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在被軟禁的第三日,就病倒了。柳兒現在的身體比剛出生時不可同日而語,經過這些年的調理她的身體不比同齡人差。再者丫鬟也沒有焦慮之色,所以玉熙得了消息也不著急上火,只是吩咐了美蘭去請大夫。
半個時辰以後,賀大夫過來跟玉熙回話:“王妃,二郡主身體微恙,服一劑藥就能痊愈。”
玉熙聽到身體微恙這兩個字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不過她還是開口說道:“那你開方子吧!”說完,玉熙朝著旁邊一臉憂慮地全嬤嬤說道:“嬤嬤,你將藥抓好交給美蘭,讓她送到碧沁苑去。”
全嬤嬤很糾結,不過最後還是點頭說道:“好。”其實她現在很想去看柳兒,可是她知道玉熙不會同意的。
美蘭並沒有進碧沁苑進柳兒,而是將藥給了石榴就折回來了。雖然柳兒被軟禁了,但若需要什麽東西只要說一聲都會送來。
柳兒看著石榴手中的藥,眼淚撲哧撲哧地掉:“我生病了,娘竟然都不來看我?”柳兒身體並沒有不舒服,就是心情鬱悶。這也是賀大夫說她身體微恙的原因。
石榴將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說道:“郡主,王妃也就還在氣頭上,等氣消了自然就會看望郡主的。”這次王妃是要下狠手了。
柳兒哽咽道:“娘這次是因為阿佑的事怨上我了。”要不然不會將她軟禁在院子中,現在就連她生病也不過來看望。
石榴寬慰道:“郡主說的這是什麽話,這當娘的哪裡會怨女兒的。”母女之間怎麽會有隔夜仇。石榴心裡清楚,王妃將郡主軟禁在屋子裡,其實是為了磨下郡主的性子。
以前柳兒生病,家裡的人都非常緊張。雲擎跟玉熙一天會來看她幾次,棗棗則會一直都陪著她不離她半步。可是這次卻沒一個人來看望她。這天晚上,柳兒哭了一夜。第二天,嗓子疼得都說不出話來。
這些事很快就傳到玉熙耳中,玉熙走進書房尋了《孝經》遞給美蘭,冷著臉說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話是在指責柳兒自傷身體是為不孝。
美蘭將這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柳兒聽,說完後將手中的《孝經》遞給柳兒說道:“郡主,這事王妃讓奴婢交給你的。王妃說,讓你將它抄寫兩百遍。”
柳兒身體搖搖欲墜,過了半響才開口問道:“娘真這麽說?”
美蘭恭敬地說道:“不敢欺瞞郡主。”府裡六位小主子,只有柳兒最嬌弱也最矯情了。郡主這次下狠手整治二郡主,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柳兒接過來《孝經》又是一陣痛哭,眼淚都將孝經打濕了。
雲擎知道柳兒生病後有些不忍,跟玉熙說道:“要不我過去看看柳兒。”
玉熙冷哼一聲:“佑哥兒被你打得一條命都差點沒了也沒見你說去看看他。柳兒不過是身體微恙,你就這麽著急上火的?”
雲擎說道:“佑哥兒有你照顧,哪還需要我操心。柳兒則不一樣,這孩子性子敏感愛胡思亂想,若是萬一想不開怎麽辦?”
玉熙越發沒好臉色了:“我是她親娘不是後娘,不會逼得她想不開。”最多就是傷心一些而已。
雲擎有些訕訕的。說服不了玉熙他也不敢去看柳兒。萬一玉熙發火,他也吃不了兜著走。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怕他這一心軟壞了玉熙的打算。
棗棗聽到柳兒只是小病,也就歇了去探望的心思。至於浩哥兒,見棗棗沒這個意向他自然也不會提。
接下來的日子雲擎因為事情太多忙得焦頭爛額,也顧不上柳兒了。玉熙則信守承諾,一直陪在佑哥兒身邊。當然,玉熙也不是個閑得住的人,閑暇時候給佑哥兒做了一件衣裳。
佑哥兒拿著這件新衣裳跟睿哥兒跟軒哥兒顯擺,睿哥兒跟軒哥兒為此鬧到玉熙面前。還是玉熙承諾會給他們做衣裳才作罷。
在玉熙的精心照料下,佑哥兒的傷不到半個月就養好了。傷好後,佑哥兒就遵守當初跟玉熙的約定搬到浩哥兒院子,準備跟浩哥兒一起學習了。
玉熙已經給浩哥兒重新請了三個先生。一個繼續教四書五經,一個教天文地理學,一個教術數跟農業學。三年前玉熙就開始尋訪這些特殊人才了。辭退祝先生以後,考慮一番玉熙就將這幾人請來教浩哥兒。
天文地理跟術數這些東西,玉熙也沒要求浩哥兒精通,但身為一個掌權者必須要懂這些東西。否則下面的人跟你回稟這事自己雲裡霧裡的,很容易被人糊弄。
佑哥兒跟著浩哥兒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天文學課程。下課以後佑哥兒一臉痛苦地跟浩哥兒說道:“大哥,這先生講的是什麽?跟聽天書似的,完全不知道在講什麽。”
三胞胎裡最聰明的就是佑哥兒了,祝先生講的東西他都聽得懂。只是佑哥兒比較懶散,導致武比不上睿哥兒文比不過軒哥兒。
浩哥兒故意逗弄著佑哥兒說道:“我們學的就是天書。”
佑哥兒啊了一聲,轉而明白浩哥兒是在捉弄他:“大哥,你竟然騙我?”他老成持重的大哥竟然會騙人,太不可思議了。
浩哥兒再老成也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在佑哥兒面前也難免露出孩子的天性。浩哥兒笑了下才跟佑哥兒解釋道:“我們現在學的是《大衍歷》。這本書是唐朝著名天文學家僧一行制定的歷書。該書一共七部分,包括計算朔月、望月的方法、計算二十四節氣及晝夜長短的方法……”
佑哥兒眼睛瞪得越發圓了:“大哥,朔月、望月是什麽呀?”
浩哥兒將他從先生那裡聽到的說了下:“朔月就是當月亮繞行到太陽和我們之間,月亮黑暗的那面對著我們,這時叫朔,也就是我們每月的初一。望月就是月亮跟太陽相望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的滿月。”其實浩哥兒也不過才跟著先生學了不到十天。不過浩哥兒記性好,不懂的都先記下來。
佑哥兒聽得都成星星眼了,聽完後實誠地說道:“哥哥,我還是沒懂。”什麽朔月滿月的,聽起來就很複雜的樣子。
浩哥兒笑著說道:“其實我也是剛開始學,對這些東西也不太明白。不過娘說我只需要了解這些東西,並不需要精通。你要不想學,可以不學的。”佑哥兒跟他不一樣,可以選擇的范圍更大一些。
佑哥兒說道:“還是不學了。”聽都聽不懂,從哪裡學起。
接下來,浩哥兒又跟著聽術數的課程。這個東西並不太難,浩哥兒能聽得一些懂。最後一堂課先生講三刻鍾,剩下的時間讓兩兄弟練大字,先生在旁指導。
午時過半才下課,這會佑哥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午覺後開始練功。龔師傅要求也很嚴格,所以佑哥兒在霍長青院子練功,他適應得很快。
晚膳後休息了一刻多鍾,浩哥兒就開始背書,背完書以後預習明日的課程。佑哥兒在一旁寫大字,寫完大字後也拿起他的書開始看。
亥時初,往常這個時辰都是三胞胎睡覺的時間。浩哥兒剛預習完功課,正準備練字。
佑哥兒打著哈洽道:“大哥,去睡吧!字明天再寫吧!”他好困,眼皮都在打架。
浩哥兒說道:“阿佑你先去睡,我還要練半個時辰的字。”浩哥兒制定了一張課表,他每日嚴格執行課表上定下的任務。沒做完,他就不會去睡覺。
佑哥兒很想睡,不過他想起玉熙跟他說的話很堅定地說道:“大哥,我跟你一起練字吧!”
結果隻練了一刻鍾,佑哥兒就頂不住了:“大哥,我眯會養養神。”佑哥兒是打算眯會,再繼續練字。結果這一眯,就睡過去了。
浩哥兒看著匐在桌子上睡著了佑哥兒,笑著叫了隨從將佑哥兒抱回屋。也不知道佑哥兒能不能堅持完一個月。
玉熙聽完丫鬟的回稟,轉頭跟一旁的雲擎說道:“還算不錯,沒有逃學。”
雲擎嘀咕道:“沒逃課就算不錯,這什麽話。”玉熙對佑哥兒的要求是否太低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你知道天文地理學有多晦澀難懂嗎?我也是十一歲才開始學,費了好大的功夫花了好幾年才學了點皮毛。佑哥兒才五歲又是急躁的性子,能安安穩穩地聽完一堂課你不覺得很難的嗎?”
對於浩哥兒的學業雲擎還真沒管,聽到這話雲擎不滿地說道:“既然這般難,你做什麽要浩哥兒學呀?浩哥兒才六歲呢。”
玉熙說道:“浩哥兒天資聰慧,讓他學那些中規中矩的東西浪費了他的天賦。而且我跟他說了,這些東西了解就是不需要學精的,他也不會有什麽負擔。”
雲擎還是很心疼浩哥兒的,說道:“孩子到底還小,別讓他太辛苦了。”浩哥兒每天要學的那些東西,他聽著都滲得慌。不過玉熙堅持,加上浩哥兒也願意,他才沒有開口反對。
玉熙笑著說道:“你若是心疼他,可以帶他去軍營轉轉,或者帶他出去外面玩下。”男孩子不能總宅在內院的,也得多跟外面的人多接觸。
雲擎嗯了一聲說道:“說起來沒了佑哥兒在旁,睿哥兒跟軒哥兒可沒惹過事。”
玉熙說道:“只要不是犯原則性的錯誤,孩子鬧騰些也沒關系。”男孩子嘛,太過老實當父母的也得擔心。
雲擎笑了下,說起了柳兒:“你將柳兒關了這麽多天也該解禁了吧?”
玉熙嗯了一聲道:“明日我會叫她過來。”關了近半個月總有點用。其他不說,至少讓這丫頭知道害怕。
ps:大家吃了幾個月餅?O(∩_∩)O~,偶家還在望月,還沒開始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