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夫背著藥箱,到了主院。這段時間玉熙被折騰得不行,賀大夫也跟著不好過,因為雲擎一天三次地抓著他問個不停。賀大夫手裡倒是有幾個方子,可玉熙死活不吃藥,他也沒辦法了。
玉熙聽到賀大夫過來了,叫了甘草扶她坐到。缺少營養又懷著孩子,玉熙手腳都沒什麽力氣。
賀大夫給玉熙把脈,神色越來越凝重。這次把脈所花時間,比往常多了一倍。
玉熙一直擔心營養不夠,對孩子不好。賀大夫這樣,很明顯是孩子有問題了。玉熙慌亂不已:“賀大夫,是不是孩子有什麽不好呀?”想著孩子若真有個不好,玉熙眼淚馬上就來了。
賀大夫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忙說道;“王妃,孩子沒什麽問題。”
玉熙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就放松,繼續問道:“孩子若是沒問題,為何你一臉的擔憂?”這肯定是在糊弄她了。
賀大夫苦笑了,原本還想瞞著王妃。可惜王妃眼神太銳利了,若是瞞著反而會讓王妃更擔心了。賀大夫說道:“王妃這次懷的,可能是雙胎。”
玉熙沒說話,旁邊的全嬤嬤先開口了:“你說王妃懷的是雙胎?有幾分把握?”
賀大夫說道:“有八分把握。”玉熙這胎滿了三個月,已經穩定下來了,所以他才敢說這話了。
全嬤嬤恍然,說道:“怪道這麽折騰,原來是兩個呀!”之前她就一直有些疑惑,按照玉熙的體質再如何也不該受這樣的磨搓,原來是懷了雙胎。雖然全嬤嬤沒照顧過雙胎孕婦,但就她所知道的,懷雙胎很辛苦,比懷一個要辛苦數倍。
玉熙發愁了,摸著肚子說道:“每天清湯寡水的,一個都擔心養不好,這還兩個?”玉熙擔心沒吃好,到時候孩子生出來身體會不好了。
全嬤嬤道:“要不,吃點藥試試看,也許有用呢?”全嬤嬤也不讚成吃藥,可現在情況特殊,不吃藥不成。
玉熙搖頭道:“也許再過幾天就好了。”不可能接下來就一直清湯寡水沾不了葷腥的。一般來說,滿了三個月就好了。她已經滿了三個月了,應該差不多了。
全嬤嬤是知道玉熙的執拗的,決定的事沒誰能更改得了。
雲擎知道玉熙懷得是雙胎,驚得不行:“怎麽會懷雙胞胎呢?是不是弄錯了?”很多懷雙胞胎的最後都難產了,玉熙雖然生了三個,但可不敢保證這回就沒事。再者,這兩孩子折騰的勁就夠讓人懸心了。
賀大夫將身子低下大半了:“王爺若是不相信,可以再請大夫給王妃把過脈。”他也不希望玉熙懷雙胞胎,雙胞胎的風險太大了,他作為王府裡的專屬大夫,到時候玉熙生產出了什麽問題,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雲擎很快恢復了冷靜,說道:“王妃現在這個樣子,身體能受得住嗎?”
賀大夫說道:“我這裡有個藥方可以試一下,不過得說服王妃。”玉熙不願用藥,再好的藥方也沒用。
雲擎無奈地說道:“我試一試吧!”在這方面玉熙執拗得不行,讓雲擎很頭疼。
雲擎見玉熙堅持不願用藥,也沒辦法了,問了全嬤嬤:“這個樣子下去可不行,有沒有不用藥的法子?”
全嬤嬤搖頭道:“這事只能靠她自己扛不過去了。不過藍媽媽沒伺弄過雙胞胎,我們可以去外面尋個有經驗的婆子進來。”
雲擎點了下頭。
看著躺在床上沒什麽精神的玉熙,雲擎心疼不已:“等這兩孩子出來,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竟然讓你吃這麽多的苦。”棗棗鬧騰,那也是生下來後,在肚子裡乖得很。
玉熙笑著道:“等生下來,估計你又舍不得了。”那麽點點的孩子,疼還來不及,哪裡舍得教訓。
靠在床頭,玉熙問道:“跟我說說外面的事吧?”轉移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雲擎猶豫了下,還是順了玉熙的意:“江南那邊到現在也沒有回音,倒是聽說遼東種了五千畝的洋芋。”
玉熙搖頭道:“遼東冬天太冷,根本不適宜在秋季種洋芋。這五千畝洋芋種下去,到時候本都收不回來了。”至於遼東什麽季節適合種,那就得先做測試了。
雲擎對於農業這塊並不太懂,玉熙這麽會說他也就這麽聽:“不過五千畝地,就算本收不回來也沒事。”
玉熙嗯了一聲道:“燕無雙估計自己也猜測到,種這五千畝不過是試試效果。對了,江南那邊還是什麽消息都沒有嗎?”
雲擎想了下說道:“於寶嘉看了我們送過去的公函,說我們是在妖言惑眾。”其實要不是之前在榆城時,玉熙堅持儲存糧食,這回他也未必相信。可有了那一次的事,雲擎得了提前做準備的好處,這次是鼎力支持玉熙的。要不然,修建水窖等事也不可能進行得那般順利。
玉熙只能歎了一聲,她還只是說江南明年可能有乾旱於寶嘉就說她妖言惑眾,若是說江南明年有特大洪災,估計會直接罵她妖孽了。若是有用的話,被罵妖孽什麽的玉熙倒不在乎,可關鍵是於寶嘉不會信她。這一劫,江南百姓注定是逃不過了。
雲擎摸了玉熙的頭,說道:“別歎氣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他們不相信也沒辦法。”盡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玉熙輕輕點了下頭:“西北的防旱一定要做好了。”若是西北明年真有乾旱,他們做了這麽多準備,應該不會再死人了。
雲擎笑著道:“放心,我已經下令讓各軍營都做好充足的準備。”頓了一下,雲擎又跟玉熙說起清歌的事:“楊鐸明已經將那女人送給了何高達。”
玉熙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何高達是色中餓鬼,看到那清歌還不跟貓見了魚似的。”清歌勾人手段一流,肯定能將何高達迷得神魂顛倒了。
雲擎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多好得主意,說道:“玉熙,清歌是燕無雙的人,我們這麽做,到時候只會便宜了燕無雙。”當初雲擎並不讚成用這個計策,可玉熙堅持,他考慮了一下覺得就算失敗也沒多大的損失,也就放任玉熙去做了。
玉熙笑了下道:“燕無雙離得太遠了,他想佔便宜也佔不到。”河南離京城還隔了山西跟河北,燕無雙這會可還沒完全控制河北跟山西。
雲擎見玉熙面露疲憊,說道:“不說這些了,太耗神了,你躺下來休息下吧!”
玉熙搖頭道:“我今天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了不能再睡了,再睡眼睛都要腫起來了。你要不忙,扶著我去走廊裡走兩圈吧!”懷雙胎生產的時候會很艱難,所以在懷孕時候要多走動,這樣才有益於生產。
雲擎點頭道:“好。”
韓建明知道玉熙懷雙胞胎,是又高興又擔心。高興玉熙好生養,擔心是因為生雙胞胎風險太大。
這麽大的喜事,韓建明自然是要告訴秋氏了:“娘,大夫剛診斷出來,玉熙懷的是雙胞胎。”若是生的雙生子,玉熙可就有三個兒子了。
秋氏歡喜道:“真的?這可是大喜事呀?若是能跟玉辰一樣生對龍鳳胎,那可就是祥瑞了。”玉辰連生兩對龍鳳胎,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了。
韓建明對於這話卻不大讚同:“我倒是希望玉熙這胎是雙生子。”前頭已經有一個兒子了,再生兩個兒子,玉熙的地位可就固若磐石。哪怕以後雲擎跟玉熙不再那般恩愛,要娶二房納妾也動搖不了玉熙的地位。當然,以玉熙現在的地位也沒誰能動得了她,不過那樣畢竟保險一些。
秋氏不跟韓建明爭辯這事,說道:“不管是龍鳳胎還是雙生子,都是喜事。我下午過去看看玉熙!”
韓建明說道:“娘,玉熙這一個月沾不了葷腥,這總吃素身體哪裡受得住。娘,我們得想想辦法了。”秋氏也吃素,但秋氏吃的素跟玉熙可不一樣。如秋氏經常吃的素面,雖然沒放肉隻放青菜,可用的卻是雞或者牛骨等高湯。
秋氏搖頭說道:“之前給的那幾個偏方都沒用。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女人害喜只是一段時間,不會一直這樣的。過兩天,玉熙就會好了。”
韓建明問道:“娘,我們府裡現在有照料過生雙胎孕婦的人嗎?”若是在京城,這樣的人好選,可在西北卻很難找了。
秋氏點頭道:“以前國公府裡有,現在沒有。”以前在國公府的那些家生子各有各的本事,可在這裡得用的人就少了,不過相對開支也小了。以前國公府一年的開支最少得兩三萬兩,現在一年兩千兩就夠了。
韓建明早知道這麽一個結果,今日特意再問一遍不過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了。
秋氏笑著道:“你不用擔心,這孕婦都是這麽過來的。等過幾天,害喜的症狀消散了,就能吃能睡了。”
韓建明低聲道:“希望吧!”看到玉熙被折騰得不成樣子,他心也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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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