部去了。玉熙澤帶著紫堇余志等人回了院子。
紫堇都說道:“夫人,今日那糖醋排骨真好吃,改日讓魚師傅做好了送到府邸裡來吧!”糖醋排骨是紫堇第一回吃,那滋味,想起來就讓她流口水。
玉熙笑著和索道:“這糖醋排骨要是冷了味道就大打折扣了。等有休假,你到酒樓去吃就成了。”
紫堇點頭應道:“好,以後放假就去。”紫堇的嗓門比較大,在馬車外的余志聽了個聽出。
余志說道:“紫堇,那糖醋排骨要半吊錢一盤,再要點其他的菜,一頓飯怎麽也得兩三兩銀子,你舍得呀?”紫堇對小時候沒飯吃的事記憶猶新,所以非常很節儉,恨不能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紫堇聽罷果然猶豫起來,過了半響後說道:“太貴了,還是算了。”頓了一下,紫堇跟玉熙說道:“夫人,這菜怎麽這麽貴?”她跟余志每個月都有二十兩的俸祿,這俸祿其實算很高了,可這麽高的俸祿也經不過起這樣的花銷。
玉熙笑著說道:“兩位大師傅做的菜價格要貴。”兩位大師傅廚藝好,做出來的菜肯定味道好,價格也自然要翻翻了。
紫堇嘀咕道:“普通人怎麽吃得起呢?”
玉熙笑了一下,沒有跟紫堇解釋了。倒是余志說道:“滿師傅跟魚師傅的廚藝一流,他們做的菜好吃,自然價錢也就高了。若是吃他們徒弟做的菜,價格就要便宜許多,”所謂一一分錢一分貨,廚師廚藝高菜好吃,價錢自然也就高了。
紫堇道:“還是太貴了,不去吃了。”
玉熙笑著道:“若是想吃,到時候去就記在我的帳上。”這個丫頭,也實在是太節儉了。
紫堇還是搖頭,說道:“不用了,府邸裡的飯菜也挺好吃的。”夫人都沒經常去酒樓吃,她哪裡好意思去。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了三天,欽差一行人也終於到了榆城了。這些人一到榆城,就住進了驛站。
許武將情況跟玉熙說了一些,加上護衛,一共來了八十六個人:“夫人,將軍並沒去驛站見欽差,而是派了符將軍去接待。”許武雖然覺得這樣做解氣,但卻有些擔心。
玉熙點頭說道:“曹德他們若有什麽異常,一經發現立即回稟我。”就是不知道曹德有什麽底牌。
許武說道:“夫人放心,他們若是有異動我第一時間回稟的。”榆城是他們的地盤,這些人想要在這裡攪和,也得看他們答不答應呢!
符天磊對曹德一行人倒是客客氣氣的,讓曹德也挑不出毛病出來了。而曹德也沒試探什麽,能讓雲擎拍出來接待的人定然死活心腹了,試探也試探不出什麽,反倒讓自己落入下風。
曹德跟符天磊說道:“我有些問題想親自問下雲將軍,還請符大人幫忙轉告一聲,問問將軍什麽時候有時間?”
符天磊笑著道:“將軍這兩天沒時間,得等忙完軍務繁忙才成,還請曹大人見諒了。”
曹德也不生氣,摸著自己一把胡須,笑著說道:“軍務要緊,我們多等兩天也無妨。”也隻這些武將敢怠慢欽差大臣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加上符天磊也不希望跟曹德將關系鬧得太僵,兩人談得倒是還算愉快。
說了好一會話,符天磊就走了。
許諶等人很是惱怒,說道:“大人,這雲擎架子擺得好大,我們來了榆城竟然面都不露的。”
曹德望著許諶一眼,剛才符天磊在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說,現在人走了倒是花很多了。曹德說道:“你別忘記雲擎是什麽人?惹惱了他,一怒之下砍了你的腦袋,你又能如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曹德也不是個蠢人,雖然他很想要立功,但在不能保全自己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跟雲擎翻臉的。
這話一落,不僅許諶,就是江濱的臉都白了。
看著兩人這慫包樣,曹德心裡很是不屑。這麽怕死也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麽要跟著來榆城。曹德說道:“許大人,江大人,這也趕了幾天的路,大家洗漱下,早點休息吧!”
這天晚上,曹德一行人在驛站休息,沒弄出什麽么蛾子。第二天一大早,曹德就去尋了杜文書。
杜文書見到曹德臉色就不大好看,問道:“新平城跟榆城的謠言是不是你們放出去的?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們就敢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萬一惹惱了雲擎,會引來什麽嚴重的後果嗎?”萬一惹火了雲擎,殺了曹德那是輕的,就怕到時候來個嘩變什麽的那就糟糕了。
曹德心中不悅,不過這會他是來詢問消息的,不是來跟杜文書吵架的。孰輕孰重,曹德心中有數:“許家查抄出來的財物與實際的不符,我們肯定要徹查清楚的。”曹德跟杜文書都是太子的人,平日也都有打交道,關系也不差。
杜文書聽罷冷嘲一聲,說道:“莫非你真相信雲擎貪墨了許家那上千萬兩的銀子?那麽多的銀子,你覺得雲擎能藏到哪裡去?”這分明就是無稽之談。當然,杜文書相信雲擎肯定貪墨了,但絕對不可能貪墨上千萬的銀子。
曹德聽了這話並不驚訝,謠言嗎?傳著傳著自然也就越來越誇張了,曹德說道:“雲擎確實貪墨了數百萬兩的銀子。杜大人,這個消息來源很可靠。”見杜文書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曹德說道:“許家藏了二十萬兩黃金兩百萬兩銀子在密室中,這消息來源絕對可靠。要不然,我也不會追到榆城的。”合起來就是四百萬兩銀子。這筆錢若是追回來,可暫借太子的燃眉之急。
杜文書聽到這麽確切的數字,神色一下嚴肅起來,問道:“真的有數百萬兩的銀子?”
曹德點頭道:“消息來源絕對可靠。當日雲擎將東西運回榆城,你可有注意到哪裡不大妥當?”人證有了,只要再找到這些錢,人證物證齊全雲擎想抵賴都抵不了。
杜文書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從新平城運回來的東西,大半的東西放在了苦水井胡同的宅子裡,還有小部分直接送到軍部去了。”苦水井胡同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胡同打的井水都是苦的而得名。
曹德問道:“枯水井胡同的宅子?那宅子可有什麽講究?”曹德覺得東西應該不會運到軍部去。東西放在軍部的庫房,那等於就是公家的東西。雲擎怎麽可能那麽傻,將東西放到那裡去。
杜文書哪裡聽不出曹德的言下之意,當下搖頭說道:“東西不可能在苦水井胡同。枯水井胡同周圍住滿了人,雲擎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將東西放在那種人多嘴雜的地方。而東西放進去的第二天,雲府的大管家就請了二十多個婦人去整理那些東西。”
曹德皺著眉頭說道:“也許,苦水井胡同有密道呢?”從密道裡將東西運走,也不是不可能。
杜文書搖頭說道:“我已經查過了,枯水井沒有密道。而且當初是隨意選的這麽個宅子,並不是事先安排的。若你的消息確切,那這些金銀隻可能是運到軍部了。”
曹德覺得這事有些棘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