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都好,只是你今年也大婚……我也擔心。」說起來,這段時間,她一直念著弟弟呢。
二阿哥一笑:「我的事,都是內務府管著。她插手不了的。」
便是貴妃想要使絆子,到底也不容易。
做的太過了,難免皇阿瑪發覺。
「你也不要這麼想,我是怕內務府的奴才們怠慢了你。」大公主搖頭,到底去年的事……
二阿哥如今也是不如以前的。
「咱們兩個都要大婚,可惜額娘她……」大公主想起李氏來,就很是暗淡。
「額娘還好麼?」二阿哥自打李氏被關起來,就再沒有見過。
記憶裡的李氏,還是過去美麗的樣子。
可這兩年多的時間,李氏已經老了很多了。
「額娘很好,你不必太擔心。你好好的,額娘才有指望。我也有指望。」大公主拍著弟弟的手臂:「你也不便多留,早些回去吧。我都好。」
「好,那我就回去了。要是有事。就叫人來跟我說。額娘那……姐姐要是去,就說我很好,別叫額娘擔心我。我會爭氣。總是會叫額娘恢復過去的榮光的。」弘昐看著大公主:「姐姐出嫁後,也會過的好,有我呢。」
再是怎麼樣,他還是皇子,要是許筱敢對姐姐不好,他也有法子收拾他的。
「好,快回去吧,好生讀書。聽皇阿瑪的話。」大公主笑著點了點頭,還退了弘昐一下。
出了外頭,見二公主就在那站著,見了他出來,忙過來:「二哥。」
「嗯,二妹妹高了不少,好好陪大姐姐呆著吧。」弘昐不過是點個頭,就逕自走了。
過去,他對這個妹妹還是可以的,可這兩年,見的太少了。
也就漸漸地淡了,畢竟是差一截的。
二公主顯然是有些失望的,可也不敢表露出來,忙送二阿哥出去。
回來後,就見大公主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我想去頤和軒看看,你自己玩兒。」
頤和軒,李答應的住處。
二公主也想去,可看大姐姐沒有帶著她的意思,只好點頭了。
李答應也不是時常能見著大公主的。
雖然四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大公主畢竟不敢過分了。
所以,半年裡見一次就算是可以的了。
大公主想,她二月裡的時候見過了額娘一次的,如今再去,其實就算是過了。
可她下個月就要出閣了,倒是還能算個理由。
她出宮之後,再想見額娘,就真的不容易了。
想必,皇阿瑪不會這麼狠心的。
就算是為了她這個女兒,也該……不計較吧。
說起來,貴妃也不會不知道她去見額娘,倒是沒有阻攔過。
大公主心裡亂糟糟的,到了頤和軒,就見李氏馬上就迎出來了。
李氏如今日子艱難,人老的很快,不過三十幾歲的人,就有了白髮。
鬢角好些白髮。至於皺紋,更是很多了。
大公主每每瞧見,就覺得心痛如刀絞:「額娘!」
「哎,給大公主見禮。」李氏笑著福身。
「額娘這是做什麼,是叫女兒不得好死麼?」大公主忙拉住她。
「胡說八道,你是公主,我是答應,給你見禮是天經地義的。怎麼就不得好死了?你這孩子!」李氏忙虎著臉。
時間漸漸久了之後,她自己也知道,沒有機會出去了。
於是,就更珍愛自己的孩子們,哪裡容得下孩子這麼說?
「額娘。」大公主叫了一聲,扶著她坐在迴廊上:「你好麼?女兒想你。」
「好,我沒什麼事,有你照顧,我也很清閒。」李答應粗糙的手拉著了大公主。
沒有了那些貴重的東西護養,又還要自己幹活,她的手早就不好看了。
「下個月,你就出閣了。可惜額娘這裡沒什麼好東西。只能給你做些荷包。多做幾個,你出閣了賞賜人用。你皇阿瑪給你的公主府收拾好了沒?有沒有叫弘昐出去看看?好不好?缺不缺東西?」
李答應很是在意這個,比起兒子來,女兒出嫁才最讓做額娘的擔心啊。
「公主府已經建好了,不過要九月裡才能住呢。皇阿瑪的意思是,出閣了先住許家。也是叫我和婆家親近的意思。然後才搬出來呢。」大公主眼眶紅紅的。
「那就好,那也好。如今額娘這樣……你出嫁後,更要立起來。不管怎麼說,你是公主,還是你皇阿瑪最大的一個孩子。怎麼也不能叫他們欺負了去。要是覺得不舒服了,委屈了,就回宮來,與你皇阿瑪說。他……他對孩子還是很好的。」
雖然對我很絕情。
「額娘放心,我都知道。都知道。只是我出宮後,就見不到額娘了……」大公主終究沒忍住,哭出來了。
「弟弟剛來過,他很好,叫我跟額娘說,放心他些。」
「別哭了,好孩子,額娘知道,都知道。你們兩個好好的,額娘就放心,就安心。」李答應也跟著哭出來。
娘倆抱著哭了好久。
等大公主從頤和軒出來的時候,眼睛都腫了。
李答應這裡,送走了大公主,趴在榻上哭的天昏地暗。
李答應一邊哭一邊想,大約降位之後最好的一點就是,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哭。
不會有人笑話她,不必顧及奴才們的想法了吧?
心裡有萬般難受,可惜自己只是個奴才,沒法子幫助自己的孩子們。
葉棗才回了毓秀宮,就見花嬤嬤來報了這件事。
「唔,要出嫁了麼,也是人之常情。李答應念著孩子,也是個好母親。」葉棗不在意:「盯住李答應就是了,要怎麼鬧都隨意。別叫人攛掇著她出昏招就好。」
既然是她如今自己管了後宮的事,就不許後宮出什麼醜事。
不然到時候太后可有話說了。
「是,奴才們都盯著呢,不會叫李答應翻了天的。」花嬤嬤道。
「嗯,許氏那。也要盯著點,比起李答應來,許氏也是個有主意的。」許氏啊,也就是沒給她機會,不然只怕心機不在禧妃之下。
「是,主子您儘管放心吧,奴才們一定盡心盡力。」花嬤嬤拍著胸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