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爺抱著上刑場的心進了宮,可事實上,他吃了閉門羹。
皇上不見他。
十四爺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就全悶在心裡了。
悶悶的,委屈吧啦的看著乾清宮的太監們:「皇兄挺忙的哈……」
蘇培盛陪笑:「疫情尚未徹底過去呢。」
十四爺嗯了一聲,有暗戳戳的:「這……太后娘娘那?」
「皇上說,請十四爺自便。」蘇培盛瞭然。
十四爺裝模作樣的幾下,然後往壽康宮去了。
壽康宮裡,太后聽聞十四爺來了,先是一喜,接著就沉默。
彩霞不敢催,只是看著她。
半晌,太后道:「叫他回吧。就說哀家累了,不想見,暫時就不必進來了。」
這時候,還是不見比較好些。
彩霞哎了一聲,出去親自與十四爺道:「請十四爺的安,主子有話,說累著了,就不見了,請爺回去。說暫時也不要進來了。」
十四爺往前走了一步,擔憂道:「皇額娘身子如何?」
「回十四爺的話,主子身子好了不少了。馬上就能痊癒了。」彩霞道。
十四爺吶吶,還想說什麼,卻也說不出口。
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垂頭喪氣的出了宮,十四爺騎馬回府。
路上,就遇見了從九門提督出來也要回府的九爺。
「老十四,你進宮了?太后娘娘如何了?」九爺打馬站住問。
十四爺張張嘴,最後破罐子破摔的道:「沒見著。」
九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那什麼,走吧,九哥請你喝酒去。」
「那就去你府上吧。」十四爺道。
九爺點頭:「成,正好福晉不在,悶得慌。」九爺點頭。
十四爺斜眼看九爺,心說這位什麼時候長情了?
兄弟兩個策馬往九爺府上去。
兄弟兩個坐定,也不管這時候還早了,九爺直接就叫人擺上了一桌酒席。
十四爺端著酒杯就喝了一杯。
「九哥,弟弟心裡苦啊。」十四爺搖頭。
「嗨,有什麼苦的,不都是皇子麼!」九爺也喝了一杯。
「九哥啊,你還不知道我。小時候不懂事,總是找茬,叫皇兄不喜歡……如今……哎。我倒是想改,可……」十四爺搖頭。
「不是我說你……」九爺也跟著歎氣:「你小時候,是挺混蛋的。」
十四爺瞥了九爺一眼不說話。
「今兒為什麼沒見著?太后娘娘不見?」九爺想,皇兄是不至於不叫他見的。
「嗯。」十四爺又喝了一杯:「你說這叫什麼事?我這……」
「皇額娘不肯見我也罷,皇兄也不肯見。我今兒本來是想好生給皇兄請罪的。」十四爺模稜兩可。
也不能說,自己覺得額娘對皇兄實在是不好吧?
九爺懂了,然後也打哈哈:「親兄弟,沒什麼過不去的。」
就也不問是為什麼,也不說該怎麼辦。
一時間,九爺都後悔叫十四爺來了,這都沒法說。
十四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最後九爺攔住:「哥哥叫你來,是叫你鬆快一二。你這往死裡喝可不好,別喝了。」說著,忙招手,叫人將桌上的酒都撤了。
「吃菜,沒吃幾口呢。」九爺道。
「好。」十四爺也不鬧,撤了就不喝了。
九爺以為他要鬧的,這麼乖,九爺都詫異了。
「九哥,弟弟我也想好好辦差的。」十四爺吃著花生,也不看九爺,就那麼說著。
九爺愣了一下:「急什麼,你還小。有你辦差的時候。」
十四爺點頭:「哎,皇額娘這回……哎……弟弟也沒法說。皇兄那……哎……」
他語焉不詳,九爺也絕不追問。
只是打哈哈:「都是親的,沒什麼事。」
心裡卻想著,虧你小子還知道你皇額娘做事不地道。
這就不是做額娘的該做的事!
皇兄如今可不是寒了心?
要說十四也倒霉,太后娘娘寵愛他沒問題,可太后娘娘太偏心了就不好了。
如今這樣,哎……
「九哥,什麼時候接嫂子回來?有日子了。」十四爺搖搖頭,換了一個話題。
「這還不得等皇兄接皇子們的時候,哎,快別說了,也不知道董鄂氏這一個多月怎麼想孩子呢。孩子還小呢。」九爺說起這個,也覺得對不住福晉了。
「九哥是為了九嫂好,九嫂明白的。何況,九嫂性子溫和,不像我家裡那個潑辣貨。」十四爺笑道。
「你這口口聲聲說你家裡是潑辣貨,哥哥怎麼瞧著,你自己挺得意?」九爺笑他。
「哎,潑辣是真潑辣。」十四爺收住笑:「可也真暖心。咱們這身份,福晉暖心,比什麼都好了。」
上頭,直親王開頭,對福晉好,算是寵的厲害了。
可打他往下,先太子是萬輩子不去先太子妃那的。
三哥和三嫂那也是……早就沒話說了。
皇兄和皇后……更不必說。
五哥和五嫂那是打一進門就不待見的。根本不去福晉屋裡。
七哥獨寵側福晉,嫡福晉早就失寵了。
倒是從八哥起,嫡福晉受寵。
九爺也是一樣,嫡福晉受寵。
十爺是個一碗水端平,都一樣。
十二爺也是寵愛嫡福晉,十三和嫡福晉也好著呢。十四如今,竟瞧著也是要寵愛嫡福晉的意思了。
十四這句話,說的很對。
他們這樣的,孩子還小,福晉暖心是最好的了。
「叫你說的,哥哥這都想福晉了。」九爺咂嘴:「不成,明兒要問問皇兄去,什麼時候接皇子們回京啊?」
十四爺失笑,逕自吃起菜來了。
挺好的,每個哥哥都有那麼一個兩個能暖心的人。
等他回府,直接去了完顏氏的院子裡:「午睡呢?」
「這才什麼時候,哪裡能午睡呢,爺怎麼樣?」完顏氏迎上來。
十四爺瞧她有點擔心的樣子,就覺得挺高興:「沒什麼事,誰也沒見著。快別說話,叫你家爺自己丟臉就算了。」
完顏氏撇嘴,心說誰愛問你似得。
「這是喝酒了?洗洗?」完顏氏問。
十四爺嗯了一聲,卻逕自往裡頭的榻上倒:「那就洗洗。」
完顏氏炸毛:「那你起來啊,倒在榻上還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