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情商高, 聊天氣氛鬆弛有度, 提問再尖銳也不會令人難堪, 何遇的心情放鬆又配合, 這一次採訪過程十分輕鬆順利。
錄完節目, 何遇也沒有覺得太累, 沒有麻煩台里的化妝師,自己用卸妝水浸濕了化妝棉卸了妝。
卸了妝再抹了水乳。這是他在全民偶像裡頭和隊友學的,在劇組里熟悉的化妝師也叮囑過他卸妝後一定要擦水乳, 最好敷個面膜。
他的皮膚一向很好,當明星之前他連洗面奶都不用, 冬天干燥時會擦一擦面霜。
現在做了明星之後,化妝的時候就多了起來, 他也不得不學習了護膚的法子,否則底子再好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元澤在一旁看著, 突然道:「今天辛苦了, 待會兒就直接回去休息吧。」
何遇沒多想:「待會兒不是還要和姜導吃個飯?」
元澤嘴裡發苦, 那哪裡是去吃飯, 那是去給人吃的。
他清楚何遇看似冷淡, 但實則脾氣好,性子不擰巴, 所以他在何遇面前說話時也格外的直接:「我看姜導好像對你格外的關注……」
元澤一臉意味深長的暗示,也不擔心何遇聽不懂。
但是何遇這次還真的就沒有聽懂。
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黏在額前的一揪頭髮, 隨口問:「怎麼了?」
雲澤見何遇居然沒聽懂, 只得把話說的更加清楚了一點:「我是看他對你有意思, 可能是想潛規則你,待會兒的飯局你還是直接推了好,省得到時候產生誤會又鬧得尷尬。」
元澤的話落,化妝室的門剛好被推了開來。
何遇來不及為元澤的話驚訝,先和元澤一致朝門口看去,在看到門外站著的是誰之後,元澤差點跳起來。
居然是姜承安。
也不知道姜承安聽到了多少,哪怕只聽到了一絲,元澤也覺得尷尬至極。
姜承安其實把元澤說的那整句話都聽到了——元澤說他對何遇有意思,想對何遇潛規則。
姜承安的心情一言難盡,神色變換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有點勉強:「門沒關,我來看看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元澤偷偷瞥了一眼姜承安的臉,沒看出什麼,雖然尷尬但是卻沒打算讓步,他乾笑道:「姜導,是這樣的,剛才我接到了公司的一個通知,待會兒何遇臨時賬有一個重要的通告要趕,恐怕沒辦法和您一起進餐了,不如我們換個時間再約?」
下次約就先看了劇本後,然後直接約到正式的場合,喝杯咖啡,直接簽合同。反正私下去吃飯談就算了。
姜承安聞言,明白自己剛才沒有聽錯,何遇的經紀人的確在懷疑他對何遇有色心。
這種誤會讓姜承安都忍不住憋氣憋得胸口疼,額頭青筋微跳。
姜承安對元澤直接道:「我對他沒那個意思,你不用這麼防著我。」
何遇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拍了一下元澤的肩膀,道:「有緊急的通告這也是沒辦法預料的,但還是去溝通一下,把通告推了吧。這是早就和姜導約好的事情,怎麼好隨便爽約?」
何遇的話讓兩人面上都好看了。
他松開放在元澤肩膀上的手,朝姜承安走去,道:「姜導愛吃中餐還是西餐?」
何遇有意要把這個尷尬的事情揭過去,姜承安也不想繼續,便順著何遇的話回答道:「中餐,川菜不錯。」
「正巧,我也喜歡吃川菜,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館不錯……」
兩人說著話出去了,元澤拍了一下額頭,跟了上去。
到了餐廳,因為身份特殊,他們要了一個包廂。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包廂的時候,他們沒注意到有一個人正驚訝的看著他們。
這個人就是和齊嘉宇出來吃飯,在全民偶像里C位出道的姜致遠。
姜致遠是姜承安的弟弟,這很少人知道。
兩兄弟的關係不錯,姜致遠和姜承安提過何遇,曾經動過把何遇介紹到姜承安劇組里的想法,後來是看到何遇去了夏導的劇組,資源看著越發的好了,他才歇了心思。
因為他哥的劇組主要角色輪不到他插手,給的普通角色又不合適何遇現在的地位了。
他記得他哥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認識何遇。
但是如今卻關係居然好到能一起來吃飯?
他很清楚他哥,那完全就是一個藝術瘋子工作狂,在劇組里都未必能記得吃飯,更別提願意隨意和別人約出來吃飯了。
還有他發現一點,他哥今天穿的很正式,那絕對是特意打扮過的。
這顯得有些反常。
——
兩人點好菜,姜承安就對何遇道:「我想和你單獨談。」
何遇猜測姜承安要說的事情估計和季青臨有關。
而他們之間唯一的牽扯也只有季青臨。
既然是談私事,有外人在場的確不太合適。
何遇看向元澤,元澤原本是個鬼精的,平時姜承安不提他都會主動藉故讓出空間給兩人。
現在姜承安都把話給說出來了都不走,不過是因為心裡依舊懷揣著自己的那個猜測,對姜承安不放心。
姜承安忍住了拿根煙出來抽的衝動,冷冷地看著元澤。
他很想問,他到底哪裡看起來像是一個會隨便潛規則的人?
何遇感念與元澤對他的愛護照顧,但是這次真的是一個烏龍。
他哭笑不得的對元澤道:「元哥,你剛才不是說想去趟廁所?」
何遇開了口,元澤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堅持。
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這樣明顯的拒絕之下,姜承安應該也不會對何遇做什麼了。
元澤出去之後,姜承安給自己灌了一杯茶。
冷靜下來之後,姜承安才再次看向何遇,說起了正事。
「這部電影對我來說意義非凡,不同於我以往的作品,我是準備拿它去衝獎。不出意外的話,男主演能拿到最有分量的那個獎。」姜承安道。
男主演能拿到的,最有分量的獎,也就是——影帝。
如果是普通導演這麼說,那就是大放厥詞,在小藝人面前吹吹牛逼而已。
但是姜承安來說,就代表了極重的分量和極高的可信度。
就算不能拿獎,這個角色只要放出點風聲,也絕對會造成各方爭搶的局面。
但是姜承安卻私下打算內定給他。
何遇也喝了一口茶,語氣平淡地問道:「我明白了姜導的誠意,姜導想要什麼?」
姜承安手上轉悠了一下杯子,他盯著何遇,沈聲道:「我想讓你離青臨遠一點,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意料之中的,姜承安提到了季青臨。但是何遇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個要求。
他在姜承安心裡,威脅性居然這麼重嗎?居然讓他警惕到來威脅他的程度了?
季青臨雖然對他態度很親和,但是他對牧辰,秦溫瑜幾人同樣的溫柔親近,相比之下,他和季青臨早已經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原身還會主動去找季青臨,而他卻從未主動湊過去親近季青臨。
姜承安一直在觀察著何遇的神色,很快他就確定了何遇是不知情的。
何遇說:「姜導如果關心的話,應該早知道我已經想開了,沒有繼續纏著他。」
姜承安頓了一下,拋出了一個料:「看來你不知道,顧儼為了你為難青臨的事情。」
何遇的確不知道,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年前電影首映禮之時的事情。
那次因為季青臨非要跟著他,顧儼和季青臨碰面了。
姜承安若有所思的看著何遇的表情變幻,問了一句:「你知道季家嗎?」
何遇搖頭:「不知道。」
同樣姓季,何遇猜測著這可能和季青臨有關係。
何遇只知道季青臨是小時候被拋棄到了孤兒院,是從孤兒院長大的。至於季青臨的親生家庭,原本的作者棄坑之前並沒有解釋。
現在姜承安所說的季家,莫不就是季青臨的親生家庭?
他疑惑的時候,姜承安立即給出了答案:「青臨是季家人。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他哥哥一直不想讓青臨認祖歸宗,直到青臨的存在後把青臨針對的很厲害。」
何遇沒有打斷,默默地等待著姜承安說出更多。
「青臨同父異母的哥哥是個廢物,」姜承安頓了一下,嘴角的笑似有不屑,道:「他怕青臨回來繼承季家,所以什麼亂七八糟的臟法子都使得出來。」
「原本他也不敢做的太出格,直到……」姜承安看向何遇,眼神微冷道:「顧儼支持他,幫他在公司里站住了腳。」
聽完姜承安的敘述,何遇總結出一個中心結論——顧儼在對付季青臨。
「顧儼會這麼做,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你。」
說到這裡姜承安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分析下去。
因為話說到這裡,更多的東西何遇自己能想明白。
顧儼和季青臨的矛盾,必然會牽扯到何遇。
何遇自己也承認這一點。
但是顧儼那次都沒有對季青臨出手,這次為什麼會突然針對起了季青臨呢?
何遇剛想說什麼,元澤就從外頭探頭,推開了門。
在兩人看向他時,元澤笑著讓出位置,道:「上菜了,有事兒吃完了繼續說。」
姜承安往後一靠,雙手抱懷,點了點頭。
菜上來了,三個人都是愛吃辣的,男人之間也不講究矜持,最後三人把幾道菜吃得只剩下了配菜。
桌上的氣氛有點過於安靜了,元澤有意活躍一下氣氛,故意調侃道:「我和姜導都是幕後工作者,吃成什麼樣都沒關係,你一個男明星居然也敢這麼吃?」
何遇捧著一杯茶,小口啜著在消食:「男明星吃多少,是經紀人該管的事情,經紀人不管,那就是可以隨便吃的意思。」
「呸,歪理,休想甩鍋,你胖了涼了我就和你解約。」元澤笑罵道。
何遇悠悠的說道:「男明星吃不胖,經紀人才會胖。」
年至中年,的確很容易發福的元澤膝蓋中了一箭。
吃完飯,元澤又去‘上廁所’了。
包廂里再次只剩下兩人的時候,何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靠在椅子上,側著頭看向對面的姜承安。
何遇說道:「顧儼他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如果他這麼做了,一定有他的理由。」
姜承安臉色淡淡地道:「理由就是他嫉妒青臨,也戒備著青臨,因為你喜歡青臨,男人的嫉妒心發作起來比女人還要可怕,你和青臨走的近,他產生了危機感,所以他才會悄悄地對青臨出手。」
說完,他突然笑道:「要不是我和你說,你恐怕什麼都不知道吧?顧儼比你以為的狠辣多了。」
「不。」何遇同樣淡淡地看著姜承安,在姜承安這麼一個比他大上許多的圈內大佬面前也沒有怯場,毫不退縮的與姜承安對視著。
「顧儼會這麼做的確和我有關,但是卻絕對不是嫉妒季青臨,我也不喜歡季青臨。」
何遇道:「我和顧儼離婚了之後,我沒有一次主動,刻意的去接近季青臨,我的態度很明確,也曾親自和季青臨坦白過。」
「反倒是他,他反而更加主動的接近我,態度比之前還要好了很多。」
何遇冷靜地在腦海裡搜索著以往的一些細節,想到了那天在首映時的事情,何遇不顧姜承安冷下的臉道:「還記得年前盛世歌首映禮時,我和他傳了一小陣的緋聞嗎?當時我在和我的粉絲見面,給他們簽名,是他有意來找我,並且做了一些令人多想的行為。」
不等姜承安質問,他先質問道:「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你認為如果不是他故意,他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嗎?」
姜承安的臉色隨著何遇的話已經越來越差:「你什麼意思?你說是青臨一直糾纏你?」
「糾纏算不上,只是他把他對付你們的那一套用在了我身上而已。」何遇似笑非笑的看著姜承安。
他繼續道:「我已經確定我真正喜歡的只有顧儼,而且我和顧儼已經重新在一起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因為他一點點撩撥的行為就上了他的魚鈎。」
頓了一下,何遇再次注視著姜承安,拔高了音量質問道:「他一些越界的行為可以被判定是挑釁,挖牆腳,戴綠帽子的話,憑什麼顧儼不能生氣呢?」
姜承安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眸光冰冷地像是尖銳的冰稜,彷彿要將何遇刺了一個對穿。
他沒想到何遇居然敢在他面前將季青臨說的這麼不堪。
他怎麼敢?!
何遇不管姜承安怎麼看他,他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依舊堅定地與姜承安對視著,說道:「他欠收拾,與顧儼何乾?」
姜承安氣得一把抓住何遇的領口,壯碩的男人力氣也很大,將身材清瘦的何遇揪得不得不微微墊腳,十分狼狽,何遇的眼神卻很亮,眼裡藏著同樣被激怒後產生的怒火。
「你找死嗎?」姜承安吼道:「你惹來的麻煩你全怪他?要不是你他能被顧儼這條瘋狗盯上?你這個孬種!你有什麼資格喜歡青臨?你憑什麼和我爭他?」
「我惹的麻煩我自己吃了苦果,錢我全砸在了他身上,婚我離了,但是顧家從沒有因此找過季青臨一絲麻煩,你認不認?」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不認為顧儼會因為吃醋就對季青臨出手。」
「你有本事怪我哥,你倒是去問問季青臨做了什麼?」
「他騙我傾家蕩產,離婚被趕出家門,我強他一次未遂就當是兩清了,我怪不得他,他怪不得我,以前一筆爛賬,以後一別兩寬。不管是什麼都是我和他的事兒,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臉比隕石坑都大吧?」
」你來找我幫忙,卻想以此來讓我愧疚,挑撥離間想讓我和我哥生出隔閡,你真是太聰明瞭呢,完全把當我成了傻.逼?我可去你的,姜承安,你才是個傻.逼!」
何遇被姜承安抓著他領口提溜他的行為激怒了,再也維持不住往常的風度,一張嘴利索得把姜承安噴了個狗血淋頭。
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剛出象牙塔的年輕人,原本也不會有一個多沈穩的脾氣。
姜承安對顧儼的污蔑觸及到了何遇的敏感神經。
罵完之後,何遇不客氣的一腳朝姜承安的襠部踢去,姜承安躲開,何遇拿起桌上的碗碟就往姜承安身上砸。
姜承安一個老男人都敢動手,他一個年輕氣盛的年輕人又有什麼不敢還手的?
打不過他就砸,該賠賠就是了。
姜承安沒想到何遇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他心裡也憋了一口氣,一邊躲了一個被何遇扔過來的東西,一邊狠狠地看著何遇,何遇翻臉了,他也被搞出真火氣了。
原本他見何遇改變良多,腦子也聰明瞭很多,現在看來,比以前都更愣。
姜致遠拉著齊嘉宇打算過來打聲招呼,沒想到遇到剛從外頭轉了一圈回來的元澤。
姜致遠知道這是何遇的經紀人,打了聲招呼:「你好,我們是何遇的朋友,姜致遠,齊嘉宇。」
元澤笑道:「你好,我是何遇的經紀人元澤,我聽何遇提起過你們。」
姜致遠聞言,笑了,頓了一下,道:「其實我還是姜承安的弟弟,剛才知道他們在這兒吃飯,我打算見見他們,現在方便嗎?」
雲澤有些意外,現在人氣男團的隊長居然和導演姜承安是兄弟,之前也沒有聽誰說過,看來是兩人有意隱瞞了。
又是朋友又是兄弟的,這有什麼不方便?
元澤剛想說好的時候,突然聽見裡頭傳來了比較大的聲響,竟然還有什麼東西打碎的聲音,他精神一震,連忙推開了門。
門推開之後,門外三人被裡頭的場景嚇了一跳。
只見包廂內一片狼藉,桌上的東西大都都被掃在了地上,姜承安將何遇摁在桌上,整個人壓了上去,將何遇的手摁在兩邊,臉上有被打過的痕跡,配合著他此時的神情,堪稱凶狠和猙獰。
他們這個角度看不到何遇臉上的表情,但是能看到何遇白皙的手上被獻血染紅了,手邊還有一塊打碎的瓷片。
元澤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憑借最後的理智將門關上,以免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宣揚出去。
門關上時,姜承安也終於反應過來,發現了新進來的三個人。
他還來不及驚訝,就被元澤和他的親弟弟衝過來打倒在地,第一拳是姜致遠打的,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他愣了一下沒躲過去。
「你這個老禽獸!我真的沒錯怪你!」元澤咬牙切齒地道:「我勸何遇別來,但是他還是來了,出於信任我把他留在了這裡,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強迫他!」
早知道姜承安不懷好意了,沒想到還是出了事兒,還是他太大意了,他明知道這圈里什麼人都有,各個道貌岸然,背地裡卻什麼臟事兒也做的出來!
姜致遠聞言,更加堅信了剛才的猜測,痛苦地嘶吼道:「你讓我太失望了!」
他簡直無法相信,他一直視為驕傲和榜樣的哥哥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齊嘉宇稍微理智一點,連忙去看何遇的情況,看到何遇一臉茫然的時候,只認為何遇是受了很大刺激,他連忙將何遇抱在懷裡,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沒事了小遇,都過去了。」
元澤看了眼何遇,眼神極冷的瞪了姜承安一眼,道:「姜承安你等著!」
在場的人身份都比較特殊,元澤不能叫警察也不能叫救護車,他看向何遇看著血肉模糊的手,極力冷靜地道:「快,先去醫院!」
何遇想說什麼,卻被元澤三人簇擁著,一人一句接著一句關心著,最後被姜致遠打橫抱抱起衝了出去,最終因為手上口子不小心划拉大了,血流的有點多,頭暈之下睡著了。
被留在包廂里,坐在地板上的姜承安,手有些哆嗦的從兜里摸出了一包煙。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那幾人又走的太快,解釋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明明他和何遇純屬是男人之間的鬥毆,怎麼就變成了他試圖強迫何遇呢?
他看起來很像一個好.色猥瑣的老流.氓?
想到何遇剛才那股發瘋似地狠勁兒,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煙。
是他小看何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