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秋氏就問了玉熙:“你剛說你二哥沒事,是真的不是騙我?”她今天聽到這事的時候,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失子之痛讓她失去了理智,就想著找玉熙要一個準確的說法。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娘,二哥現在正在王爺麾效力,等蜀地的仗打完就回來。”
秋氏還是半信半疑地說道:“你沒有騙我?”之前她一直以為韓建業在榆城,還收到了韓建業的親筆信。不過事實表明,這一切都是在騙她的。
玉熙說道:“娘,我騙你做什麽?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去信讓二哥回來。”
秋氏猶豫了一下說道:“回來就不必了,你讓他給我寫一封信。”秋氏很想韓建業回來,但韓建業去蜀地打仗是為了建功立業。若是現在讓他回來,可就耽擱了正事,到時候兒子一定肯定會怪罪她的。
玉熙點頭答應了:“娘,我想讓二嫂帶著孩子回鎬城,你覺得如何?”從今天的事足以看出,韓家現在是烏煙瘴氣。等盧秀回到鎬城,也能改變下韓府現在的狀況。
之前沒提這茬,是因為這事秋氏還不知道,顧忌著秋氏。如今話都說開了,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這話深得秋氏的心意:“那讓你二嫂趕緊回來。”小孫子都幾個月打,她還沒見過呢!而且這次回了鎬城,估計不會再走了。
玉熙問道:“大嫂最近怎麽樣了?還沒起色嗎?”葉氏現在是三天兩天的不舒服,鎬城數得上號的大夫都看過,都沒用。
秋氏搖頭說道:“她那是心病,很難治得好了。”若不是掛念著七七,怕當時就要跟著小孫女一起去了。
沒說兩句話,美蘭在外面說道:“王妃,柳大人求見。”
玉熙一臉歉意地說道:“娘,這邊有事,我先去處理事情了。等我得閑了,再過府好好跟娘嘮嗑嘮嗑。”
秋氏知道玉熙很忙,倒也沒說什麽:“那你忙去吧!我也回去了。”至於剛才打人的事,秋氏沒好意思再提。
玉熙望著李媽媽,淡淡地說道:“李媽媽,照顧好老夫人。”這次的事,他會讓許武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誰在娘身邊嚼舌根頭。也是這段時間太忙,她也沒功夫去關注韓家的事。卻不想讓人鑽了空子。
李媽媽後背升起了一股涼意,說道:“王妃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老夫人的。”這次也是她大意了,沒想到竟然讓上院進了一個禍殃子來。
這都六月了,下個月就豐收了。柳必元這次過來,是為了夏收的事。譚拓太忙了,現在農事這一塊都交給了柳必元。
談了近一個時辰,柳必元才離開。玉熙這才叫了許武過來,問請大夫了沒有。
許武笑了下說道:“不就挨了幾下子,再者老夫人年歲大了也沒什麽力氣,哪需要請大夫?”這跟他們往常的訓練相比較,壓根不算什麽。
玉熙說道:“讓賀大夫給他們看看,若是有問題也好能及時醫治。另外再給他們每人發二十兩銀子,再休兩天假。”人被打了,她若是什麽都沒表示,豈不是讓人心寒。
許武也沒推遲,笑著說道:“這下他們可都賺了。”別看玉熙往常很節儉,但對下面的人卻從不吝嗇。賞賜從來都是厚厚的,從不小氣。下面的護衛跟家丁婆子,逢年過節,也都有東西發。
玉熙說道:“話不是這麽說,這是他們應得的。”不管如何,秋氏打人就不對。
許武笑著應下了。對許武來說,這真是一件小事。
天氣灰蒙蒙的,瞧著天是要下雨了。而城牆上的戰事,仍然沒有停歇。
盧林說道:“大哥,已經五天了。”從雲擎攻城到現在,已經打了五天了。這五天,他們死傷了四萬多人,而西北軍的傷亡隻多不少。最重要的是,錦州的防守還是很堅固的,絲毫沒有落敗的跡象。
盧剛沉著臉說道:“三弟,你真打算投靠雲擎嗎?哪怕為此要背負著不忠不孝的名聲也在所不惜?”
盧林點頭說道:“大哥,你不用再說,我已經想好了,不會後悔的。”
盧剛拍了一下在盧林的肩膀上,說道:“既然你決定了,大哥也不再多說。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投靠雲擎的利弊盧剛已經跟盧林分析的清清楚楚。而盧林聽了以後並沒有改變主意,盧剛也就不再多說其他。
當天半夜時分,盧林打開城門放了西北軍進城。盧剛無奈之下,隻得帶了剩下的兵馬往山城撤退。
盧林跟其他投靠西北的將領不一樣,因為他以前在雲擎手下當過差。見到雲擎,盧林右膝跪在地上,說道:“末將參見王爺。”
雲擎走過去親自將盧林扶了起來說道:“不必多禮,快起來。”要不是盧林主動打開城門,他們的傷亡肯定要翻倍。錦州的防守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堅固,可能付出慘重的代價也未必能將錦州攻下來。
雲擎點了盧林為正三品的參將,這個品階跟韓建業是一樣的。
談完事,盧林就去見了韓建業:“之前聽說你失蹤的消息我很擔心。”韓建業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妹妹可就要守寡了。生了三個兒子,加上韓玉熙的身份,他妹妹都不可能改嫁。
韓建業是沒一點陰影的,爽朗地笑著說道:“等再過段時間,就能跟你一起上陣殺敵了。”對於之前受傷的事,韓建業隻字不提,都過去的事,提也沒意思。
盧林笑著道:“好,我等著。”
斯伯年將一封戰報交給雲擎。
雲擎看完戰報以後,臉色非常難看。關泰在曲中鎮遭遇埋伏,死傷四萬多人。山城一帶山林很多,地形複雜,哪怕關泰之前有派人勘察過還是中了埋伏。
斯伯年聽到關泰遭遇埋伏,有些憂慮地說道:“王爺,這樣看來,山城那絕對是一塊硬骨頭了。”若是攻城時死傷數萬人很正常,但都沒開始攻城就死亡了數萬人,他們之前還沒吃過這麽大虧。
雲擎說道:“不著急。”錦州打了下來,山城那邊暫時打不下來也沒關系。慢慢耗,總能將他們耗死。
錦州境內地勢平坦,河網縱橫,物產豐富,是蜀地最繁華之地。現在錦州全部都落入他們手中,周晉鵬固守山城,一時半會沒問題。可若是時間長了,卻是支撐不住。
雲擎掌兵多年,深知沒錢的苦楚。山城內可是有那麽萬兵馬,到時候周晉鵬根本沒有足夠的銀錢開養這麽多人。
斯伯年知道雲擎所想,說道:“若是如此,那得盡快送信過去給關將軍了。”信件及時送達,損失也能減到最小。
雲擎點了下頭。
盧林叛變錦州落入雲擎手中的消息,幾天以後就傳到京城了。孟年面色難看地說道:“我們一直防著盧剛,卻沒想到最後叛變投誠的竟然是盧林。”
燕無雙將手上的茶杯重重扣在桌子上,說道:“盧林跟西北那邊肯定早有往來,可我們的人竟然都沒查到?”這是他們情報的重大失誤。
孟年說道:“王爺,盧林在西北呆過好幾年,我們的人一直都在密切注意他的動向。在此之前,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當。”有盧剛幫著善後,別說雲擎的人,就是周晉鵬的人都沒發現不妥當,之前失蹤的兩個人,也只是讓周晉鵬懷疑盧剛,而沒懷疑到盧林身上。
燕無雙過了半響後說道:“你說,這會不會是盧剛的苦肉計?”按理來說,若是盧剛之前就有異動,他們跟周晉鵬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除非是有人在暗地裡護著,而這個人非盧剛莫屬。
孟年面有驚懼之色,說道:“王爺的意思是盧剛也投靠了西北,這次特意帶兵逃亡山城,到時候跟西北軍來個裡應外合?”
燕無雙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錦州的情況跟山城差不多,都是易守難攻,而且兵強馬壯糧草充足。若不是出意外,雲擎根本拿不下錦州。
孟年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山城,萬萬不能再失了。”
燕無雙嗯了一聲說道:“周晉鵬也不是蠢人,我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掌控了盧家的人,盧剛就不敢有異動。卻沒料到,仍然出現了盧林這個變故。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孟年猶豫了一下說道:“王爺,那盧家的人如何處置?”盧林投敵叛變,按理來說盧家應該滿門抄斬。可又因為中間隔著一個盧剛,再者盧二老爺還是禁軍的副統領。這事,還真是有些棘手。
燕無雙沉吟片刻後說道:“將盧家的人全部都抓起來。”盧剛就算沒有叛變又如何,錦州丟了,就是他的失職。
盧家被抄家,盧家的人也全部都抓進了監獄之中。投敵叛變,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所以這事,誰都不敢沾手。而盧家嫁在京城的姑娘,也都人人自危。
ps:書友‘1563951228’打賞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