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黃昏時候回來更衣,才知道了這事。
一邊更衣一邊道:「你貴主子做得好!這些個奴才就是要打。」
「賞貴妃,也賞二公主。」四爺吩咐。
四爺想,下面奴才們是什麼樣子,他心裡太知道了。
他還好,是沒有被奴才們磋磨過的,可是也見過聽過。
二公主額娘不顯,又是個低調不怎麼出頭的,過去或許不懂事還得罪過棗棗。
棗棗是不計較,可下面的人都是些見風使舵的。自然是少不得要磋磨她。
太后也不管事,從不留意她。
又因為是女孩子,他也見得少,故而有這一遭。
換好了衣裳,四爺就要先去了。
葉棗這裡,還在更衣。還沒有打扮好,就見珊瑚進來道:「主子,二公主到了,說是候著您一起走呢。」
「這卻難得,請進來吧。我也快好了。」葉棗笑了笑,這二公主是真開竅了。
八阿哥已經好了,這會子等著額娘呢,正抱著小花生看著額娘梳頭呢。聽見是二姐姐來,他伸長脖子往外看。
二公主進來,請安之後,問候八阿哥:「八弟新得了貓兒麼?真好看的貓兒呢。」
「坐吧,我也好了。」葉棗道。
「是,多謝宸額娘了。」說著,二公主坐下。
葉棗從鏡子裡瞧她,一身玉色旗裝,披著斗篷,不算太過華麗,也不太素淨,挺好的。
正是該如此。要是華麗,未免有人說她不孝。死了的是皇后,她的嫡母。
要是太過素淨了,今兒究竟也是宴會呢。只是這玉色究竟不是很適合她,二公主不夠白。
她打量二公主的時候,二公主也打量她。
只見宸貴妃一身牙白的旗裝,繡著大朵的雪白芍葯,美麗又妖嬈。
一字頭上正在戴的首飾是素銀鑲嵌珍珠的,很是華麗大氣。
可是整體色調都是白,又不顯得張揚。
真是會打扮。
宸貴妃的眉眼是妖嬈的,可是隨著年齡增大,她如今在沒有了小時候她看著的時候那種感覺。
她依舊妖嬈,可是多年的高位生涯下來,多了很多叫人不敢直視的氣質以及雍容。
如今的她,便是樣貌再是妖嬈,也不會叫人低看一眼了。
打扮好,葉棗起身:「就走吧。」
二公主也忙跟著起來。
五阿哥很自然的去牽著額娘的手,將貓兒遞給了奴才們看著。
一行人出門去,不一會就到了大帳外頭。
正是已經升起了篝火,該來的都來了。她算是來的遲的。屏風後頭,葉棗先給四爺請安。
又是二公主和八阿哥請安,八阿哥請安的時候,依舊沒出聲,只是做了動作。
請安之後,就被葉棗送出去,去皇子們那邊了。
然後是眾人給葉棗和二公主請安。
裕貴人就站在葉棗身後。
做定了,葉棗就與她道:「之前是八阿哥欺負了七阿哥,我教訓過了,八阿哥被我慣壞了,叫七阿哥吃了虧。」
「奴才不敢,七阿哥也不過是哭了一下,不礙事的,小孩子家家的,這都難免呢。七阿哥是哥哥,理應讓著弟弟。」裕貴人忙賠笑。
就是心裡恨死了,嘴上也是不敢說的。
葉棗並不在意她是怎麼想的,想也知道,她心裡恨她。
只是點點頭,就不理她了。
至於後頭三個答應,基本上是換不來貴妃的一個眼神的。
頭回坐的這麼近,富察貴人偷眼看貴妃,起先她覺得大約會看見一個雖然美貌,卻已經是皺紋從生的女人。
可看過去卻發現貴妃眼角平滑一片並沒有什麼皺紋。
何況,她的樣貌也是比她想像中更美麗的。
她心裡又是嫉妒,又是發愁,進宮兩年多了,至今沒伺候過皇上。這可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呢?
想出頭的心都要磨沒了。
「貴妃娘娘吉祥。」一個蒙古福晉笑著過來請安。果然後頭帶著一個眉眼算是精緻的蒙古格格。
不過,看著這個格格歲數不大,十三四的樣子,只怕意不在皇上。
葉棗笑著與她說話招呼。
不多時,福晉們都圍上來了,有帶著自己女兒的,有帶著庶出女兒的,也有沒帶著的。
直到四爺賞賜下來了菜,眾人看著葉棗吃了幾口,說了幾句好話,這才散開了。
葉棗也算是明白了,這些人,是盯著五阿哥的多。
畢竟五阿哥也十三歲了,這個年紀,也能大婚了。
當然也有盯著四爺的,就比較少,皇后是不可能立蒙古女人的。所以後宮還有一個她戳著,想出頭也是費勁。
大家還是比較理智的。
這兩年,四爺不僅抬舉漢臣,也抬舉蒙古人,已經有宗室裡的格格們嫁過來了三個了。
所以,蒙古人大約是感覺到了與以往不同,所以才想叫自家的閨女們進京城的。
想必,四爺也有了計劃了。
葉棗挨個賞賜過,幾個蒙古格格都長得還不錯。各自謝過她。
弘昕就算了,這麼小她不準備給他安排。十六歲以後再說吧。
至於別人,三阿哥就要大婚了,家裡只有一個格格,皇上要是有心思往皇家收幾個蒙古女人的話,大約會給三阿哥一個側福晉吧。
四阿哥也十四了,這都不好說。
前頭的戰況也激烈,好在有幾個皇子們幫著四爺呢,就是這樣,也喝了不少了。
就連二阿哥三阿哥也都喝多了。
蒙古人能喝是真不假。
弘昕故技重施,一群哈哈珠子還不算,還有堂兄弟們,與幾個蒙古小王子們喝的看起來是昏天黑地。
結束的時候……昏天黑地的是那幾個小王子,都喝吐了。
倒是八阿哥,偷偷的喝了弘昕一杯酒……醉倒了。
最後是被福來抱回去了的。
晚間,葉棗看著榻上醉了的孩子,叫太醫看過之後無奈:「竟還會偷偷喝酒!」
「這酒量隨了你吧?」四爺好笑,小小的一杯玉泉酒就醉倒了。
「五歲的孩子,喝什麼不倒?」葉棗白了四爺一眼。
四爺笑著牽著她回去了。
認真誇過她今兒對二公主的事之後,就與她說了:「朕打算給弘昐賜婚一個側福晉。就伊爾根覺羅氏的格格吧。」
葉棗點頭,原來是給二阿哥了,倒是也不意外。